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黑自言自语:“我这是招了什么太岁了,真他娘的点儿背。
定是哪个贱民,看来以后还得多找点儿由头,多收些税款。”忽然间又想起今天那个道士跟他说的话。
他摇摇头自言自语:“巧合,这一定是巧合,都是他的乌鸦嘴,回头交代一下,让人在牢里好好照顾照顾他。”
这边说了话,回去吃东西,入了夜他们都去歇下了。林野换上一身夜行衣,偷偷潜入了县太爷的府上。
这些人睡得死,林野摸熟了龚黑府里的情况。找到了他住的屋子,弄开了门,进了屋子,没发出一点儿响动。
县太爷的呼噜连声打,跟惊雷似的。
林野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先看了屋内的摆设,翻了屋里的柜子,又翻了花瓶儿底下。
能翻的地方,能找的地方,全部扒了个遍儿,却没找到什么银钱钞票,心里想:“莫不是在他们床上?”
于是林野贴地前行,趁着县太爷翻身,往枕头底下摸索。一摸,嘿,还真都在这,一沓子厚厚的宝钞。
这时候,县太爷又翻了一个身,压住了林野的胳膊。
林野不敢轻动,就这样等着县太爷再转过去。可是等了许久,龚黑也都不再转身。
忽然间龚黑起身了,林野慌忙把手抽了出来,躲在了一边。
只见龚黑往床下摸索,像是在找着点什么。摸了半天,终于摸到,原来他是要小便,在找夜壶。
一阵流水的声响,现在也完了事儿,又把夜壶放了床下。
给林野熏得够呛,林野挥了挥手,想把味儿窝给赶走。
然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针,放在了县太爷的鞋子里头。悄然离去,深藏功与名。
次日清晨,县太爷的府上传来了一声杀猪般的嚎叫。惊醒了一旁正在睡觉的他的夫人。
他夫人惊问:“老爷怎么了?”
“鞋里怎么有一根针?直接扎透了我的脚心儿!”龚黑呲牙咧嘴的抽搐地说着。
“这是怎么回事儿?”他夫人也是奇怪,昨儿还好好的,怎么今天早上就有一根针?
忙说:“老爷您先躺着,我去寻郎中来。”说着手伸到枕头底下摸钱。
可是一摸什么也没有:“老爷,咱这钱怎么没了?莫不是遭了鬼?”
“什么鬼?先不要管这事儿,我疼的厉害,快去先喊郎中。”
“可咱没拿银钱,郎中怎会跟咱过来?”
“不过来就直接抓了,快去!”
“是,老爷你忍着点儿,我这就去。”他夫人出去,留了他一个人在屋里。
想到了他夫人说的话,他越想越觉得害怕。
猜测着:“莫不是真有鬼?晚上都没有离开屋子,钱都在枕头底下放着怎么会好端端的消失了?
这鞋子也不曾变动位置,怎的就会出现了一根针?”
想了半天又想到昨天那道士说的话,一阵冷寒。于是连忙叫人:“来人哪!”
“老爷有什么吩咐?”一个小厮连忙跑了进来。
“你去牢里,压着一个道士过来。”
“老爷,牢里您关了许多人,云游的道士也不少,是要哪一个道士?”
“昨天才关进去的那个。”
“遵命。”说着小厮慌的跑了出去,去办事了。
原来有许多不少云游的道士,打听到了这儿的县太爷没文化又胆小,于是都想过来诓骗些钱财。
但是他们竟捡些好听的话儿说,弄得龚黑厌烦,直接都给关了起来。
可这景君却没跟他说什么好听话,只是说它会破财会受伤。这下全应验了,他有些害怕。
看到这儿各位想必也明白了景君的计划,利用龚黑胆儿小的心态,人为的制造出些事故。
忽悠着县太爷以为是犯了鬼神,然后再忽悠着让他停了那些个工程。
小厮唤来了景君,那县太爷喝问:“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大人明鉴,您将我关在牢里我能做些什么事儿?我仅有一些趋吉避凶的本事。这一切我都是从大人的面相上看出来的。”
“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钱去哪儿了,我这受伤又是怎么回事?如实说来,否则大刑伺候。”
“大人不要慌,我既然能看出来,也能帮您解了。您这是冲了鬼神,犯了太岁,气运不通。
想必您前些年一定都是一直顺风顺水,因此收敛了万贯家财。
可是您不是本地的,来此当了县太爷,冲了当地的鬼神,因此这才降祸于您。”
“这可有解?”
“既然我能算出来自然有解。”
“怎么解?西北土地都停工,放粮振民鬼神喜。”
“西北方的土地仅有魏爷爷的生祠在盖着,查遍了整个县城,就那一个地儿是个宝地,最合适。怎能停了?
还想我给那群贱民放粮?你们也配!你定然是在诓我,给我带下去,关好了,没我的命令不能放他走!”
