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佴将军,前方急报!”来人直入帐中,没有人敢拦下,是送战报的勤兵,帐中是一女子端坐,身披黄金战甲,墨发用红巾高束起,露出英眉凤眼。此刻听到军情来报,眉头微蹙却不显慌乱。
“不必多礼,快将急报呈上。”口中说着呈上,可她已离开座位走下,接过勤兵手中的密函,“好,好,好!终于将董贼那老不死的解决了。传令下去,郭越斩杀对方将领有功,着升为左骑营副将!”
“是!”
这是佴荁(huan,第二声)领兵以来第三次告捷,五战三胜,作为一名女将来说,实属不易,更何况对方领兵的还是常胜老将军董全方。原本佴荁第一次作为主将领兵,又是女将,手下有众多不服,但经过这几战与莠齐交手后,军心也逐渐凝聚,众将士也承认了佴荁的能力。
晚上是老规矩——庆功宴。
“佴将军,你可当真是料事如神,今日那董老贼还真就掉入了咱们的圈套,当初是我小看了你,我在这里向你赔罪!”说话的是今日受赏的郭越,话音一撂下,就将一碗酒饮尽,也是一豪爽之人。
佴荁也未阻拦,知道军中人大都是这般脾性,若是拦下他这碗酒,倒显得小气。
“郭副将这是说的哪里话?正所谓不知者无罪,从前咱们不熟,自然会有些误会,如今已是并肩作战的朋友,自当一笑泯恩仇,在座的各位也不必将从前的事放在心上,往后还要请诸位多指教。来,喝!”
“喝!”
自上一战后,莠齐兵力大损,不再有所动作,锦官虽是胜者,但兵行险招,兵马亦是有所折损,何况正值年关,将士们思家心切,都无心于战事,所以两军决定暂且议和。拿到议和书,佴荁便迫不及待地拔营回朝,她已有大半年不曾回过家,也不知父母身体如何,小弟是否乖顺。
“小姐,歇歇吧,都赶了一天的路了。”这是佴荁出征唯一带在身边的丫鬟斋月,也跟着佴荁学了不少。
“我想快些见到父亲母亲。”佴荁拉着缰绳,不愿放松。
“您不累,可其他将士们……”
佴荁回过头望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将士们,离得近的几个都是大将,功夫不浅,耳力自然也好,佴荁主仆的谈话,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将军,我们不累,我也想快点见到妻儿呢!”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不让感动显露于外表,佴荁吸了吸鼻子,道:“罢了,大家原地扎营休息,我们不累,马儿也累了。”
柴火在几个营帐间噼里啪啦地燃烧,不时有星火溅出来,佴荁看了看月亮,大声道:“除了守营的人,都可以睡了,明早还要赶路!”
“是!”
佴荁见大多数人都回了营帐,也抬腿要回去休息。
“将军,将军,佴将军!”也不知这郭越是从何处冒出来的,叫住了佴荁,“我手下的的人在不远处捡到了个人。”
“捡到?”
“是……”郭越挠挠头,“那人面白齿净的,不像是我们军中的。”
“我去看看。”
走进郭越的帐中,就见毛皮上躺着一个身着素衣的男子,倒是真如郭越所说那般,是个面白的小白脸,佴荁的鼻息哼出了笑意。
此刻,军医正在为他把脉。
“如何?”
“回将军,此人大概是多日未进食,饿晕了。”
“嗤!在这山林之中也能把自己饿晕,也是一能人啊!”旁边的郭越听了军医的话,忍不住嘲笑。
“行了,瞧他那样估计是个书生,怎么能和你我相比,去拿些米糊来给他喂下,等他醒来就将他送走吧。”佴荁转过身去对郭越吩咐道,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离开了。
又是一夜到天明,山林中的早晨比别处清冷许多,佴荁穿戴洗漱好,走出营帐,扑面的清寒令她瞬间清醒,她起的不算早,此刻已有人在拔帐准备出发了,佴荁在忙碌的身影中找到了郭越。
“郭越!”
“将军您醒了。”郭越憨笑。
“昨晚那人怎么样了?”
郭越脸色变得古怪,吞吐了一番后才开口道:“醒是醒了,只是那人说要见您……”
佴荁是在小溪边上找到那人的。
“听说你要见我,我们并不相识吧?”
那人转过身来,佴荁看过去,看来他恢复得不错,嘴唇都有了血色,只是那眼睛——佴荁从未见过黑得那么彻底的眸子,深不可测。
“佴将军,”单是看此人的坐立行礼,便可知他是富贵子弟,“我是原本要上京赶考的一介书生,只是途中辨错了方向,又与下人失散,误入这山林中,幸得将军救助。”
“不必客气。”
“将军此行是要班师回朝?”
佴荁不太喜欢旁人议论军中事,此刻只是皱了皱眉,倒也未显出不高兴,道:“正是。”
“那我与将军是同路,不知可否留我在军中,一同上京?”他抬起头,看着佴荁问。
那眼神仿佛笃定她会答应,佴荁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她确实没有拒绝:“你就跟着郭越吧。”
本来说完便要走的佴荁又停下脚步,回身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碫瞫(shen,第三声)之,字见深。”
“行军辛苦,不要给我们拖后腿。”佴荁最后看了一眼碫瞫之。
见深?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