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会有这么多伤害,接二连三负之于一个这么瘦弱的女孩身上,面对所有的这一切,殷昕悦无以言说,只能轻轻拥抱着她。
她低着头,满脸泪水,轻轻啜泣,“后来,我们家尽是无休止的争吵与相互指责,以及父母对我不停的攻击、谩骂。我能理解他们,恐怕是因为受不了周围村民的冷嘲热讽吧,又无力应对,所以把全部的压力都发泄在我身上。于是,我便慢慢计划从家里搬出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后,我爸也不再替周围邻居帮忙了,他接了一些出远门的活,去外地赚钱。”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缓缓疏了口气,抬起头看着远处,“也许是我爸的言语真的伤害到我了,曾那么无情的把我的自尊,狠狠的踩在地上。”她叹了口气,“我爸出事那天,看着那具冰冷的尸体,我竟一滴泪都没有流。周围人还说,这孩子这样怕是要憋出病来的。我内心却是轻笑,你们懂什么,我终于解脱了…”
殷昕悦被她最后一句话震惊到了,抬头看看她的脸庞,似是还见着一抹微笑,在这蝉鸣的炎炎夏日,竟然一瞬间让她不寒而栗…
“后来,我父亲死后,其实我还试图去自杀…”说到这里,小草抬起头来看了殷昕悦一眼,眼神里似乎还带着点意味深长,“因为,我妈那时候着急改嫁,觉得我是个拖油瓶是个麻烦,就想把我嫁给隔壁村一个三婚的男人。所以,我当时一气之下,就想自杀。在我想跳桥自杀的时候,遇着个男生,他把我从栏杆边拽了下来。”说完这句,小草看了殷昕悦一眼,也已经恢复了平静,“后来我就不想死了,我想努力的活着。没道理恶人可以活得好好的,被伤害的人却要因为他们的罪恶赴死…”
那会儿,殷昕悦听她说完这些话,周身只觉得有股寒意,但也没多想什么,再一次轻轻抱了抱她,安慰她,“没事了~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母亲的歇斯底里与疯疯疯癫,也都过去了。”小草站起身,望着远方的田野,“后来,我就躲着母亲,躲着所有亲戚,一个人搬到了这里。开始了我在这边,一个人的生活……”
说到这里时,小草还转头,望着殷昕悦微笑了一下,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殷昕悦一方面觉得这个故事让她觉得突生寒意,又很惊叹于小草如此瘦弱的外表下,这颗异常坚毅的心。
后来,那天殷昕悦陪她到很晚,看夕阳西下,又见圆月升起。俩个人聊了很久,聊聊爱好,以后的人生计划等等。小草她便说如果存够了钱要开个花店,再教教小朋友画画什么之类的。听她说起这些时,殷昕悦又见着她脸上挂着单纯、天真的微笑,白天听她说起往事时,带给殷昕悦的那股子道不明的寒意也渐渐不放在心上了。
小草画画,画得很好,非常逼真,又带着独特的风格,她有着无师自通的天赋。所以,平时她的日常开销,基本靠给人画画、卖画养活自己。
她每到周末或者节假日,就会带上她的画和画笔,去一些人多的景点之类的地方。在一些好心的店家门前摆个摊,开始给路过的路人画画。店家看小草长得漂亮又可怜的模样,基本都不会拒绝。小草虽然不施粉黛,但她过人的姣好容貌,还是引得不少路人停下来,让她给自己作画,或者买她的画。所以,虽然挣不到多少钱,但多少也足以维生。
因为忙于学习的关系,殷昕悦从第二次见面后,整个一年基本也只跟小草在手机上保持着联系,没有闲暇的时间见面。
现在,高考考完了,她有时间去找小草了,而且,她想问问小草,要不要也去上海,去往更丰富多彩又繁荣的大都市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