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有谁能帮他做呢?试穿喜服可不是件小事,虽然不知道他与心柔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单凭婚礼没有解除,麟瑞都有责任将一切安置好。
不能随便找个人试穿,那,还有谁与君籽琪的身材相似呢?麟瑞想了一下,最终觉得自己还得去趟恭王府……
恭王府内,心柔揽着落雨的胳膊,在恭王府的库房里来回的转悠着,落雨要给她挑嫁妆,心柔脸色绯红,一想起过了明日自己就要坐上花轿嫁人了,心柔便忍不住有些紧张。
落雨从一大堆的首饰中扒出了一套银凤头饰,眼前一亮,在心柔头上比了比,满意的点了点头。
心柔不好意思的垂下眼,落雨心情大好,伸手捏捏她的脸逗趣:“你还会害羞呀?”
“姐……”心柔嘟着嘴不乐意的拉长了声音。
落雨嘿嘿一笑:“好了,不逗你了,这件漂亮,就这件吧。”
心柔飞快的瞄了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她不是非得要什么嫁妆,只是,落雨说竟然从恭王府出嫁,那就等于从娘家嫁出去的,没个嫁妆像什么样子!这些话让心柔惊诧了好久,落于也懂得这些东西?
其实,这也不是落雨想到的,而是一旁有一个恪尽职守的丫鬟嘛……
挑好了东西,落雨牵着心柔从库房里走了出来,一路走来,两个一样的面貌引得众多家仆偷偷观看。
心柔被他们看得有些不自在,一直低垂着头。
落雨却将她的脸抬起来:“你是我妹妹,干吗低着头?难道长的丑?你要是长得丑,我不也一样?你看,我都没低头。”
心柔无奈的笑了一下:“我只是觉得被他们看得不自在。”
“有什么不自在的。”落雨撇嘴,“咱俩可是双胞胎,长得一样也不稀奇。”
心柔知道跟落雨说不通,也不再跟她争辩,微微抬了头,两人并肩行走。
回到兮洛园,心柔扶着落雨在屋内的绣床上坐下,三四盆炭火在角落里噼里啪啦的燃着,落雨看着心柔幸福的样子,心里微微酸涩。她的妹妹,也要出嫁了。
“柔柔,记得要保护自己,知道吗?不要把心都拴在妹夫身上,要是他欺负了你,一定不要忍着,解决不了的就要告诉姐姐,姐姐替你出头。”
心柔安抚的拍了拍落雨的手:“不会啦,籽琪他对我很好的,只是有时候有些幼稚罢了,姐,你不用担心。”
落雨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但心中总有些不安。
“我还没见过他呢……说起来心里总是很没底,自己的妹妹后天就要嫁人了,做姐姐的还没见过妹夫长什么样……”
心柔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他呀,跟恭王爷有些像,毕竟是亲兄弟,长的没个七分也有五分相像了。”
落雨一听,皱了眉:“这么像?也是狭长的眼睛?”
“恩,就是比姐夫黑了点,并经是常年在塞外的。”心柔说起君籽琪心里一股子甜蜜,脸上羞出了红晕。
落雨点了点头:“要不是我现在不能到处跑,我肯定来个探查的。”
心柔想象着一身男装的落雨与君籽琪见面的情景,忍不住笑出了声。
落雨笑骂:“看把你乐的,想你男人都想成这样了……”
心柔大窘:“哪有……”
落雨微微拉紧心柔的手:“柔柔,一定要幸福。”
淡淡的忧伤蒙住了她曾经晶亮有神的眼睛,落雨眼中是藏不住的不安和落寞。
她们毕竟是双生子,心柔一眼就看出了落雨不安,轻轻的反握着落雨的手,一双眼睛担忧的望着她,这一个月来,她们都在忙着婚事,她还没跟落雨好好地谈过心。
“小雨,你怎么了?”
“啊?”落雨像是从梦中惊醒了一般,猛地回神,“什么?”
心柔皱眉,这样的落雨不常见,有些不正常:“你……出什么事了?姐夫他……对你不好?”
心柔妄自揣测着,但看起来又不像,之前听说落雨被君籽瑜立为正妃了,心柔没多大感觉,因为对她们姐妹来说,身份权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爱人的心,后来,进了恭王府后,看到君籽瑜为落雨所做的每一件事,心柔才略略的宽了心,也替小雨开心。
只是,为什么小雨还会透出这样的表情呢?
