杀的竟不是擅自离队的**,而是奉命“征粮”的兵马?
贾政闻言只是冷冷一笑,说道:“你等在这村落里劫掠,也不须这乡里的父老作证了,我军中人人生有眼睛,如何还敢狡辩?”
一干**的脸上都冒出汗来,其中一人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份布帛,叫道:“好教将军大人知道,我等并非虚言……这个,是抚军中郎将大人的军令!”
贾政略略沉吟,心中同时转着几个念头,眼睛定定地看着这些个**,忽然展颜一笑,说道:“来人,接过,呈上来!”
一声令下,便有传令兵去把军令接过,递给了贾政。贾政大略扫过一眼,发现上头果然有个大印,他也不细看,随手放在一旁,大声道:“哎呀,这可真个是抚军中郎将大人的军令……看来是场误会,诸位弟兄,这可怎么好?”
贾政这言辞倒也恳切,只是说话间,却是毫无负担,好似谈笑一般。
**里头有心思灵敏的,心里头暗暗担着心,但也有那脑子简单的,当下便叫了起来:“将军,你等无故攻杀我军,本是说不过去的!若是早些把我等送回本阵,分说清楚,向抚军中郎将大人致歉……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不然,如今朝廷尽是我等拥立,倘若将军要对立下去,抚军中郎将大人请得天子下个诏令……将军那时可就是后悔,也晚了!”
那人甫一出声,身边同伴便道要糟,却也来不及去劝阻,后来却是见贾政军也没什么劝阻的做法,一时也是又惊又疑,不知道贾政军要作何行止了。
贾政军这边倒也不是全无动静,贾政帐下文武,武的诸如孟达、李兑等,文的诸如羊净和楼骥,都一时有些作色要怒斥那出声的**,却是见贾政抬了抬手,心知这黑脸主公有些计较,便也知情识趣地镇静了下来。
贾政耐心地等到那个头脑简单的**磕磕碰碰地说完,又复点了点头,说道:“兄弟,你这道理说得是极,且引我军去贵军本阵吧,本将军该当亲自向抚军中郎将请罪!”
对贾政的回答,他手下的谋臣武将自是品出了些什么,但那些**和手下的大头兵,却就有些摸不着头脑……自然,那个粗线条的**也是大感意外,嘴里嘟哝着什么,似是有些顺嘴而出的埋怨话儿,却是不敢大声说出来了。
贾政仍是一副从容姿态,说道:“既是误会,也休得绑着这列位弟兄了……子敬(孟达),你领些人上前,给他们松松绑!也带这位叙话的弟兄到阵前,带路去寻那位抚军中郎将的本阵!”
孟达上前一步,抬头看去,果然见贾政给他甩了个眼色,顿时心领神会,随即大声应诺,点了些人手围住那几人,倒是去了绳索,却又不动声色围了起来,又带着那个粗线条的到了阵前,让他出声指引。
这帮**是派出来劫掠的,离其本阵本来也不会太远。这些时间里,贾政军已从山中走出,列阵完毕,这时便在那个恍然不觉成了棋子的**的指引下,往着那个抚军中郎将李蒙的本阵寻去。
大军开动,说快不快,说慢倒也不慢,不多时便能望见一处有些规模的军营,显然便是那个粗线条**所说的抚军中郎将李蒙的本阵了。
“请禀告将军大人,那前方……便是我家抚军中郎将李将军的本阵了……这个,可能让我等先过去本阵禀报?”
饶是脑筋粗,这个粗坯犹然隐隐察觉到什么,提出了回阵的请求。
孟达就在一旁,听了便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说道:“这位弟兄,不急……且待传令兵报上我家主公,我等再依他命令行事吧!”
消息很快就传到贾政处,毕竟他的中军也没距离多远。
收到消息,贾黑脸只是有些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却是转头看向了文聘,说道:“仲业,地方已经到了……此次带你出来,作战的事,可就多多仰仗你了?”
文聘低头说了声不敢,抬头时便见到贾政手里拿了一枚令牌,正微微笑着,朝他招手,忙不迭上前接过了令牌。
令牌入了手,文聘顿时便似平白多了许多底气,转过身来,高高举起了令牌,叫道:“传令孟达,杀了引路的一干**,祭旗!”
……
孟达的行动比谁人想象的都更干脆,只见到传令兵前来,便二话不说拔刀出鞘,把那指路的粗线条**斩断了脑袋,而见他如此作为,手下本来就有些准备的兵士,一时便也纷纷动手,却是也遇不上多少阻碍,便把这此前残余的十余个**全数了断。
到得此时,那传令兵才堪堪赶到,有些咂舌,机械地宣读了文聘的命令。
“晓得了!”孟达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儿郎们,把这几个厮鸟的头挂起来,挂到大旗上!”
紧接着他想了想,却又不耐烦在原地等了,向着中军走去。
但他也并未走出多远,便见又一人传令而来,见着是他本人,便即叫道:“军令!孟千户速回本阵,领龙营兵马,速速突击敌军!”
听得这个命令,孟达略一躬身应诺,随即朗声大笑,更踏大步走入龙虎豹营本阵,把龙营骑兵点起,又见到杨昂和韩宇联袂前来,显然也是受了军令前来领兵,便朝二人略略点头,便即领着一千龙营骑兵驰出。
文聘的军令,便以这龙虎豹营的三千兵马为主攻,用孟达带一千龙营骑兵突击,又用擅长刀剑的韩宇领虎营的一千刀枪兵徐徐推进,而此外的一千豹营弓箭兵,则交由杨昂带领,寻了左近的高地压制。
而本阵处,文聘本拟领着一千兵士绕后突击,被贾政知道后,将兵力加到两千,贾政自己本阵只留千人,寻了一处高地观战。
文聘的安排,其实有些过于保守……这次出击,说是出其不意也不为过,随着孟达的一千骑兵插入,李蒙本阵的大营就像被投入石块的一池死水般被炸响,最初还只是像投入小石块一般的涟漪般的小骚乱,随后孟达的进展似乎有些顺利得过了份,这李蒙的大营骚乱越来越甚,隐约有些炸营的迹象,行军到一半的文聘也忍不住下令停止行动,考虑再作调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