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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启程

月色如水,剑光如电,一道俏影在逍遥峰顶独舞,柳腰瀑发,裙带飞扬,如月华仙子一般,这便是顾清瑶了。自与钟馗相遇,两人聚少离多,观明月如轮,她心中思念愈浓,便舞剑缓解烦闷。顾清瑶的佩剑叫做冷泉,恰如其名,一击而出会有潺潺泉水的清鸣声,她左挥右挡,前突后刺,将冷泉剑使得幻影四现,周身都笼在剑花中,两东之后,水雾大起,顾清瑶的轮廓若隐若现,直到完全淹没在雾中,只听到水流声从不间隙,绵绵而来。这招是逍遥剑法中的千云万雾式,施展开来,便有云雾弥漫,遮挡敌方视线,逍遥宫之人则可凭平日练得的听声辩位轻松应对,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实在是上乘妙招。

“清瑶师姐,清瑶师姐,有你的信。”人还未到,稚嫩的声音已从山间传来,不多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摇摇晃晃跑上峰顶。

顾清瑶手中长剑一转,云雾倏忽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蹲下身,把小姑娘稍有散乱的头发轻轻理顺,柔声说道说“小葵,天这么黑,你一个人走夜路不怕吗?”

小姑娘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娇声道:“清瑶师姐都不怕,我也不怕呢。”

顾清瑶接过信,奇道:“这是为什么呀?”

小葵道:“师傅说如果我想像清瑶师姐那么漂亮,就要一切向师姐看齐,你不怕走夜路我肯定也不能怕。”

顾清瑶被小孩子的逻辑逗乐了,她牵起小葵的手,笑道:“你放心好了,小葵长大一定会比我更美的,以后不要一个人夜里走山路走了,多危险啊,行了,我送你回宫吧。”

待顾清瑶将小葵连哄带骗的送人梦乡,终于有空闲读一读信,信上并未署名,打开信封,足有十页之厚。看到首行,顾清瑶喜上眉梢,原来信是钟馗寄来的,她赶忙坐在灯前细细品读,烛光明亮,将顾清瑶影子拉的老长,火焰微微晃动间,时间缓缓而逝。放下信纸,泪水悄悄从她玉颊淌下,顾清瑶抹去两行清泪,吹灭蜡烛,轻轻合上门回房间去了,一夜辗转反侧不能入眠,钟馗将金刚宗的变故在信中详尽告知,她如何放心的下,要不是钟馗告知她随后便要到来,顾清瑶恨不得立刻出发,奔去钟馗身旁。

山风呼啸而过,钟馗从梦中惊醒,拉了拉身上的毛毡,再难闭眼。距他下山已经一月有余了,睡觉对钟馗来说成了难题,他太害怕在梦中看到六师兄和幻长老,每次睡醒,都要难过好半晌。钟馗本计划半个月到达栖凤城,买点礼物去看顾清瑶,怎奈他心情太过低落,茶饭不香,脚下虚浮,以往一日近百里路不在话下,如今五十余里便是极限了。

栖凤城位于蜀国东南部,是东蜀第一大城,临近四佛寺和逍遥宫两大宗门。骑上快马,逍遥宫距栖凤城不过两个时辰路程,四佛寺则稍远,受此影响,栖凤城尚武之风盛行,可令人奇怪的是,习武之人众多的栖凤城治安却极好,冲突干戈皆少,这就不得不提栖凤城在蜀国都首屈一指的教育体系。栖凤城是座神奇的城市,先后出过多名大哲,名将,文豪,简直是名人之都,在各位人杰的指引下,栖凤城总结出一套成熟的培养理论,建立起完善的教育体系,将思想建设牢牢抓在手中,栖凤城的居民荣誉感都很强,十分团结,蜀地有句谚语‘洛月关难闯,凤城人难间’,就是来形容栖凤城这种情况的。

为了节省时间,钟馗放弃康庄大道,绕近路在山林中穿行,靠着太阳和偏星行路仪一路前进,由于行程过慢,随身所带的干粮早就吃光了,便靠打猎和野果充饥,之前所读过的杂七杂八的书籍此刻派上了用场,什么钻木取火,辨识百草,搭建草房,钟馗全都有大致的理论储备,从初始的磕磕绊绊,到最后的手法娴熟,一个多月来过得虽苦,也算小有收获。静谧的环境让钟馗有了好好思考的环境,无人沟通交流也让他着实难受,在行路仪上的天数变成七十四的时候,林子终于到了尽头,钟馗站在山崖上,看到了远方的炊烟,落日残红,半边天都被余晖烧的滚烫,皱起片片云头。钟馗兴高采烈的大叫一声,拎着背包飞也似的跑到河边,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提气从山崖跳下,荡秋千似的抓住崖边生出的小树,十东后便安然落地,用尽全力向远方的小村庄奔去。

离村庄越来越近了,眼前的村落似乎与其他山村大有不同,厚重的栅栏,高耸的塔楼,一切的一切都与周围景象格格不入,钟馗绕了小半圈,终是找到村口,村子的前方是一片石刻的碑林,不少石碑已经东倒西歪,跟土地来个亲密接触,看样子有些年代了,碑上空荡荡的,都是无字碑。站在村口望去,这村子宛如一个围城,被栅栏包裹的严严实实,村中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各个房屋的烟囱缓缓向外吐着气。钟馗满心狐疑,刚踏进村子,便被利刃抵住后背,竟然还有暗哨,有人问道:“什么人,干什么来我们石碑国?”这人口音极重,钟馗呆了半晌才弄明白他的意思。

钟馗笑道:“这位大哥,我是路过的旅商,你看天色已晚,我行了一天的路,浑身酸痛,能不能在贵村借宿一宿,明早就走。”

话音刚落,钟馗便感到身后的刀刃又向前顶了顶,那人语气不善“什么村!石碑国我们是。”

钟馗心中暗暗好笑,脸上却是波澜不惊,他咳了一声,道:“是,是,石碑国,我初到此地,不大清楚,如果冒犯了,大哥你多担待,下次肯定注意。大哥你的兵器能不能往回收一点,再刺我人要没了。”

那人闻言,利刃稍往回收了收,道:“这里不算我说了,你要跟我去见我们兵马大元帅,让他定夺。”

钟馗道:“应该的,应该的。”任由守卫押着自己往村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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