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的臭男人!心柔恨得咬牙切齿。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打发完了,心柔虽然还称不上百发百中,但已略有所成了,只要假以时日,箭术应该不差。
当然,这中间,没少挨君籽琪的鞭子。
夕阳下沉的时候,君籽琪带着心柔回去了,经过一下午的训练,心柔也确实累坏了,看过楹儿,又跟君籽琪一起吃过饭后,心柔把自己摔倒了床上,不多时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朦胧中,好像有人将她翻了过来,让她趴在床上,但累坏了的心柔并没有醒。
君籽琪轻轻的除下心柔的寝衣,将那光滑白玉的背部露了出来,看着背上淡青色的印记,君籽琪有些心疼,虽然自己下手没用多大的力,但,奈何还是没掌控好力度。
拿出白玉瓶装着的药膏,君籽琪仔细的将碧绿色的药膏涂到了心柔的背上。等到抹完了,这才将心柔的衣服穿好,翻了过来,看着依然睡得昏沉的心柔,君籽琪忍不住笑了笑,如此能睡,把她卖了都不知道。
脱下锦袍,君籽琪也挤进了那不算宽大的小床上,将心柔抱在怀里,闭眼睡了过去。
监军帐里,赖文昌眯着眼睛听着地上士兵的报告,心里一番计较。
那个女人当真是君籽琪的女人?还带着她去了教场,教了一下午的射箭?!到底怎么回事?那小子又耍什么花样?!看来得给挪云贵人报个信,这个女人要怎么处理。
赖文昌将一张薄薄的纸片卷了起来,塞到小竹筒里,绑在一只苍鹰的身上,将它放了出去。
一连半个月,心柔都跟着君籽琪去教场训练,箭术有了大大的提升,甚至学会了一些防身的技巧。
虽然每每还是要挨打,但心柔已经不再觉得疼了,身上除了第一次留下了青痕之外,半个月来都没有再有,只是让心柔有些不爽的是,不仅要住到将军帐里,还要跟君籽琪同榻而眠,不管刚开始她有多精神,多抗拒,醒来之后,都会在君籽琪的怀里,对着君籽琪发火,没想到君籽琪却摆着一张扑克脸硬说是她半夜自己钻进来的。
心柔要跟楹儿住,君籽琪不许,说是害怕再发生第一天的事,心柔要两床被子,君籽琪不答应,说军营物资紧张,拿不出两条来。心柔气的七窍生烟,君籽琪却依然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这日晚上,心柔睡到半夜醒了过来,懒散的翻了个身,却不料身边的位置早已凉透了。
君籽琪不在?心柔疑惑的揉了揉眼睛,确定了君籽琪不在的事实后,心柔清醒了过来,想必他是出去方便了,重新闭上眼睛,心柔想要再睡,可,蜷缩的身子怎么都暖不热,心里不禁低咒,该死的君籽琪,大半夜的去哪了?
在挣扎了一个时辰之后,心柔实在等不下去了,披衣起身,摸索着绕过屏风出了营帐。
已是凌晨时分了,天际一抹鱼肚白,亮的有些耀眼,心柔鼻子冻得通红,不断地挫着小手,在军营里穿行,出了守夜和巡逻的侍卫,大部分的营帐都是一片寂静,然,走了不多远,一间特大的帐篷出现在了心柔面前,透亮的光芒将整个帐篷暖了起来。
心柔微微皱眉,疑惑的朝那顶大帐篷走去,隐隐约约看到里面人影婆娑,似乎在说着什么,心柔悄悄地将耳朵贴了上去……
心柔的耳朵还没来得及贴上粗糙的麻布,一道冷冽的光便嗖的一声从里面的穿透帐篷射了出来,心柔吓得跌坐在地上。
“什么人!”
随着一声大喝,麟瑞带着一队士兵奔了出来,待看到脸色惨白的心柔时,微微皱了眉,冰冷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一般,想要将心柔穿透。
“沈姑娘,大半夜的,你不在屋内休息,到这里来干吗?”
