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林卿染体内蛊虫清除悠悠转醒。
“村民如何了?高麟呢?十一又哪里去了?”
“解药拿到了,疫病之危解了。高麟被你家徒弟杀了,至于小狐狸她守了你三日,我叫她去休息了。”裴尚轩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这三日沈辞割腕放血为他治病的事告诉他。
“高麟临死前说韩阙要谋反。你身中蛊毒就是韩阙下的令他要除掉你。”
“嗯,高麟给我下蛊毒的时候讲了。”
“那你看此事该怎么办?京城现在岌岌可危。”
沈辞从腰带解下玉佩交给北幕说道:“北幕速去居平关请梁将军救驾。尚轩太平县县令呢?”
“在牢中。”
“把他带来。”
沈辞揉揉胀痛的头,摇摇晃晃走去林卿染的房间。
“你来了。我正要找你呢。”林卿染看到沈辞笑道。
“嗯。”沈辞坐在桌边调内息以防自己晕过去。
林卿染见她状态不对蹙眉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说吧。”沈辞冲他淡然一笑。
“我想让你将我已薨的人消息传给太子。叫他在朝堂上把这个消息禀给父皇。”
“好。我这就去。”
“不行,我不同意。”裴尚轩说道。
林卿染转头看向他,沈辞冲他摇摇头。
“没,没事,我癔症犯了。”裴尚轩咬牙道。
沈辞离开,林卿染蹙眉轻声说:“注意安全。”
沈辞点点头。
裴尚轩追出来的时候,沈辞已跨上马准备离开。
“等等。”
沈辞勒马回头看向他。
“这个拿着,免得你还没到就先晕过去了。”裴尚轩翻个白眼将药瓶抛给她,沈辞接住瓶子冲他灿然一笑。
“谢谢了。”打马离开。
夕阳下,一人一马在路上驰骋,裴尚轩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摇摇头想起一句诗。
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县令战战巍巍的将写好的纸条绑在鸽子身上后将鸽子放飞。
“你这手将计就计用的好啊。”裴尚轩狐狸眼泛着狡黠的笑意。
“给我备口棺材,明日回京。这出戏要给他演好了。”林卿染眼底杀意四起。
是夜,东宫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太子暗卫将沈辞团团围住。
林卿染蹙眉问道:“你来做什么?不要命了吗?”
沈辞嘴角微勾神情自若的说:“你这些人奈何不了我,此次前来是替王爷传话的。”
“什么话?”林卿远摆摆手叫他们放下剑。
“韩阙意图谋反,王爷请殿下配合他演出戏。”
林卿远蹙眉,怪不得近日京城官宦被杀案处处有韩阙的影子。
沈辞看他的样子,继续说道:“国难当头,想必殿下不会不明事理,揪着私人恩怨不放吧。”
林卿远回神说:“自然不会,说吧他什么计划。”
“王爷叫你明日再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尤其是韩阙的面将王爷已薨的消息禀给皇上。”
“好。”林卿远爽快的应下来。
沈辞抱拳,顺着敞开的窗子离开。林卿远开着晃动的窗子眼底晦暗不明。
“殿下,您就这么放了她了?”魅疑惑。
“她说的对,国难当头,本宫不能揪着私人恩怨不放。若叫韩阙谋反成功,别说皇位,本宫连太子都做不成。”
翌日清晨,一口刻有盘龙图案的棺椁从太平县抬出。
京城朝堂上,吴帝端坐在龙椅上沉声说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臣有本上奏。”林卿远向右方迈一步作揖说道。
“昨日儿臣收到消息说湛王染病薨了。”
“你胡说什么?”吴帝拍案而起怒目圆睁。
“儿臣并未胡说。”林卿远不卑不亢。
朝臣窃窃私语,就在皇帝要降罪太子时,一个太监走进来禀报说:“皇上,裴大人府中书童在殿外求见。”
“快宣。”
书童衣衫褴褛,头发凌乱扑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皇上王爷他薨了,裴大人押送棺椁在回来的路上。”
吴帝听闻晕坐在龙椅上,顿时朝堂乱作一团。在众人忽略的一角韩阙微勾嘴角,眼底是已掩饰不住的狼子野心。
裴尚轩腰系白布神色悲悸被人拦在城门外。
“让开。”裴尚轩怒吼。
“裴大人,您就别为难属下了,韩将军不让过属下也没办法呀!”
