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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出发前夜

钟馗朝沈玉暖做了个鬼脸,逗得她咯咯轻笑,沈玉暖道:“钟大哥,你可真幸福,姐姐忙着为你添衣,晚上还要亲自下厨,我还从未见过她对哪个男子这般呢。”

沈纤芸眼中尽是温柔,“中午我已叫人寻了新鲜野参,想着明天便要大战,煲份汤给你补补元气。”

钟馗迟疑道:“劳纤芸姑娘费心,不过今晚我与李公子有约,恐怕要等我回来后才能喝了。”

沈纤芸道:“不碍事,我等你。既然李枫大哥相邀,自是要前往,钟少侠,切莫多饮酒,明天还有正事呢。”

钟馗道:“那是自然。”

沈纤芸不着痕迹的拉了拉沈玉暖的袖子,沈玉暖知其心意,跑到钟馗旁,抱着钟馗的手臂撒娇:“钟大哥,我好久没有出过府了,今晚让我跟你一起去行不行?”

钟馗本以为沈纤芸会出言制止,哪知她竟淡淡说道:“你可要乖乖的,别闯祸了。”

沈玉暖笑的很甜:“哪会啊,是吧,钟大哥。”钟馗弄不清姐妹俩的弯弯绕,只得同意。

栖凤城的街道比圣隐还要宽上几分,正是吃饭的时间点,行人们来去匆匆,沈玉暖趴在车窗旁静静的看着晚霞,天边的红光正在黯淡,黑夜即将来临。

马车缓缓停下,沈玉暖张开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玲珑的曲线在昏暗的车厢里若隐若现,钟馗惊叹于沈家人的优良传统,小姑娘家家便这般有料,假以时日,怎会是池中物。

沈玉暖拉起钟馗,道:“钟大哥,这里便是青玉宴,你快随我来。”

李枫将请客的地点设在栖凤城最好的酒楼,青玉宴,钟馗一接到请帖,便随沈三小姐乘马车而来。沿着盘旋而上的台阶,李枫带着一众宾客早已等候在二楼,众人与钟馗一一见过,将钟馗夸的是七荤八素,什么英明神武,虎胆龙威,天下无二,听得沈玉暖在一旁笑个不停。李枫未曾料想沈玉暖同来,因此有些惊奇。

沈玉暖“李枫大哥,我好久不曾出门,对青玉宴的菜实在想念的紧,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李枫道:“怎会呢,玉暖妹妹能来,是给我面子,我别提有多高兴。”

沈玉暖道:“那可太好了,快快入席吧。”

今日李枫告诉手下宾客,救沈纤芸的小子很可能是他获得美人芳心的一大阻碍,让他们想办法除去这个阻碍,一行人本都计划好,叫得青楼中姿色上乘的女子前来助兴,待钟馗喝醉,有一万种方法让他回不了沈府,到时往床上一扔,好让他坏了名声,再娶不了沈府的女儿。沈玉暖的到来让所有人都傻眼,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派人匆匆出门,让姑娘们退下,静观其变。

青玉宴果然名不虚传,可席间食得滋味的只有钟馗和沈玉暖二人,其他人都心不在焉。宾客们频频向钟馗敬酒,寻求着机会,若是能想法将沈三小姐与钟馗分开,事情就好办多了,眼见宴席接近尾声,一人站起身道:“来我栖凤城,栖凤山是必定要登的,钟兄初来乍到,恐还未曾去过,这耀耀星夜,徐徐清风,微醺之众,登得高处赏月观景,定是别有滋味,钟兄,今日兴致到了,不如我们携手共登栖凤山,好看看蜀东的大好风光,你意下如何?”

此语既出,众人纷纷响应,愿伴钟馗同游,李枫望着已有醉状的钟馗,心中暗笑。钟馗还未回答,便觉手臂中传来温软之感,原来是沈玉暖靠住钟馗,她似是喝醉了,眼中水雾朦胧,“钟大哥才不与你们同去,我要钟大哥送我回府。”声若轻铃,吐气如兰,听的众人浑身酥麻。这沈玉暖面若桃花,眼中秋波荡漾,虽年方十六,竟是说不出娇媚动人。

李枫暗叫不好,本想借机将沈玉暖支开,哪曾想小狐狸竟来这么一出,谁还能阻拦。钟馗再三谢过李枫,向众人抱拳告辞后,将沈玉暖小心翼翼的抱上马车,在李枫众人呆呆的目光中离去。

沈玉暖斜靠在车厢里,怕她着凉,钟馗拿出大衣轻轻搭在她身上,沈玉暖睁开美目,似醉非醉的轻笑道:“钟大哥,我姐姐认定你了,今日与父亲说你之事,我从未见过她那般神情,你千万不要负了她。”钟馗语塞,叹了口气,将沈玉暖有些散乱的秀发理了理,他心中甚是感激,走出包厢之时,刚好看到隔壁屋子几名妖娆的女子正在谈笑,李枫之意也猜了七七八八,原来一开始沈家姐妹二人便知晚宴有鬼,沈玉暖醉酒也是恐钟馗受气氛所迫,一时上头答应,姐妹二人情深至此,叫钟馗好生感动。

