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兰微微叹了口气,落雨周期的眉头更深了一层,现在的李晓兰虽然安静,却让人感觉更老气,可,她明明才十七岁的年纪……
“晓兰,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落雨握了握她不安的搅在一起的手。
李晓兰点了点头,重复:“就让它过去吧。”
“小雨,挪云贵人死后,支持她的势力并未传到洁妃手里。”李晓兰反握住落雨的手,焦急的说……
“萧御医!”屋内,落雨匆忙的冲了出来,吓了萧钧儒一大跳,赶忙站起身。
“沈姑娘,怎么了?”
“萧御医,我有事情拜托你。”落雨身上挎着包袱,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身后的李晓兰更是促进了眉。
“你说。”萧钧儒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严重,忙严肃了表情,将怀中的孩子往上拖了拖。
“箫御医,我能相信你吗?”张了张口,落雨还是咽下了要出口的话,换了另一句,而此句一出口,惹来萧钧儒一阵皱眉。
“沈姑娘,你可知你在这里住了多久?皇上可是大肆找你呢,虽然都是暗地里,但是,相信我,凭着皇上的本事,没有朋友,你们迟早会被找到。”萧钧儒的脸上闪过不悦,抱着孩子转过身。
“箫御医,那你值得皇上信任吗?”落雨不给他机会,两手一扯,将他重新扯了回来面对自己的眼睛。
“端木傲是在下的结拜生死兄弟,沈姑娘以为呢?”萧钧儒看着落雨的眼中有着一股坚定,但他此刻却心中微痛,敛下眼睫,萧钧儒看着一脸无忧的孩子,心里多了些柔软,只是……多希望她问的只是他们,而……没有皇上……
“恩。”落雨点了点头,将孩子重新抱到怀中,亲了亲他的脸颊,孩子被软软的双唇逗弄得咯咯直笑。
落雨将孩子交到李晓兰手中,李晓兰微微皱眉,不解的看向落雨。
“箫御医。”落雨回身,看向萧钧儒,大大的眼中自有一股魄力,不怒自威,让萧钧儒不得不折服在这样的目光之下。
“我必须回东都一趟,我能信任的人不多,皇上能信任的人也不多。晓兰一介女流之辈,即使有心,也无多余的力……你,愿意帮助我,照顾小皇子吗?”
萧钧儒诧异的抬头,却在对上落雨一脸严肃的表情时怔住了。
“为什么?”问话不自觉的脱口而出,“为什么要回去?”
落雨微微垂了眼,淡淡的说:“柔柔有危险,我,必须回去。”
“可她身边有豫王爷……”反驳的话是萧钧儒看起来有些急迫,落雨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君籽琪能误会柔柔第一次,就不难有第二次……男人……都是不可信的。
见落雨执着要回去,萧钧儒也晓得自己肯定阻拦不得。
“我答应你,一定保他们平安。”
最终,还是给了她承诺,即使,那么的舍不得……也……无法阻挡她离开的脚步,这一个月的时间像是偷来的一般,平淡甜蜜的让他恍惚,即使……知道她不属于他……也,永远不会属于他……
“谢谢你!”落雨紧紧地握了握萧钧儒的手,大步朝门外走去。
而李晓兰怀中的孩子似是感受到了此时的离别,原本嬉笑的孩子随着落雨消失的身影大哭了起来。
空荡寂寥的山谷里,婴儿的哭声显得那样凄厉,那样让人心酸。但,落雨没有回头,即使眼中的泪水已经泛滥,她也,没有回头。
宝宝,你小姨有危险,妈妈必须救救小姨,还有……你爸爸……
之前在屋子里的谈话,再次回到了落雨的耳中,依旧带着它的震撼力敲打落雨的耳膜。
“那些势力被南越的一个王爷掌控了,其实就连洁妃也只是枚棋子。而连接他们的线人……若我料得不错,应该在豫王府……”
“怎么说?”
“有一次,我经过御花园时,不小心听到了洁妃和她身边一个宫女的话,他们似乎在说什么公主,让公主把消息传递出去。至于是什么消息我不知道,但他们提到了豫王府。似乎那位公主就隐在豫王府内。”
“是谁?!”
“我不知道,不过,应该是与你妹妹很近的人,因为我曾听挪云说过,公主被南越王爷送到军营里去了,那时候,皇上在东都到处都找不到你妹妹,后来听说是去了军营,我当时还猜测,那公主是否就是你妹妹,不过现在看来有些荒唐了。”
“是她!”
