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见这声音,小蛙和千面婆婆抬头望去。刘千羽和他师妹则浑身一僵,如临大敌。一名青衣男子从空中一跃而下,此人五十岁不到的年纪,中等身材,手提一柄长剑。
刘千羽和他师妹,又折转身来,躬身行礼。刘千羽的师妹叫他“师父!”刘千羽则叫他“傅师叔!”来人正是天山派的傅舟。傅舟瞪了他们一眼,喝道:“刘千羽,江月,你们两人好大的胆子!”
江月道:“师父,事出有因。我们伤了俞师叔,其实是因为……”
傅舟道:“就凭你们两个也伤得了俞师弟。还不是暗算偷袭,好在俞师弟只受了点轻伤,如果他有什么闪失,我非宰了你们两个不可。”
刘千羽和江月听说“俞师叔”只受了点轻伤,心下稍宽,至少性命是保住了。他们两人这次伤了俞师叔,逃出天山派,虽然有不得已的苦衷,但终究还是酿成大祸。天山派的门规极严,一番严厉的惩罚自然是逃不掉了。
傅舟见他们二人低头不语,似有悔意,说道:“回头我再收拾你们!”随后看向小蛙道:“你刚刚嘲笑我们天山派的剑术不中用是吧?”
小蛙道:“我,我没有……”
傅舟道:“今天我让你见识一下我们天山派剑法的厉害。”说着一扬手,剑已出鞘。也没看出他是怎么出手的,只见寒光一闪。一道巨大的剑气向小蛙袭来。
小蛙大吃一惊,慌忙向一旁闪避。他身后的一株松树被这道剑气劈成两半。小蛙倒抽了一口凉气,刚刚若不闪避,恐怕自己也像那株松树一样被劈成了两半。当下大叫道:“前辈,我认输了……”
话音刚落,不觉眼前一花,那傅舟不知怎的已到了他的眼前。只见他伸出左手拇指,在他的身上点了几下,小蛙立刻觉得浑身酸软无比,随后又被傅舟一脚踢飞,摔到了不远处的草丛里。
刘千羽道:“傅师叔的‘度魂指’果然厉害,那小子恐怕再也爬不起来了。”
傅舟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道:“你们连这么一个刚出茅庐的小子都对付不了,真是丢尽了我们天山派的颜面。”刘千羽和江月闻言,头又低了下去。
摔倒在草丛里的小蛙,虽然觉得浑身酸软无力,似乎却并没有受太重的伤。好几次都想努力的爬起来,但都失败了,只得老老实实的趴在了草丛里。
傅舟的目光又看向了千面婆婆,那千面婆婆仍端坐于地面,脸上依旧是惯有的冷漠和不屑的表情。
傅舟道:“千面婆婆,你可是好事多为啊。在江湖中掀起了这么多风波,今日我傅舟……”
千面婆婆大笑道:“天山派真是一代强似一代了,之前那狄老儿以大欺小。拿着一把宝剑才勉强能够刺伤我;现在你们师徒三人,手持兵器围攻一个手无寸铁,毫无法术武功的毛头小子,居然能大获全胜。厉害厉害,佩服佩服!老狄真是管教有方,我千面婆婆真是自愧不如。想他稳坐天山派,十几年不出,定是呕心沥血,苦心经营,要把天山派打造成江湖中第一大派!”