沈玉暖沉沉睡去,连被钟馗抱到床上都无所知。钟馗站在院中等候沈纤芸忙完,有些抱歉的道:“纤芸姑娘,在下没能照顾好玉暖,实在惭愧。”沈纤芸笑道:“不碍事,钟少侠不必自责,这都是我让玉暖去做的。”

钟馗道:“今晚月色不错,我们去院中走走吧。”

沈纤芸与钟馗漫步在花园中,都有些心不在焉,沈纤芸道:“钟少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钟馗迟疑了一下,正色道:“纤芸姑娘,你是天仙般的人物,世上没有几个人配得上你。”

沈纤芸打断他:“我有什么了不起,钟少侠,在我心中你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王侯将相,富甲巨擘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一人之意。”

面对突如其来的热烈话语,钟馗脑子一片混沌,这些话本不可能出自恬静淡雅的沈纤芸之口。其实沈纤芸心中明了,若是钟馗先开口,自己就永远没机会了,只有主动进攻,尚存一线生机。

钟馗理了理思路,仍是一团乱麻,他一咬牙:“纤芸姑娘国色天香,多看一眼都是福泽,但我心中已有所属,乃是逍遥宫弟子顾清瑶,我此次前来栖凤城便是为寻她,姑娘错爱,钟某感激不尽,可人心太小,容不下其他人,纤芸姑娘恕罪。”

沈纤芸心中虽早有预感,但听到钟馗亲口讲出,仍是感到有如一记重拳砸在心窝上,身形晃了一晃,脸色苍白摇摇欲坠,钟馗慌忙扶住沈纤芸的柳腰,有些心疼的道:“何必为我如此,我们萍水相逢,”与沈纤芸的美眸交接,钟馗便说不下去了。

沈纤芸凄惨的笑笑,“只可惜我们有缘无分,其实我上午便猜到了,钟少侠,谢谢你救我,不如我们结义为兄妹,也好让我断了念想。”

钟馗默然,二人便在月下撮土为香,互称兄妹,钟馗年岁大些为兄,沈纤芸小一岁为妹。钟馗心中松了口气,却不知沈纤芸是以退为进,以守为攻,沈纤芸若真的只是个寻常女子,怎会不被董成吃掉。

直至半夜,沈欢才返回府中,与他一起前来的是两位四佛山的长老,一位是布袋长老,一位是不言长老,四佛山的核心部分是四佛堂,四佛堂有一位持节和六位长老,(持节相当于是其他宗派的掌门宗主),布袋不言便是其中之二。

四佛山虽带有佛字,弟子却不用守清规戒律,创立四佛山的曾是一位佛教的俗家弟子,从佛经中领悟到高深禅意,运用到武功里,一时纵横天下,后还俗自立宗派,因自己虽诵读佛经却不做和尚,显的不伦不类,索性将宗派以所在的地点命名,就叫做四佛山,名字不伦不类,宗派不伦不类,却也相搭。

布袋长老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打了一个又一个补丁,就像很多布袋镶在身上,因此为自己取名布袋:不言长老因嫌自己废话太多,为了时时刻刻告诫自己,便取名不言。

钟馗听完沈欢的介绍,忍俊不禁,这四佛山的确有意思,不言长老知晓钟馗身份,便拉着他问东问西,年方多少?练了几年?道宗的五行将真的有传言那么不堪一击?有没有心上人?见到道宗大师姐岑暖儿没有?弄得钟馗哭笑不得,怪不得要叫不言,这话确实太多了。

钟馗向沈欢三人讲了计划,直至子时,才散会回房,沈纤芸在钟馗房中等了多时,像小猫般趴在桌上睡着了。钟馗心中怜惜,想将沈纤芸抱到床上去,还未等钟馗走近,沈纤芸便惊醒,看见钟馗回来了,欣喜的从身后端出裹的严严实实的小碗,:“钟大哥,这是我熬的玉龙金丝汤,喝一碗就能让你养足气力,明日旗开得胜。”钟馗接过,细细品尝,虽是药膳,却色香味俱全,沈纤芸一边叮嘱钟馗一边整理床铺,待钟馗喝完,沈纤芸已将床铺的整整齐齐,钟馗笑道:“纤芸何必如此费心,你今日才回家,快回去休息吧。”

沈纤芸声音温柔:“你在外无亲无故,照顾哥哥不是妹妹应该做的吗。”

这声哥哥叫钟馗心头打颤,望着沈纤芸柔情似水的模样,顿时有股轻飘飘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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