“王爷的灵车也敢拦,他是想要造反吗?”
“裴大人言重了,皇上将巡城营交于我,我必须得保证皇城的安全啊。”韩阙一身贵胄踩着四方步走到裴尚轩面前。
“所以你想做什么?”
韩阙摆摆手身后的士兵走上前准备开棺。
裴尚轩眼睛微眯语气充斥着威胁之意。
“韩将军可想好了,这可是湛王的棺木,搞不好可是会掉脑袋的。”
“裴大人不必担心,到了皇上哪里本将军自有说辞,开棺。”他一定要确定林卿染已死,他的大业之路,一步都不能出错。
棺盖被开,恶臭扑鼻,韩阙走过去看向棺中,一具全身溃烂的男尸躺在里面,头部已是面目全非分不清是谁,韩阙掩鼻蹙眉,一枚染字腰牌映入眼帘。眼里抑制不住的兴奋。
韩阙跳下车,示意他们盖棺。
“护送裴大人,和湛王棺椁回府。”
“是。”
韩阙路过裴尚轩抱拳作揖后扬长而去。
裴尚轩看看他离去的背影,又看看高大的城门狐狸眼微眯,嘴角渐渐勾起,走进城中。
“皇上,湛王的棺木已到王府了。”皇帝身边的公公说道。
皇帝眉头紧锁,眼睛猩红依靠在龙榻上悲凉的说:“去湛王府。”
“是,摆驾湛王府。”公公高喊。
王府门口挂上了白色灯笼,府内的装饰也皆换成白色,府中下人披麻戴孝,两位王妃哭声更是响彻云霄。
夜兰揪住裴尚轩衣领。
“沈辞她人呢?她是怎么保护王爷的?”
“病如山倒小狐狸她也没办法,还请王妃节哀。”
“我看就是她故意的。”李婉挤着几滴清泪说道。
“够了。”裴尚轩看着眼前两个蠢女人怒不可遏,小狐狸为了林卿染血洗府衙,又为了帮他引出蛊虫连续三日割腕放血说她害林卿染,裴尚轩打死不信。
林卿染的棺木被摆放在前厅,吴帝颤颤巍巍的走过去,颤抖着双手抚摸棺木眼里闪着泪花。
“开棺让朕看看吾儿。”
“皇上算了吧,王爷他......全身溃烂已经面目全非了,臣怕皇上承受不住。”裴尚轩说道。
“开棺。”皇帝气的跺脚。
“是。”裴尚轩作揖招来人开棺。
吴帝看着里面面目全非的男尸老泪纵横。
“吾儿啊,是朕对不起你啊,朕不该叫你去太平县,是朕的错啊。”
“父皇,保重龙体。”林卿远搀扶住皇帝。
吴帝悲痛欲绝再一次晕了过去,韩阙见状悄然离开。
从那日从湛王府回来吴帝便一病不起,政事全权交由太子处理。
这日晌午,皇帝一如往日躺在龙榻上小憩,门被人一脚踢开,他猛地睁开眼睛。
韩阙带着士兵一步步逼向他。
“你做什么?来人啊,快来人。”
“林皓你不用叫了,禁卫军都被我的人堵在了玄和门,现在没人来救你乖乖交出玉玺我心情好的话或许能饶你一命。”
“韩阙你这个乱臣贼子,朕待你不薄你为何犯上作乱?”皇帝指着他怒目圆睁。
“好一个待我不薄,待我不薄你杀我妻儿,待我不薄派我去南疆戍边,一呆就是七年?我等这一刻等了整整七年,为了早日回朝我努力累计战功,为了报仇我夜以继日的练功学制蛊就为了今天。”
“难道说太平县疫病和京城官宦被杀都是你做的?”
