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礼物去探望李匡义的父亲,张达仁和吴天龙的父亲也在李家,他们对我很热情。
李大爷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达仁儿子的心脏病没留后遗症吧?吴大娘的糖尿病好了没有?
李大爷激动地说,贤侄,我的病完全好了,体重高达170斤,天天下地劳动,也不觉得累。你看看我这座三层楼多么漂亮,家具多么新颖,这个四合院多么宽敞。一家人吃得好,穿得好,匡义、匡弼领着高薪,小孩们都被你送进学校去读书了。
张大爷说,孙子的心脏病全好了。吴大爷说,老伴的糖尿病也治好了。他们齐声说,我们两家的情况和李家一样,也是这么好。这样幸福的生活,都是贤侄给予的。三人突然跪在地上,打着自己的脸,哭着说,贤侄,我们对不起你呀。
大爷,快别这样,有啥事,请坐下说。我把他们搀扶起来,他们便向我细讲起来。
昨天你一家人遇险的情况,匡义、匡弼、天龙、天时和达仁都跟我们讲了,而且讲得绘声绘色。我们问他们,连几岁的娃娃都敢冒着生命危险扑上去救奶奶,你们五个大汉怎不冲进去抢救?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他们说,陈念华两口子,纵子祸害乡邻,现在儿子领着四个歹徒来杀他们夺财,这是报应,我们凭什么多管闲事?
我们一听,心肺都要气炸了。陈明江被毒瘾折磨得要死,举刀要杀母亲,不过是做做样子,目的是想逼父亲快写遗嘱,让劫匪施舍点海洛因。你们得了陈家天大的恩惠,曾发下誓言,誓死保护陈总裁一家人的生命安全。他们大难临头了,你们却站在门外,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歹徒杀害他们,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陈明江和陈明河吃喝嫖睹,不务正业,不把街坊邻居放在眼里,充其量,就是街痞流氓。大家瞧不起他们,恨他们。但是他们并没有欺负过我们,并没有跟我们结过冤仇。你们因为嫉妒他们比我们有钱,仇恨他们。你们若有他俩的家庭条件,肯定比他俩更坏,更冷酷。
以前我们穷死、病死没有人管,一家人啼饥号寒,面临绝境。19岁的锡美,不远万里从中国来到这里,当天就大摆筵席招待八方来客,一连免费三天。他跟你萍水相逢,非亲非故,听你说了我的病情,便心急如焚地来看我,把我送进医院抢救。以后又把一群病人送进医院治疗,直到把我们的病治好。花几百万卢比把我们从苦海里打救出来,使我们过上了这种神仙般的生活。他是多么善良,多么仗义疏财,多么高尚的人呀!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替两个哥哥赎罪,向街坊邻居赔礼道歉,消除邻居对父母的误解。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天经地义。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当他们命悬一线时,你们不但不兑现诺言,而且还站在门外操着手看热闹。如此忘恩负义,如此冷酷无情,与豺狼有什么区别?
陈家的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而是他们凭智慧、凭辛勤劳动创造出来的。我们的父母和陈念华的父母是一起漂洋过海来到这里的,同是空手赤拳打天下,念华的父亲有文化,头脑聪明,能力强,没几年就建起了家园,把念华、念中培养成了有文化的啇业人才。1952年,念华回国省亲,偶遇贤侄和侄媳妇在集市上写字,刻字,他乘机用相机录制了下来。带回来制成电影,一下子卖了好多亿卢比,买了橡胶园,创办了贸易公司,建起了别墅园,成了著名的橡胶大王。当时围观的人成千上万,却沒有一亇像念华抓住商机赚钱的人。机遇对谁都是公平的,但是能抓住机遇改变命运的人却很少。不要怨天尤人,不要觊觎别人的钱财,只怪自己愚笨没本亊。
念华的生意越做越大,常年东奔西走,忙忙碌碌,把两个儿子交给老婆管理,结果把两个孩子娇惯坏了。等他们发现后,儿子的恶习已经难改了。他们悔恨交加,不肯把辛苦挣来的基业交给儿子败坏掉,便打定主意寻找接斑人。他二次回国去找你,你却从一个穷孩子一跃成为著名的画家,成了仗义疏财的大人物,两人有缘,结成了父子,这是天作之合。
你们视金钱如粪土,视穷人为亲人,不惜代价救济我们。反过来,我们与你们调换一下位置,能做出这样的善举吗?不会的。匡义、匡弼、达仁、天龙和天时,这五个不通人性的小子,比明江,明河更坏,把钱扔了,也不会给穷苦人的。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大家都是人,差别却很大。决定人好坏的不是家庭出身,而是道德修养。决定人穷富的是智慧、是能力,是勤奋,怨天尤人是懦弱无能的表现。不是我们夸你父子好,你父子的确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是品德高尚的人。我们警告五个逆子,灭绝人性的贪婪和妒嫉,是令人不齿的。天理昭彰,天网恢恢,恶人必遭恶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我们把五个坏蛋连骂加数落,让他们向你们赔礼道歉,主动辞职。
贤侄,山难改,性难移,你们对这种狼心狗肺的人再好,也白搭,丢掉幻想,把他们辞退了吧。我们都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你们的恩情我们只能来世再报了。
他们说得头头是道,通情达理,似乎对儿子恨之入骨。不但不把诈骗来的财产归还我们,而且得意忘形,心安理得地永远据为已有。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一丘之貉,都是口蜜腹剑的骗子。我问何家彬和陈文博的情况,他们说,他俩忠厚老实,跟五个逆子不是一路人。
我回到家里,把音像放给大家听了,看了。爸爸说,若不是四个劫匪押着明江来袭,我们还不能发现他们是骗子呢,我们迟早会死在他们手里。花钱买学问,很值得。何家彬和陈文博也不一定可靠,有了合适的人选,就把他们撤换下来。
李匡义一行四人又来演戏了,跪着我们,一面打脸,一面痛哭,一面骂自己忘恩负义,没脸再呆下去了,要求辞职。
我把他们搀扶起来,爸爸说,人各有志,你们另谋高就,我们不敢强留,给你们每人500卢比别嫌少。
我送他们走出大院,建议他们用摩托车拉客挣钱。他们十分惊讶地说,好兄弟,我们正愁着没亊干呢,你又救了我们一次,谢谢你,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