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当归与风尘讨论了许久,风尘没想到,一向单纯不谙世事的小师弟,在这件事上能想出这么完备巧妙的办法,看来是真的将傅周二人当作朋友,上了心了。
“师兄觉得这样可行吗?”
风尘眯着眼睛想了会儿,道:“方法是不错,可你想好怎么解释我们的身份了吗?”看见当归脸上一脸懊恼,风尘想揉揉他的脑袋,但手伸到一半就停住了,最后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好了,这说辞就交给师兄吧。”
“嗯。”
第二日,当归急冲冲地想将这个办法告诉傅宁浩,不过却被风尘拦下,当归不解,风尘只说要再看看,想着师兄这样做总是有道理的,只好按耐住性子。
一大早上,傅宁浩过来与当归二人一同用过早饭,就提议一起去附近的寺庙游玩。当归本就想要将这所谓的繁华之地玩个遍,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繁华,如今有人愿意带他们游玩,还是相知相熟的人,自然是同意的。小师弟同意了,风尘当然也不会说自己不去。
牵了傅府的两辆马车,四个人上路了,之所以是四个人,是因为傅博浩也与他们一起去游玩。四人坐在同一辆马车里,相顾无言,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最后竟是傅博浩先开了口:“二位不必因我拘谨,既是阿宁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我甚少出门,不如阿宁见识宽广,若是你们不嫌弃,可否与我谈谈来京城的路上有什么有趣的事?”
“不嫌弃,不嫌弃,我听傅二公子说你虽然很少出门,但博览群书,见识定也是不凡的。”当归见不得这可怜的傅大公子伤心,连忙安慰。
马车一路走过街市,穿过人群,让当归领略了一番京城的风土人情,要不是怕耽搁大家去寺庙的时间,他一定会下车将这几条街逛个遍。风尘见他似有不甘,就悄悄与他说,下次他们俩单独出来玩一趟,当归这才又高兴起来。看着当归,风尘突然想起此番来人间的目的,本是想让当归陪自己散散心,谁知道现在变成了自己陪当归游玩了,只能无奈笑笑。
他们去的是京城香火最旺的土地庙,路上除了在繁闹的街上走得慢了些,都十分顺畅,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傅宁浩让随从留下看守车辆,四人就迈步进到庙里。今日不是什么过年过节的大日子,庙里人不算多也不算少,走到哪都能见到一两个人。
“看那,那不是周姑娘吗?”当归一进庙里就左看右看,没想到让他看到了给熟人。
众人随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还真是周染月,寺庙里静的很,当归的声音显得极为响亮,显然周染月也听见了他们的动静,朝这里看来。
几人走过去,与周染月近了些。
“傅大哥傅二哥,”朝傅家两兄弟点了点头,周染月又转身看向当归,“风尘公子,当归小公子,好巧啊。”
傅宁浩看了一眼周染月,便移开视线不敢再看,反而傅博浩坦坦荡荡地看了周染月许久,仿佛圣旨赐婚什么的从未发生过。风尘本就与这几人交往不深,这时也只是淡淡看了眼染月,几人面对面地不说话,好像又回到了今早的马车里,只是此时多了一个人。
傅博浩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当归抢了先:“是啊,周姑娘,你昨日才回家,一路颠簸,怎么不好好休息?”
周染月看了一眼眼神躲闪的傅宁浩,才道:“无妨,我从前也常与父亲母亲一同去远处玩,此番折腾,昨晚睡了一夜就好了。”
后来五人……六人,还要加上周染月随身带的一个丫鬟,一起逛起了土地庙。起先只是逛逛一些供奉其他小神仙的屋子,最后才来到正殿,刚进去,当归就见一个小老头悠哉游哉地躺在供奉台上,一手拿着果子,一手拿着酒壶,享受地很,可旁边的人似乎对这样藐视神佛的行为熟视无睹。当归正想出声询问,却看见风尘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讲话,这才反应过来,这小老头大概就是土地了,凡人看不到他。
风尘走近当归了些,拉着他慢了众人几步,与几人拉开距离,道:“我和你可算是偷跑出来的,这件事能少一神仙知道,就少一神仙知道,不要给药谷找麻烦,记住了?”
当归连忙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老老实实。
“当归风尘,你们要不要拜一下土地?”走在前面的傅宁浩问道。
“不必了,我和师兄去别处逛逛。”当归拉着风尘走出了正殿,又怕他们有所怀疑,还转头看了一眼。
见当归有些紧张,风尘难得开了回玩笑:“是不必跪那土地,若是跪了,他怕是受不起。”
这庙听说是一位布庄老板与一位钱庄老板捐的,显然是用了心了,偌大的庙宇后,还有一个小花园,可供香客休息游玩。当归与风尘就走着飘满落叶的小路,也不怎的说话,在奔走了这么些时日,当归突然感觉这样安安静静地呆一会儿也甚是舒心,好像有些想念药谷的日子了。两神仙寻到一处石椅,正打算坐下好好欣赏山脚的风景,却被一声惊叫扰乱。
“是周姑娘!”当归反应道。
到底是顾及这里是凡间,他们用了最大的步子到了傅周三人所在,只见三五给蒙面的黑衣人正与傅宁浩胶着着,傅博浩将周染月互在角落,眼睛紧盯着自己的弟弟,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风尘怎么说也是东海之子,不能用术法,凡人那些简单的武功招式也是伸手就来。那三五个人很快就被打退,傅宁浩本想抓住一人以找到幕后想要谋害他们的人,但这些人显然是专门做这档子事的,逃得极快。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傅博浩走上前来,切声询问弟弟。
傅宁浩喘了口气,摆了摆手,答道:“没事,幸好有风尘在这,否则仅凭我一人之力,今日怕是难保你们周全。”
傅博浩听到这话,握紧了手,原本有些苍白的手,此刻指节越加泛白,而后又无奈叹气,道:“都是我无用,不能助你,反而还要拖累你。”
看到此处的风尘,抬了抬眉毛。
有些事,看来事能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