“没什么,你别瞎想,后天就出嫁了,这两天好好休息,不然等到了婚礼的时候就有你累的了。”落雨恢复了嬉闹的个性,逗着心柔。
心柔淡淡的笑了一下,只是落雨那忧郁落寞的一瞬间还是落到了她的心里,让她上了心,直到后来走在遥远的青冥谷时,还会想起落雨这一时刻的哀伤,还会放不下心地让守护着她的那个男人回来看看……
一天的时间在这个时间段里可以忽略不计,心柔终于迎来了出嫁的日子,凌晨时分便被小丫从被窝里挖了出来,又是穿衣又是梳头,那一套银色的凤钗被华丽丽的安插到她的头上,将头发束得整整齐齐,胭脂被均匀的抹上她的脸颊,让她原本就娇艳的脸蛋儿看起来更妩媚了,樱唇点红,小巧的唇瓣此刻鲜艳欲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蓄满了羞涩,额前垂落的发丝微微擦着额头,将整个面容衬得更清丽。
落雨将一顶沉重的凤冠戴在心柔头上,看着眼前变成了倾城美女的心柔,落雨满意的点了点头。
忽然,落雨把小丫支了出去,附到心柔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心柔顿时连烧成了火炉,拒绝的摇了摇头。
落雨似笑非笑的将一包粉末塞到心柔手里:“拿着吧,我可是跟君籽瑜磨了好久的嘴皮子才让他从宫里带出来的,好好享用。”
好好享用?!心柔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是落雨说的话!看着心柔难以置信的眼光,落雨笑得更欢了,她的妹妹真可爱……今天不逗,以后就没机会了,不晓得她到底会不会用她的“媚药”呢?
一阵喜庆的唢呐声打破了屋内诡异的争执,落雨赶紧将盖头盖到了心柔的头上,推门而入的喜婆催促着她出门,心柔无奈,将那还来不及还给落雨的药包袖进了手中,被喜婆搀扶着步出了屋门。
大红的绸子布满了整个厅堂,君籽琪有些漠然的盯着那身喜服,这件衣服,本是他的新婚礼服,却因他醉酒,麟瑞不得已拿去让君籽瑜代为试穿。
君籽琪不晓得该哭还是该笑,该狠狠地嘲笑自己一通,自己的女人被亲哥哥捷足先登的占有了,就连如今的婚服都是他先试穿的。
狂暴的怒气充斥着他的胸口,那鲜艳的红色灼痛了他的双眼,君籽琪暴怒的撕扯着那华丽的衣服,红色的绸缎在他手中变成了片片碎布,看不出原貌了。
花轿已经到了豫王府的门口,却迟迟不见新郎来踢轿门,围在门口的宾客有些不解,原本欢唱的唢呐也顿时停顿了下来。孤零零的花轿停在门口有些委屈,心柔的心也渐渐的不安了起来。
而在君籽琪的书房内,麟瑞看着依旧一脸颓丧,麻木喝酒的君籽琪,急的焦头烂额。
“王爷,您这是在干嘛呀……沈姑娘的花轿已经到门口了,您怎么还在喝酒?”麟瑞一把夺过君籽琪手中的酒坛,愤恨的放在一边,低头一看,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地上破碎的红色布块散落的满地都是,那显眼的花纹,华贵的金线,无一不显示着它的身份。
“王爷……喜,喜服……怎么会这样……这可怎么办?!”麟瑞抓起地上的布条,懊恼的差点捶胸顿足。
君籽琪却只是趴在桌子上,不动,也不说话。
“唉!”麟瑞无奈的放下手中早已看不出原貌的喜服,转身走了出去,看来,现在劝他,他是肯定不会听了,到底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竟让一向雷厉风行,镇定睿智的王爷变成这样?
没有办法,麟瑞只得硬着头皮越俎代庖,交代了一下喜婆,便代替君籽琪踢了轿门。
喜婆将心柔从轿子中背了出来,心柔羞得满脸通红,还以为踢轿的是君籽琪。
大厅内,皇后与皇帝分坐高位,皇后看着迎面而来的新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只是,当眼睛挪到新娘一旁的男人身上时,狠狠地愣了一下。
麟瑞顶着皇后刺人的眼光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只大公鸡,周围的宾客碍于皇后皇帝的威严,不敢开口,但那一双双戏谑轻蔑的眼睛无不显示了他们此时对新娘的轻视。
皇帝淡淡的瞥了一眼麟瑞,并不吭声,只是冰冷的脸上有了些怒气。
君籽瑜在一旁的位置上坐着,看到这一幕也是禁不住狠狠地皱眉,幸好母后下了口谕,让他代替小雨过来,不然,看到这一幕,落雨还不把豫王府拆了!
盖头下的心柔自然不知道身边的状况,在喜婆的带领下,正小心翼翼的迈近花厅。只是从长长地流苏下看到了一双墨色的军靴,微微有些诧异,大婚之日,君籽琪不穿喜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