“没错就是我,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便饶你一命,若你不配合就别怪我送你归西。”
“送他归西也得先问问我不是。”沈辞悠然自得的落在韩阙面前。
“我以为这出戏应该很好看,结果啧真是令人大失所望。”
“沈大人?”皇帝看着熟悉的背影说道。
“管你那个沈大人,你觉得你一个人能挡住我几百人,几千人?”韩阙蹙眉。
“试试便知,只要你的人超过这条线算我输。”沈辞手执利剑在地上划出一道线。
“黄口小儿休得猖狂。”韩阙挥挥手他身后的士兵蜂拥而上。
沈辞长剑起落像砍白菜一样,身边的尸体越来越多,没一个人可以越过那条线,就连尸体都没有过线的,那条线仿佛是一道天然屏障,而她就是那道屏障的守护神。
韩阙见状拔刀砍向她,她抬剑格挡,韩阙挥坎的力度越来越大,沈辞身轻如燕在他周围穿梭,几个回合后他身上已有大大小小多处伤口,反观沈辞神情自若,怡然自得。
林卿染带着居平关将士闯进来时,韩阙被沈辞一脚踹飞撞在房柱上,沈辞走过去踩在他身上,看到林卿染呲牙一笑。
“你好像来晚了。”
李鸿目瞪口呆,林卿染却习以为常的看看她没有任何表情。
皇帝看着林卿染消瘦的脸散发赤脚跑到他面前泪流满面抚摸着林卿染的脸。
“儿臣救驾来迟,还望父皇恕罪。”
林卿染欲跪被皇帝拦下来。
“莫跪,活着就好,不过这到底怎么回事?”皇帝蹙眉不解道。
“父皇有空儿臣在向你细细诉说,现在要紧的是韩阙如何解决?还有殿外投降的叛军?”
皇帝冷眼看着如同一只死狗般趴在地上的韩阙说道:“将韩阙收监大理寺明年秋后问斩,至于叛军就地正法。”
“父皇,儿臣以为不可。既然叛军已降在杀是为不仁,儿臣觉得可以将他们流放边疆戍边也算将功补过,百姓也会称赞您宽厚仁德。”
皇帝思考半响。
“就听卿染的。传朕旨意,韩阙举兵谋反十恶不赦收监大理寺秋后问斩,其手下叛军虽投降,但死罪难免活罪难逃,即日流放边疆编入戍边军队终生不得回京。”
“吾皇万岁万万岁。”众人跪地高呼。
韩阙叛乱的事得以解决后,日子如同流水般流逝,沈辞早出晚归,林卿染因为要在夜兰面前装作冷落她的模样,他懒得演戏便放任她没有约束她的行为。
雄鸡鸣叫沈辞一如往日出门,在门口被夜兰拦下来。
“你这一天急匆匆的干嘛去,你不是卿染的侍卫吗?你不好好保护他的安全总往外面跑什么?”
沈辞蹙眉欲饶过她,可是无论沈辞走到哪,她都挡在她前方。
“王妃你要是很闲可以去跟李婉逛街,学刺绣。”
“你管我?”
“那你又管我作甚?”
“你一个小小侍卫,本妃有何管不得?”
“......”沈辞瞅她半响,施展轻功从墙头翻出去。
夜兰一愣,反应过来时,她早就跑远了。
“沈辞你敢无视本妃,本妃要将此事告诉王爷。”说罢气鼓鼓的走进林卿染的卧房。
“王爷......”
林卿染正在更衣,赤裸着上身,古铜的肤色勾勒着完美的肌肉线条,见有人闯进来他急忙穿上衣服蹙眉看向来人。
夜兰擦擦口水。
“何事?”
“沈辞她目无尊卑,她无视我。”
“嗯,没什么事本王上朝去了。”林卿染理好衣服越过她走出门。
“王爷.....”夜兰气的看着他的背影站在原地跺脚。
“皇上如今韩阙已伏法巡城营主将职位空缺,皇上心中可有人选?”
“众爱卿觉得谁能胜任此职。”
“儿臣以为居平关守将李鸿就可胜任。”林卿染说道。
“儿臣不赞同。李鸿.......”