冷冽的语气让心柔觉得有些害怕,抬头看向麟瑞,呐呐的说:“我,我找不到君籽琪,就,就出来看看……”
麟瑞明显不信,这样的接口实在太不能让人信服了,正打算开口反驳,却不料,从大帐里传来了君籽琪的声音。
“让她进来。”
麟瑞一把将心柔拽了起来,推着她进了大帐。
与外面的寒冷相比,帐内的温暖让心柔感到很舒服,十多个火盆摆成两排,八个身穿铠甲的男人围着一张桌子,似乎在讨论什么,见到她进来,纷纷闭口不言,只是用警惕的眼神凌迟着她的神经。
君籽琪依然一身锦袍,歪坐在正前方的木椅上,一手托着额头,双眉微蹙,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将军!”麟瑞对君籽琪抱拳,示意他把人来带了。
君籽琪抬眸,看向心柔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犀利,虽然很快被压下去了,但还是让一直注视着他的心柔抓住了,心里有些酸涩,为了那一道飞快而逝的怀疑之色。
君籽琪冲心柔招了招手,虽然不情愿,但心柔还是乖乖的走了上去,安静的让君籽琪将她抱进怀里。
“冷吗?”温柔的嗓音在心柔耳边响起,虽与往常无异,但此时在心柔耳中却有些变味儿。
点了点头,心柔乖得不像她自己。
“怎么醒了?”君籽琪将心柔的衣襟拢了拢,顺便还理了理她微乱的头发。
“冻醒的,起来没看见你,就出来找找。”
虽然是实话,但听在众人耳中却如此暧昧。
君籽琪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看着乖乖傻傻的心柔心里有一丝好笑,将一个吻轻轻的落在心柔额上,吓得心柔浑身一震,原本无辜的眼神瞬间警惕了起来,连安分的垂在两侧的小手也抵上君籽琪的胸膛,微微有些抗拒。
君籽琪冷下脸来,低声吼道:“别动,乖乖的。”
心柔皱眉,却停止了抵抗,有些委屈。心里暗自咒骂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
“将军,这是何意?”看着首座上无顾旁人,兀自亲热的两人,赖文昌狠狠地眯起了眼。
“大家继续。”君籽琪看都没看赖文昌一眼,对下面站着的几位副将淡淡的开口。
实在受不了君籽琪的无视,赖文昌霍得一声站了起来,指着君籽琪大喝:“豫王爷!这里是军营,不是你豫王府!要调情就回去,在这里由不得你乱来!”
君籽琪黑曜石般的眼睛从心柔颈间慢慢的抬了起来,冷冷的盯着赖文昌气得涨红的脸,没有答话。
帐内的气压瞬间低了下去,屋内的众人都屏息凝神,不敢开口。
赖文昌也感觉到了那股强大的压力,自恨自己太莽撞了,抿紧唇,强装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那有着八字胡的男人气呼呼的走了,心柔才放松了下来,刚刚,好可怕哦……
“下去。”身后,君籽琪的声音冰冷而威严,心柔回头不解的看他,不晓得他在跟谁说话。
“叫你下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君籽琪皱眉,冰冷的眼睛直射向心柔,却没有动手将心柔从身上推开。
心里顿时窜了一股火气,敢情刚刚是在利用她,现在好了,过河拆桥!
心柔咬紧牙,噌的一声从君籽琪身上蹿了下来,落地时“好巧不巧的”踩在了君籽琪的脚上。
君籽琪一声闷哼,低咒了声该死,抬起头就要重心柔发火,心柔却看都不看他一眼,朝着帐门走去。
在经过那被众人围着的桌子是,好奇的瞥了一眼,看到了一副沙盘,高山低谷,虽然粗糙,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是一副地形图。
“沈心柔!”君籽琪一声低吼,将心柔的脚步止住了,回头,无辜的望着他,那模样分明是只无害的小羊。
“该死的,回去再跟你算账!”没有过多的怒气,只是稍稍蹙了眉,让人知道现在他的心情不好。
心柔不在意的笑了笑,继续朝着帐门走去。但,当帐帘掀开的时候,心柔顿住了脚步,回头,清明的眼眸直视君籽琪,淡淡的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撼一屋子的人。
“你那排兵布阵,会输得……”
说罢,转身就走,但,还没踏出一步,意料之中的吼声再次响起:“站住!”
心柔是站住了,却没有回头,倔强的就是要跟君籽琪对着干。
麟瑞也为心柔刚刚的狂言所震撼,虽然他也看得出沙盘上的阵法有很多漏洞,但毕竟是几位将军的心血,应该不至于会输……
“给我说清楚!”君籽琪挑了眉,饶有兴致的看向心柔。
心柔却背对他依旧不动,甚至向外张望,仿佛在欣赏初阳。
麟瑞看着君籽琪越来越黑的脸,心里有些无奈,这两人,一个傲气,一个倔强……真不知碰到一起是好是坏。迈出一步上前,对着心柔躬身,小声的说:“沈姑娘,还是顺着将军点的好。”
心柔深呼吸的两下,这才转回身,确实,毕竟现在还在他的地盘上。
大方的走到沙盘前,指着黑色的木马道:“这里,是大祈的骑兵,你们用骑兵跟匈奴骑兵相抗衡,简直是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