“大人您需得小心,今日心神定不宁,今夜人睡床底下,明夜匕首床上现,后日会有性命忧。
最后鸿运挡灾难,三日必然九泉见。”
“臭道士,说什么混话。”龚黑本想打他一顿,可是又担心这事儿是真的。
若是把他打了,日后再让他解难的时候倒是不好弄。为了防止这道士诓他,于是也没什么责难继续把他关着。
景君走后,不久郎中来了,是这县里最有名的郎中。
他一脸的战战兢兢,不情愿,身旁还跟着个帮忙的小厮。您看这个人必然眼熟,正是童姜酒。
那大夫战战兢兢的,给那县太爷足下的针拔了出来,说道:“老爷您安心,我给您开一副方子服下。
您脚底下的这伤很快就痊愈了,痛处也会很快就消失了。”
“老不死的,赶紧!疼死老子了。”龚黑一拍床帮,顿时发怒。吓得那郎中顿时就要跪在地上,童姜酒连忙扶住。
郎中手抖的不行,药方都写得潦潦草草。
写完了药方就去让童姜酒去抓药,县太爷说:“你别走,就在这等着!若是好不了,拿你问罪。”
“老爷这店里还有很多病人等着我看呢,求您让我回去吧。”郎中愁眉苦脸的央求。
“那不成,万一吃了你的药,我更难受了怎么办。”
这时候童姜酒说话:“老爷要不让我留在这儿吧,让我们大夫先回去。我们大夫的医术高明,定然能给你治好。”
“也行,那你就别去抓药了,让我府里的人去抓。”接着喊人来,好去抓药。这县太爷胆小怕死。
害怕药方里面有什么不对的东西,嘱咐说:“别去他家抓药,去另外寻一个药铺抓药,问问这药方是治什么的。”
“是,老爷。”那小厮说完退下。那看病的郎中也一抖一抖,颤颤巍巍的回去了。
药抓了回来了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县太爷服下。
因为龚黑脚底疼痛,因此一天都在床上躺着,只是简单吃了些饭菜,还有他每顿必不可少的鱼。
童姜酒也在屋里呆了一天,就是那县太爷不知道为什么,心慌意乱,眼皮直跳。
到了傍晚脚底的疼痛没了,这才放童姜酒离开。
白天他心神不宁,到了晚上却忽然困得不行,只想睡觉。
此刻他心烦意乱的不想见到其他人,就把他夫人赶了去其他屋里睡觉,这屋里就他一个人,夜里林野又一次来访。
龚黑睡得跟死猪一样,林野进了屋子,唾骂一声:“狗东西。”也没给他惊醒。
原来那郎中开的方子是没什么问题,但是童姜酒身上携带了一种药材散发一种微不可擦的气味,普通人闻了自然没事儿。
但是跟那郎中开的药方里面的一味药相冲,吃了药再吃鱼,加上闻着这味道。
紧接着就先是心神不宁,而后到了晚上就会陷入沉睡,就跟昏迷了似的。
所以这县令才会像死了一样,吵都没有醒,林野跳上床,一脚给县令踹到了床底下,然后就离去了。
次日清晨,县太爷醒来,顿时害怕了,心想:“怎的自己睡到了床底下?”
但是仍然安慰自己,昨日心神不宁,一定是因为这事儿睡相不好,才滚到了床底下。
他又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天,到了晚上,这县太爷睡着了,暗夜里忽然被什么东西硌醒了。
龚黑一摸,手上划拉了一个口子,点灯一看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他床上放着。
这下子龚黑是真的害怕了,他想:“那道士说的一一全部实现了,我怕不是真的冲了鬼神!
若真是这样,那我岂不是性命堪忧。”
于是他衣服都没有穿戴整齐,连滚带爬的窜到门外,慌忙叫人:“来人呐,来人呐,来人呐。”
他这府里的下人,听到他喊人,急急忙忙的,都穿戴了衣裳跑过来,听候吩咐。
因着这两天龚黑总是受伤,这两天弄得他烦都是他自个儿睡觉。
他夫人也听到了龚黑的喊叫,惊的穿好了衣裳,连忙跑出来:“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那县太爷吓得不行,只是惊慌失措地说:“那道士说的是真的,说的是真的。我冲了鬼神,犯了太岁,怕是要活不久了。”
“老爷好端端的怎说这些胡话?莫不是做了噩梦受了惊,我这就去请郎中来给老爷看看。”
“别去请郎中了,去请那个道士。去牢里请那个道士!”龚黑吓得站不稳,只得靠人搀扶着。
他夫人拗不过他,正在这个时候。县太爷的儿子来了。
县太爷的龚黑的儿子名叫龚旦。
“娘,我爹这是怎么了?”
“你爹怕是受了惊吓,不知怎么了,非说自己活不久了。要让我去牢里请个道士来。”
龚黑的儿子和夫人都不知道具体缘由,他们怎知接二连三的应验了景君说的话,龚黑此刻被吓得要死?
这个县太爷胆儿小,但是他儿子倒是胆大。
听了他娘的话,又知道自己这个爹虽然大字不识,但是也没有蠢到家,就是有些胆儿小。
前些日子来了很多个道士,都没有忽悠住他,怎么现在非要请个道士来?莫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