吴帝抬手,林卿远将剩下的话咽回肚中。
“李鸿此次救驾有功,朕觉得此提议甚好。”
“回皇上,李鸿固然救驾有功该赏但若提拔了李鸿,居平关守城将便会空缺。这守城亦是重职。”太子党羽争辩道。
“无妨,臣觉得皇上可以下一道圣旨广招京城贤士,凡会武精通兵法者皆可报名,我们在设立笔试,武试两个环节层层选拔,笔试武试皆获榜眼者方可上任居平关守城将军之职,至于余下被淘汰之人如若愿意可以编入军队,这样既解了居平关无将之难,又扩充了我国的军事力量两全其美岂不是很好。”裴尚轩翘着狐狸眼说道。
“臣以为不可,我朝从未有过如此选拔守将的先例,不可。”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何不妥?”
“有违先例,就是不妥。”
双方争执起来吵的皇帝头疼,吴帝拍案,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吵什么吵,当这里是菜市场吗?朕觉得裴爱卿提议可行,就这么定了,另外卿染叫你身边那个叫什么,沈辞的小侍卫做武试的监考官,能打过她便可直接入闱。”
林卿染灿然一笑说道:“父皇,那守城将您怕是选不出来了。”
皇帝捋着胡须沉吟半响。
“这个沈辞确实很厉害哈,那你叫她手下留留情,哎呀朕不管了武试就交于她全权负责了。”
“儿臣遵命,沈辞定会为您挑选出一个文武双全的守城将。”
“好,退朝吧。”皇帝挥挥手,在公公的搀扶下走远了。
林卿远恶狠狠的看着他,宽大的衣袖下是一双紧握的拳。
回到东宫的林卿远颓然的坐在李婉身边,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李婉挣扎无果便随他去了。
“林卿染此次救驾有功父皇对他青眼有加我真觉得累了婉儿。”
“你自作自受。”
林卿远黯淡的眼睛瞬间晶亮起来,他兴奋的扳过她的身子兴奋的像个孩子。
“婉儿你同我说话了是吗?”
李婉看他兴奋的样子眼底划过不易察觉的心疼神色,撇过脸不在看他。
“太好了,婉儿同我说话了。”一滴清泪滑过,他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林卿远拥祝她。
橙光的火光将整座牢房照着暖暖的,两人相拥的身影倒有一丝情侣的意味。
下朝后,林卿染刚刚走出大殿就被吴帝身边的公公叫了去。
“父皇召儿臣何事?”
“刚才朕忘了,卿楠那丫头后日要回来了,这丫头从小就爱粘着你,这不昨日还传来书信叫你到时去城外十里坡迎她。”皇帝无奈道,一提起这个女儿他就头疼。
“好,儿臣知晓了。”林卿染笑的一脸柔和。
“嗯,退下吧。”
“儿臣告退。”
沈辞披星戴月赶回王府,林卿染已早早的等在她门口。
“你这阵子在忙些什么?几天见不到你人影。”
“你会知道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她眼睛弯弯一笑。
“神神秘秘的,有兴趣喝点酒吗?暖暖身子。”林卿染看着她被冷风吹的微红的小脸晃晃手中酒壶。
“走吧,进屋外面太冷了。”
沈辞眼睛晶亮把林卿染请进屋,将屋内的暖炉烧起来,不过一个时辰屋里便暖和起来,林卿染斟好酒等她换好衣服出来。
“你换回女装,我到有些不习惯。”林卿染笑道。
沈辞身着月牙白广袖长裙,三千青丝松松垮垮的绾在脑后。
“时间长就习惯了,师傅你忍着吧,我可懒得换回去。”沈辞盯着桌上的美酒直咽口水。
“你这个小酒鬼。”林卿染抬手轻轻敲在她饱满的额头上。
沈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烈酒入喉身子倒是暖了许多。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懂不师傅?”沈辞为自己斟上酒冲他狡黠一笑。
“酒鬼就是酒鬼,休要给自己找理由。”
“酒鬼又如何,洒脱畅快就行。”沈辞浅笑修长纤细的手指摩挲着酒杯。
“一点女孩子模样都没有。”林卿染无奈的摇摇头。
“谁说没有,女孩子会的我也会啊。”她不服气的反驳道。
“哦?女红你会吗?”林卿染挑眉。
“这...这不会可以学嘛,哈哈。”沈辞尬笑。
“琴棋书画,棋书你都会那琴画呢?”
