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无锡小笼”店之后,常敏看着跟随而来的孔玉舟,觉得有些头痛。
常敏站在路边对孔玉舟说:“我今天还有事,不是和你说了吗?”
孔玉舟说:“知道了。”
常敏见他这么说,于是转头朝学校走去,假装自己上午就要开始加班。
孔玉舟也跟了上去。
常敏忍不住回头,说:“哎,你……”
孔玉舟一脸无辜的表情,说:“我这是顺路。”
常敏说:“你都毕业了,顺什么路啊?地铁公交往那个方向走!”
孔玉舟说:“我去图书馆找黄副馆长,顺便借本书看看。这怎么不顺路了?”
常敏一时无语,又往前走了两步,回头说:“我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孔玉舟却笑着说:“当然了,我已经工作了,和你一样。”
常敏想起之前孔玉舟在学校里拦着自己说过的话,看来这个小子,当时说的都是真心话。
两人继续走着。
孔玉舟唤了一声:“常敏。”
常敏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嗯?”
哪知道孔玉舟又唤了一声:“常敏。”
常敏微恼:“你干什么呢?老叫我干嘛?”
孔玉舟笑了,说:“突然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觉得开心,就想多叫几声。”
常敏听了这话,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加快脚步朝着办公室那边方向走去。两人终于在一个分路口各自朝着两个方向走去。
常敏到了办公室门口,心想,这时间还早,要不然回去再睡一会,反正下午才需要来加班。
结果办公室门开了。
鲍春来站在门口,看到常敏在这,也是一脸惊讶。
鲍春来问:“你怎么来了?”
常敏略一犹豫,说:“我想着上午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做点事。”
鲍春来看着常敏脸上有些不太自然的表情,笑着说:“真的?”
常敏尴尬一笑,说:“当然是真的。”
然后问:“鲍教授你是要出去吗?”
鲍春来点头,说:“我去门口接人,既然你来了,我也不用锁门了。”
常敏疑惑:“那个谈培训合作的人不是下午来吗?”
鲍春来说:“嗯,他们是下午来。我去接一下王总监,她说她已经到大门口了。”
“王总监?”常敏思考了几秒,就想起了这个人,跳入脑海的第一印象,是刚来学校不久后,和企业代表一同聚餐时那个妖娆女人的形象,“要不要我去接她过来?”
鲍春来说:“不用了,我和她说我马上过去。”说完匆匆走了。
常敏回到办公室,看着鲍春来的桌面,已经放了不少资料,看起来,他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
常敏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心想:“真奇怪,为什么明明上午也有事,他却没叫我上午就来呢?也太不符合他喜欢使唤人的性格了吧?”
几十分钟之后,鲍春来带着王总监回到办公室。
不过常敏差点没认出来。她印象中的王总监还是那个一头波浪长发,穿着修身连衣裙的漂亮而妖娆,女人味十足的模样。但这次王总监却已经剪了一头利落的短发,连衣裙也换成了阔腿裤连体衣的小套装,黑色方头高跟鞋显得气场十足。
常敏连忙招呼道:“王总监,又见面了!”
