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乃是一年一度的姻缘节,是闺中小姐求姻缘的大日子,日头还未落下,月老庙中就已是人影侁侁,红帛如云了。不过现已过了子时,街市上只余月光,不见人影。
错了,那还有个。
云鬓青丝,星眸皓齿,是位女子。只见她推开月老庙的木门,移步堂中,可是来求姻缘的?
“噔噔!”那位女子跺了跺脚,竟高声喊道,“月老头,出来!”
“哎呦哎呦,来了!”也不知何处冒出个老头子,银发白须,手执一楠丝木长杖,几缕红丝弯弯绕绕、缠缠绵绵地将一破葫芦挂在上头,“陌姑娘脚下留情呐!我可比不上土地那老头挨得起。”
陌陌原是灵山上的陌花王,养了万年的灵气才有机会下凡历劫升仙,却不知何故,历劫后一直滞留人间。
陌陌不理会月老的玩笑,直问道:“今日你不该忙着配姻缘么,怎的有闲工夫来请我喝茶,还是这大半夜里?”
月老头悠哉悠哉地走至姻缘树下,抬头望去。这姻缘树原叫无花,几百年来,都未曾开过一朵花,却能结果,果实香甜,能入食入药。春日里,别的树姹紫嫣红比人羞,它却是枝头菜牙不知春。不过今日这树上缀满了红绸、同心锁、姻缘结,在这皓皓月色下,仿佛下一刻也能有落英缤纷的景致了。
“陌姑娘,你可见过杏花吹影,散落萧墙的景致?”不等陌陌回答,月老继续说,“甚美,可结出的却是苦果。还不如这无花终得善果。”
陌陌皱了皱眉,不知哪里的心绪被牵动,扯出一点刺痛来。“我可没工夫来赏你的姻缘树,家里还有花要喂呢。”
月老回过身来,不再是玩笑的语气:“陌姑娘,老朽,想求得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