“琴嘛自然是会,至于画我保密。我要保持我的神秘感。”
林卿染噗嗤一笑。
“那正好十一弹奏一曲助助兴。”
“不好不好,我还要喝酒呢。”
“十一推辞莫不是不会装会?”林卿染故意激她。
沈辞手肘拄在桌面上托腮慵懒的看他一眼。
“师傅对我用激将法没用。”
“哈哈哈,那我若加两坛梨花酿你可愿意为为师弹奏一曲?”林卿染浅笑。
“嗯,可以考虑。不过我这里简陋没有琴。”她挑眉。
“北幕去将去年父皇赏赐的千宝琉璃琴取来。”
“是。”
北幕将琴放在桌上退到一旁,沈辞拨弄琴弦不仅赞叹。
“好琴。”
青葱玉指在琴弦上跳动,缓缓空灵的琴音充斥整间屋子,“铮”琴音急转而下沉闷急促好似短兵相接厮杀的战场听琴的人热血沸腾如亲临了战场一般,林卿染闭眼指尖在桌面上随着旋律轻扣。
尾声琴音低沉缓慢犹如猿在哀鸣肝肠寸断令闻者捶胸顿足,五脏俱崩。
一曲《广陵散》行云流水奏出了短兵相接的紧迫感和愤然不屈的浩然之气。
林卿染睁开眼,沈辞笑意盈盈的走过来。
“不错,不负众望。”
“嘁,这里就你我两人哪里来的众。”
“还有我。”北幕黑着脸说。
“噗,你总不出声,我把你忘了。”沈辞抿一口酒润润喉。北幕冲她翻个白眼。
“你的琴跟谁学的?”
“自学成才师傅可信?”她挑眉问。
“自然你说什么我都信。”
“我若说我日后会杀了你,你可信?”
林卿染蹙眉认真的说。
“十一你又胡闹了,你不会的。”
沈辞弯弯眉角淡笑。
“今日朝堂上皇上说了要从民间选拔居平关守将武试你做监考官。”
“有钱吗?”沈辞凑过去两眼放光如同一只饿狼。
“你不仅是个酒鬼还是个财迷。做好了父皇自然会赏赐于你。”林卿染一件柔和揉揉她头顶。
“有钱好说。”
“对了,后日南平公主回朝,我要帮尚轩准备选拔将领一事没空去接她,你代我去十里坡接她回朝。”
“好。”
林卿染交代完任务便离开了,沈辞将酒壶里剩下的酒喝掉后便睡了过去。
三日后沈辞早早带人等在十里坡,寒风凛冽沈辞白色披风在空中翻飞。
一名小厮浑身鲜血踉踉跄跄的跑过来,身后是纵马追来的追兵,沈辞蹙眉。
“救,救救我。”小厮扑倒在沈辞马前。
“你是谁?他们为何追你?”
“我是南平公主的马夫,我们路过石板坡的时候遇到了劫匪他们把公主劫走了。”
“你说什么?公主被劫走了?”
“是。”
追兵已至,土匪傲慢无礼口出狂言。
“小白脸别多管闲事,把那个小家伙交给我,爷饶你不死。”
沈辞笑的残忍,借马背一跃而起,右手持剑拇指一弹利刃出鞘,左手成爪。右侧马背上的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双手捂住潺潺流血的脖颈摔下马背,眼睛瞪得大大的。
沈辞左手扣住另一个人的喉咙将他带下马背,牢牢的按在地上那名土匪捶打她的手,可她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沈辞歪头淡然一笑声音如同这凛冽的冬风一般。
“带我去找你们老大。”
土匪被吓的魂飞魄散连连点头。
“带他回去,禀告王爷公主被劫走了。”
“沈大人那你呢?”