热热闹闹的唢呐声响彻了整个东都,户部侍郎梁启涵接过明黄色的圣旨微微叹了口气,转身,两眼一时有些微红了,看着身边跪着的女儿,有些哽咽。
“爹……”梁梦茹仰起脸,看着老父亲伤心悲痛的模样心里也很难过,起身扶着他的手。
“梦儿啊,你现在是皇上亲封的和硕公主了,爹,爹以后见了你呀,还得下跪请安呢……好,好啊……”
梁启涵强硬的扯出一抹笑,却又快速的抿起了唇,下巴上的胡须微微抖动。
“爹,就像您说的,是个好事,您有何必如此呢……身体重要。”梁梦茹一手拍着父亲的背安慰着,一边扶着他在前厅坐下。
并吩咐下人们拿了些银两,亲自打赏了传旨的公公。
“梦儿……爹舍不得你啊……”遣退了下人,梁启涵将女儿揽进了怀里,这个孩子他从小就疼进心坎儿里的,不比她的几个哥哥,梁梦茹是一家的宝贝,被大家宠在手心里,所以即使今年已是二十岁,依然云英未嫁……
“爹!我听说皇上下旨了!”屋外,一个俊朗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看着屋内老泪横流的父亲和微微红了眼睛的妹妹,男子瞬间便明白了一切,转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给我回来!”梁启涵一声大喝。
“我去找皇上评理去!”男子站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回来!”梁启涵气的浑身发抖,“孽子!皇上也是你能见的?!皇上让梦儿和亲,那是梦儿的福气,嫁到匈奴,那以后就是匈奴的王妃!你,你给我回来!”
“爹!”男子猛的转回身,怒火的眸子闪着狂怒的光,“什么王妃!梦儿的一生都会让你们给毁了的!”
“哥!”梁梦茹打断了男子气愤的话,擦了擦眼角的泪,淡淡的笑了笑,“我自愿的……”
“梦儿!你疯了!那种地方你怎么待得了?!”男子惊得瞪大了眼,“大哥也不会同意的!”
梁梦茹摇了摇头,看着屋外清亮的月景,微笑了起来:“蓉怡,她可以,我就可以。”
男子不说话了,蓉怡郡主与梦茹从小要好,两人是闺中密友,当初蓉怡郡主远嫁时,梦茹伤心弄了好久……如今……梦茹也要走蓉怡的老路吗?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好了,梦儿,既然你自己有打算了,那……就早些休息吧,明早……明早你就要……”老人说不下去了,呜咽着再次流出了泪。
梁梦茹始终微笑着,这条路……是皇上指的,也是她自己选的……
她,无怨无悔,蓉怡……你在冥冥之中,指引我吗?
和硕公主的婚嫁车队异常的繁华,几十车的嫁妆紧随着大红色的轿撵,从东都城的西南门下出发了。
越过荒野的地域,穿过绵延的高山,眼前的路是那样的曲折和辽远。
君籽琪骑着马匹在前,一双狭长的凤眸犀利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这次和亲的重要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而存在的危险他也比任何人都敏感。
“王爷,天色要黑了,您看要不要包扎营?”身后的副官策马上前,对着君籽琪抱拳。
“恩,前面有个山坳,就在那里扎营吧。”君籽琪微微点头,是得休息一下了。
这是一个小型的山谷,确切的说是是一座山上的一块凹地,一众人进了山谷,君籽琪派人在外把手。
所有的安排妥当后,君籽琪找了处相对平坦点的大石头躺了上去,看着远处忙忙碌碌的人们,扎营生火的操碌着,仰起头,看向璀璨的夜空,一声长叹。
蓉怡去世也有一年了吧……六年前……他也曾经在这里送蓉怡出嫁……
“唉……”君籽琪一声长叹自口中逸出,多了一丝怜惜和心痛。
不过,转念,又想到了被她关在豫王府里的小女人,记得出门前她很平静的脸,甚至带着一种对他的无视就让他很火大,只是……想念就像是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在这空旷寂远的夜色里疯狂的生长着,紧紧的缠绕着他的心肺。
“柔儿……我好想你……”君籽琪轻声呢喃,双手枕在头下,一任晚间已是微凉的风吹拂他的发丝,扬起,散落……
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过了一年了,还好……她回来了……
“豫王爷。”一道清丽的身影迤逦地向他走来,君籽琪微微皱眉,从石头上跳了下来,来到女子面前,没有过多的礼节,只是双手抱臂,面无表情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