王总监笑着说:“是呀,又见面了。我本以为你也和之前的那个姑娘一样,干不了多久,没想到居然坚持下来了。不错嘛。”
常敏听着这话,心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但想想,也就当对方是在夸自己了。笑着说:“谢谢王总监夸奖。”
鲍春来说:“你们别聊了,谈正事吧。”
王总监坐下,说:“对了,你们以后别叫我王总监了,我已经离职了。”
常敏没有想到,但鲍春来却已经开口说:“得去掉一个字,改叫王总。”
常敏连忙改口,说:“祝贺王总。”
这个年轻漂亮的王总笑了笑,说:“我现在不过刚开始创业,你们叫我的名字就行了。叫我若楠吧。”
常敏觉得以她目前和这个女人的关系,直接叫名字,实在是不合适,于是也没说话,做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鲍春来倒是没什么避讳,说:“那,若楠,咱们还是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王若楠笑着说:“鲍教授你可真是工作狂。”
鲍春来一脸正经的回答:“我没有。”
常敏心中吐槽,这个鲍春来可真的不觉得自己是工作狂,大概在他心里,工作是一种需要,和空气、水、阳光一样重要。
王若楠说:“行,那我先说一下情况。我有个亲戚是做蓝莓种植的,本来都是直接卖给收购的人,然后我去看了一下,他的种植面积还不小,产量也不错,品质挺好。所以我就和他说干脆合伙直接开个小厂,做蓝莓产品加工。
“但是我调查了一下市场情况,发现几个问题,一是以我们的能力,没有办法既做到产品研发生产,还能顾及市场推广及渠道管理;二是,目前已经有几家大型竞争对手,我们的体量完全无法和他们抗衡。所以决定只做初级的简单加工,向有需求的企业销售各种蓝莓原料。
“我虽然也工作了好几年,积累了有些人脉,但我之前毕竟是做公关部的,和媒体之间的关系要好一些,但是对于其他企业的采购部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我们现在的很多客户,都是托朋友转介绍的。
“而且,我敢保证,我们厂引进的都是最新的机器,所做产品不比其他厂做得差,而且价格上还能比他们更优惠一些。
“可是……即使这样,我们现在的订单量也比预计的要少。虽然说现在这样也勉强凑合,但是我还是觉得要多争取一些订单,这样才能发展起来,不至于原地踏步。”
鲍春来说:“你之前在电话里说想要合作的事情就是这个吧,当时你没多说,只说是蓝莓产品,我还以为是你们要研发新的蓝莓口味饮品呢。”
王若楠苦笑了一下,说:“我倒是希望我能尽早创业到那一步。不过我对我自己现在的能力和资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鲍春来说:“那你有没有找过你之前的企业?”
王若楠脸色却稍变,说:“我就是因为讨厌那个地方,才会想着辞职创业的。”
鲍春来立马说:“哦,那你想怎么和我合作?”
王若楠说:“我希望您能做我们的代理。”
鲍春来问:“代理?”
王若楠说:“对。”
鲍春来笑了,说:“我一个人恐怕做不了。”
王若楠说:“您也不需要次次都亲自出马,只要开个公司,招个人跑腿就行了。我们给您的代理价格非常低,所以就意味着您的利润空间非常大。而且,您也不需要有其他任何投入,只要能谈成,我们这边直接供货,品控、质检、发货什么的都我们都可以写在合同里。”
鲍春来听了,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
常敏看着那个模样,知道他是在思考。
而王若楠也不再多说,似乎也是在给鲍教授思考的世界。
过了片刻,鲍春来说:“若楠,你们打算找几个代理?”
王若楠一听,知道鲍春来已经有些动心,于是说:“这件事我们内部还没有完全定下来。不过,我觉得以鲍教授您在业界的人脉和地位,即使做个总代理问题都不大。”
鲍春来点点头,说:“这件事我还得考虑考虑。毕竟如果只是让我帮忙介绍一下,倒是举手之劳,但要是做代理,事情就比较复杂。如果要是开公司,这就更麻烦了。”
王若楠笑了,说:“鲍教授,我还有一个朋友也是在高校工作,他说好像最近有一个文件下来了,是鼓励高校老师创业,发展第二副业的。”
鲍春来看了王若楠一眼,说:“看了你还做了不少功课。”
王若楠说:“没办法,初次创业,没有天赋,只能以勤补拙啦。”
常敏在一旁听了两人的对话,觉得自己在这里好像特别多余,但是现在的状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王若楠说:“现在既然有这么好的政策,当然要好好把握啦,谁知道以后政策还会不会再做调整。”
鲍春来说:“话是这么说,但是一个政策从下发,到落实,中间还有许多的问题,最后能不能真的落实也难说。最近学校对科研这块要求也比以前更高,希望我们多申报一些科研项目,压力也比较大。即使再开一家公司,招了人,但总是要分精力去管理的。而且我现在事情也不算少……”
虽然鲍春来这话听着像是为自己找借口,但常敏知道,这些话句句属实。
王若楠笑了笑,扭脸对常敏说:“小美女,麻烦你给我拿一份纸笔来。”
常敏应了声,拿了几张纸和一支笔递了过去。
鲍春来有些好奇的看着王若楠,常敏也觉得好奇,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王若楠说:“鲍教授,先这样,不提别的。我先来给您算一笔账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