“不用管我,你们先回去。”
“是。”
王府侍卫带着小厮急忙回到王府向林卿染禀报。
林卿染正与裴尚轩在会客厅商议招兵之事。
侍卫带着小厮闯进来气喘吁吁的说:“王爷,公主被人劫走了,沈大人一个人去追了。”
“什么?公主被劫走了?沈辞干什么吃的?”夜兰端着茶盘走进来。
“王爷你看沈辞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听说那些土匪个个狗走狐淫,嗜血成性。这公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如何是好。”夜兰眉飞色舞添油加醋的说着。
“够了,北幕带上府兵营救公主。”林卿染拍案而起剑眉拧在一起。
“我也去。”裴尚轩说道。
众人绝尘而去,夜兰放下茶盘笑的一脸阴险。
土匪营内,众人载歌载舞林卿楠被束缚双手坐在独眼龙土匪老大的身边。
“小妞有人把你卖给老子,你就从了老子,乖乖做我的压寨夫人。为夫会很轻柔的。”独眼龙凑到她身旁狠狠吸一口气,神色享受。
“你休想,本公...本姑娘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性格还很泼辣,爷喜欢。”独眼龙和他的手下笑的猖狂。
“老大您看您享受完,能不能给我们也享受享受啊。”一名土匪大着胆子问道。
“狗屁,老子的女子你也想上,那几个赏给你们。”他佯怒道。
“嘿嘿,谢谢大哥,那兄弟们不客气了。”那名土匪和几个胆子大的松开裤带一脸猥琐的走向两名婢女。
婢女惊恐的一直后退,衣帛撕裂声和婢女的惨叫声,土匪们淫荡猥琐的笑声接踵而来。
“莲心。”林卿楠怒目圆睁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流下。
众目睽睽之下,两名婢女被他们折磨致死,衣不遮体,死不瞑目。莲心瞳孔放大,一双手伸向林卿楠的方向看似是向她求救。
林卿楠瞬间崩溃了,一口咬向独眼龙端酒杯的手。
独眼龙吃痛一巴掌扇在她娇嫩的小脸上,林卿楠脸偏向一边嘴角溢血。
“他娘的,敢咬老子现在就收了你。”说罢独眼龙粗鲁的将她按在椅子上撕扯她的衣服,林卿楠死命的挣扎,眼看着里衣要被扯掉,她绝望的闭上眼。
“我劝你最好放了她。”沈辞冷冽的声音想起。
独眼龙停下动作不满的扭头看过去一个白衣云绣劲装的少女神色淡然的伫立在原地脚踩一名土匪,白色披风在风中咧咧飞扬。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美女接踵而至,把她抓起来要活的,我先把这个美人儿收了。”独眼龙淫荡一笑回头继续做他的事,他的手下扑向她。
沈辞神色一点点冷下去,眼底杀意四起,长剑一挥脚下带路的土匪身首异处。
“我警告过你了。”
沈辞施展轻功,轻踩土匪们的肩膀飞到独眼龙身后寒光一闪,林卿楠脸上温热尖叫出声,独眼龙抱着断臂躺在地上哀嚎,土匪怔在原地。
独眼龙颈上一凉喉咙滚动。
“怪只能怪你劫错了人,又没有听从我的警告。”沈辞无奈叹气。
“等...等等,我不是有意劫她的,是有人给我钱让我劫的。”
“谁?”
“她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我这里有她的信物。”独眼龙从衣襟里拿出一块玉佩。
沈辞接过玉佩,玉佩上是一只振翅飞翔的雄鹰秀眉紧促眼底杀意更甚。
独眼龙见她神情专注,偷偷抽出匕首向她刺去。
沈辞抬手出剑,腥热的血液抛洒独眼龙眼里失了光彩,头颅骨碌碌的滚到林卿楠脚下,她失声尖叫,沈辞解下披风系在她身上,林卿楠顺手拿起地上的匕首刺入她肩膀。
沈辞蹙眉拔出匕首轻声说道:“别怕,我带你回家。”
“她杀了大哥,兄弟们上杀了她们为大哥报仇。”
“冥顽不灵。”
明黄的太阳如同带了一层面纱朦朦胧胧,林卿染和众人找到位置的时候,白衣染血的沈辞已经背着林卿楠完好无损的走出来,寒风夹杂着腥气迎面袭来令众人有些不适。
“去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是。”
“卿楠她怎么样?”林卿染蹙眉问道。
“受了惊吓晕过去了。”
“你呢?”