她的这一番说辞,把天山派师徒三人说的面红耳赤。江月道:“你胡说八道,谁说我们三人围攻他了,他明明……”
傅舟道:“在下听闻千面婆婆神通广大,今日正要领教一下,请赐教!”他言语冰冷,但却颇具威严。
千面婆婆暗怒:“他明明知道我受了伤,想要乘人之危,但却假装不知,还说得这般正义凛然。我若示弱,那倒是让他看不起了。我是个体面人,岂能受他的侮辱。”当下笑道:“和你这晚辈交手,我坐在这里一样能赢。你出手吧。”
傅舟道:“如此,那便得罪了。”傅舟一扬手,长剑直射千面婆婆而去。他用意念控制自己的长剑,在空中来去穿梭自如,可以杀敌十里之外。
那千面婆婆一跃而起,躲开了这一剑之击,并随手撒出了一把暗器。十几枚暗器“嗖嗖嗖”的向三人射了过来。三人连忙闪避。小蛙只觉的头顶上“嗖嗖嗖”的三声,有三枚暗器从他的俯身的草丛上方飞过。小蛙暗自吃惊道:“婆婆的暗器真是厉害,倘若我被这暗器击中,定是必死无疑。”
傅舟、刘千羽都避开了暗器,只是江月的左手臂被暗器划了一道小口,流出了一点点血丝。她看并无大碍,也没有放在心上。
三人躲避暗器期间,那千面婆婆早已逃之夭夭。刘千羽道:“师叔就是厉害,只这一招就吓跑了千面婆婆。”
面对刘千羽的恭维,傅舟并不买账,冷哼了一声,喝道:“你们两个人好大的胆子!同门相恋,月下私奔,反出了天山派也就算了,为何还要暗算偷袭你们的师叔?你可知道这是犯了本门的大忌!”
刘千羽和江月都吓的浑身发抖,跪在地上求饶。刘千羽道:“师叔,这其中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还请师叔明察。”
傅舟看了看刘千羽,叹道:“你是我师兄的弟子,本来我也不该管你的事。等你回到了天山派,你自己向我师兄解释吧。”
一听说要回天山派,刘千羽更是害怕,一想起自己严厉的师父,他心里颤抖不已。慌忙道:“师叔,你就放了我吧,我回到天山派,师父一定会打死我的。”
傅舟冷冷道:“打死你也不为过。你可知道你们两个如今犯了多大的错误。天山派已经派出了上百名弟子下山追拿你们。还有你们的几位师叔伯也跟着下山了。”
刘千羽和江月闻言都大吃一惊,面面相觑。刘千羽寻思道:“私奔虽然违反了天山派的门规,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顶多抓回天山派被那些老古董教训一番,棒打鸳鸯,面壁个几年也就罢了。为何会劳师动众的派一大批弟子下山捉拿?毕竟这种事情传扬出去,对天山派的颜面也不好。理论上派几名弟子下山寻找一下,意思意思也就够了。想当初,二师兄张进中拐走了自己的‘小师婶’,虽然犯了大忌,但最后也是不敢张扬,做了冷处理。”
江月心中也是一样的想法。他们担心的是暗算偷袭了俞师叔,但刚刚傅舟也说了,俞师叔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并无大碍。所以天山派能一次性派出这么多弟子下山,还惊动了各位师叔伯,这么大的动作着实令他二人费解。
听到这里,小蛙心里也是一肚子狐疑。心想:“私奔在天山派是这么大罪吗?这师兄妹两人真心相爱,又没有做出什么有违伦常的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小的时候妈妈也经常和我说一些月下私奔、比翼双飞的小故事。也没有什么大逆不道啊。照天山派这架势,似乎比杀人放火犯上作乱的罪行还要大了。”
傅舟的目光落在了江月的身上,长叹道:“你如今闯下这等大祸,恐怕师父也难保你周全……”
江月哭道:“师父,我们偷袭暗算俞师叔,那确实因为有难言之隐。那俞师叔……他,他觊觎弟子的容貌,不顾辈分伦常,几次三番……几次三番的骚扰弟子……他还说若我不从了他,他就让我身败名裂,以后,以后都没有好日子过……我和刘师兄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傅舟大吃一惊,脸色大变道:“孽畜,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中伤污蔑你的师叔,这是大不敬!就凭这一条,我就可以杀了你!”
江月道:“我没有污蔑他!弟子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谎话,就让弟子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傅舟喝道:“闭嘴!你说这些话可有证据,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江月委屈至极,有苦说不出,心中暗怒:“师父说话也是无理之极,这种事情我哪里会有证据。女孩子能说出来已经是丢脸丢到家了。”
刘千羽忽然站了起来,愤然道:“俞番在天山派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心里都清楚的狠。只是碍于他后面的大靠山,你们都不敢说半句话。”他不但直呼“俞师叔”的名字,还说什么“大靠山”,这种话把江月和傅舟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