“无碍。把你的马给我,你去轿里陪她。”
“嗯。”林卿染下马接过人。
北幕神色慌张带着震惊的回禀。
“王爷里面......三百余人无一活口。”
“嗯,走吧。”林卿染不冷不淡的回应,抱着林卿楠进入轿内。
一众府兵看看面色淡然的沈辞不禁咽了咽口水。
众人调转马头回府。
“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小狐狸你最近身上的戾气是越来越重了,这样可不好,一点都不可爱。”裴尚轩眯着狐狸眼说道。
“可爱两字用在我身上不合适,你还是将这二字转赠她人吧。”
裴尚轩朗声大笑。
林卿染抱着林卿楠进府时迎面撞上夜兰。
“公主救回...唉沈辞你干嘛?”
沈辞见到夜兰心中那团火蹭的烧起来染血的利剑搭在她颈上,夜兰吓得跪倒在地。
“十一你做什么?”林卿染不满的呵斥。裴尚轩悠闲的躲在一旁看戏。
“夜兰你做了什么龌龊事只有你自己知道,别在仗着北燕公主之名肆意妄为。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沈辞将那枚玉佩抛到她怀里,威胁地在她颈上划一道血痕决然离去。
林卿染看看沈辞的背影,又看看她冷声说道:“一会来书房找我。”抱着林卿楠进了卧房。
沈辞将剑扔在桌上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
“第一次见你失控。”裴尚轩贼眉鼠眼的走进来。
“你来做什么?”
裴尚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岔开话题说道。
“你应该留个活口的。”
“留了活口又如何状告到皇上哪里去?皇上震怒斩了夜兰,两国开战民不聊生?还是皇上息事宁人灭我国威,传出去人善人欺?”
“就算你不说,到时候皇上也会知道。”
“知道也只是知道公主被土匪劫走,并不知道还有幕后黑手,夜兰不会那么蠢的跑去跟皇上说是她指使的。亏我叫你裴狐狸,你今天是没带脑子出门吗?”沈辞没好气的上下打量他一番。
“本相这叫大智若愚,我不装傻怎么衬托出你的聪明才智。”裴尚轩翻白眼。
“我谢谢你,你还是别装傻了,比起说这么多话我更喜欢你大愚若智。”
“小狐狸你说谁弱智呢?”
“谁应我就说谁。”
“本相今日要与你决一死战。”裴尚轩撸起袖子作势要揍她。
“好了,别闹了你那里有创伤药吗?给我一瓶?”
“干嘛受伤了?”裴尚轩斜睨她。
“被那丫头刺了一刀。”
裴尚轩从怀里掏出瓷瓶抛给她,沈辞接过冲他灿然一笑。
“你先出等等我,一会请你去百花楼。”沈辞挑挑眉邪魅一笑。
裴尚轩脸红道:“本相才不会去那种地方。”说罢拂袖离去。
林卿染召来御医为林卿楠诊过病后面色不快的坐在书房里,夜兰心里忐忑的坐在他对面。
“你若在做出此等事本王便将你送回北燕。”
“我不要回去卿染,我不回去。”夜兰绕过桌案抓住他的衣袖泪水涟涟。
“不要叫我卿染,你不配。”林卿染拂开她离开,绝美容颜下掩饰着一颗恶毒的心,在看她一眼他都觉得倒胃口。
夜兰瘫坐在地上眼神恶毒。
“你俩怎么不去死。”
“哼哼,怪只怪公主打错了算盘,你动谁都不该动南平公主。”李婉倚着门框哂笑。
“信不信在她俩死之前,本公主先弄死你?”夜兰站起身理好衣服眼神如刀。
李婉掩唇嗤笑。
“这是本妃今年听过最可笑的笑话,本以为可以利用你除掉沈辞,没想到你竟然那么蠢利用公主不说还要买凶杀人。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真是愚蠢至极”
“你......”
“蠢货。”李婉不屑的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夜兰一气之下将桌案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手掌上是指甲嵌入的血痕,撒一通气她理理发髻调整好表情召来下人收拾书房后离开。
沈辞上了药换好衣服走出门看到裴尚轩在她门前徘徊,沈辞打开折扇巧笑嫣兮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裴大人不是说不去吗?”
裴尚轩递给他一个白眼。
“你那么诚挚的宴请本大人,我岂有不去之理。”
“那裴大人请吧。”沈辞弯腰做出请的姿势。
“嗯。”裴尚轩傲娇的一手负在背后一手放在腹部阔步前行。
沈辞摇头笑笑跟上他的步伐。裴尚轩端不住扭头兴奋的说。
“小狐狸你这身衣服可以啊,有种风流倜傥的意思哈。”
沈辞身着红衣宽袖长袍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她得意的摇摇扇子。
“当然。”
“就是你这扇子,现在正值冬季你拿扇子作甚。”
沈辞斜睨他。
“那你拿扇子作甚?”说罢戳戳他别在腰后的折扇。
裴尚轩尬笑
“我是习惯,我四季都拿扇子。”
“我这是青楼标配。”
二人一路说笑走进百花楼,刚踏进去就围过来一群莺莺燕燕的少女胭脂味充斥鼻腔,裴尚轩不打了个喷嚏。沈辞像青楼里的其他男子一半搂住身边少女的腰肢,勾起她的下巴冲她抛过去一个媚眼。
裴尚轩看着一阵恶寒,沈辞拿出一枚银元抛给她。
“你们先下去吧。”
“是。”美女们作揖告退去招揽其他客人。
两人到二楼找好位置落座。
“实在难以想象怎么会有人开这种地方。”
沈辞抿口茶挑眉说道:“你真不知道开这家青楼的是谁?”
“我为何要知道?”
沈辞嗤笑
“很难想象你这种外表邪魅放荡不羁的人竟然没来过这里。”
裴尚轩翻白眼
“我也很难想象你一个女孩子逛青楼如此娴熟。”
“你当真不知道这青楼的奥秘?”
“这种奢靡的地方哪来的奥秘。”
“你这只老狐狸今天还真是没带脑子出门。”沈辞嫌弃道。
“我......”
“你看楼下靠戏台左边那一桌。”
裴尚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兵部侍郎长子孙华?”
“嗯,你在看离他不远的第二桌是京兆尹三子霍邱,而楼上包间里都是些京城的高官贵族。这里鱼龙混杂,美酒飘香,柔夷在怀消息最是灵通,还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都会在这里进行,你说这青楼里有没有奥秘。”
裴尚轩蹙眉狐狸眼微转。
“这里的老板是谁?”
“你说的是那个老板?是这青楼的老板呢?还是幕后老板呢?”
“当然是幕后老板。”
“这个人你很熟悉啊。你的死对头左相秦硕。”
“怎么是这个糟老头。不过你与我说这些意在何为?”
“无事闲聊喽顺便嘲讽嘲讽你,竟连青楼都没来过。”沈辞慵懒的窝在椅子里。
“嘁,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想法。”
沈辞眼神飘忽看向戏台上翩翩起舞的少女,她确实有想法只不过不是现在。
“小狐狸对弈一局如何?”裴尚轩眉飞色舞的冲她抛媚眼。
沈辞扶额真想装作不认识这货。
“这是青楼不是棋棺,这么多美女不够看吗?偏偏要下棋?”
“我对他们不感兴趣偏偏对你的棋艺感兴趣,容辞公主。”他后面的四个字说的很轻,但看他的口型她就知道这只老狐狸在叫她容辞。
“你这个死断袖。”她喃喃自语坐直身子。
裴尚轩看她坐直召来小二要来棋子和棋盘。
沈辞拄着脸百无聊赖的落子,而裴尚轩看起来却没那么轻松剑眉紧皱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你输了。”沈辞落下一子后瘫回椅子里。
“那输了?那输了?”裴尚轩不解。
“你自己看。看懂了叫醒我,我先小憩一会。”
沈辞闭上眼不在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