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风出剑极快,但到底年纪小,武功还未登峰造极,如薛子初所言,他还并不是黄粱的对手。
可似乎,黄粱并不想伤他,与之过招,处处相让。
打斗间隙,甚至还会逗他:
“你这小家伙,确实不错,身形极好,拳脚也灵动,只是江左盟这样刻板的剑术之家不适合你,不如,你跟我走如何?”
一剑抽身,旭风登时呸了一声,他道:
“做什么美梦呢你!谁会跟你个魔教余孽走,少废话,看剑!”
只见黄粱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反而越发大笑起来。
而观其如此,薛子初则更为诧异了,她不禁心想,难不成,旭风真的与天鹰教有什么关系?
便是这时,江清似乎突然反应了过来一般,只见他飞身跳上了房顶,站定,对旭风喊道:
“旭风!下去!”
旭风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听话,他翻身挑剑,逼退黄粱,继而回头愤愤然:“宗主,我今天一定要把这个魔头…喂,宗主!”
然而未等他说完话,江清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便将他掀了下去。
继而,江清紧握手里的剑,凝眉冷声,对着黄梁问道:
“你方才所说之事,当真?”
“句句属实!”
站定,黄粱冷笑一声:“不然当年你师傅一派之主,又怎么会肯屈尊与我天鹰教的区区一个仆人做兄弟?若非如此,飞刀门那样的小门派,我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你们?”
江清问:“还有谁!”
黄梁:“何必明知顾问?”
江清:“哼,你跟我何必还打这样的幌子!”
“幌子?呵呵!”
黄粱轻笑:“没错!听闻当年你是亲手刺了他一剑!可是江宗主,你确定当时,他真的死了吗?”
黄粱表情十分诡异,而听了这话,江清忽而一愣。
紧接着,又听黄粱道:
“不过,我倒是好奇,当年江琊公子被囚禁于寒潭洞之时,江宗主到底是去了何处?去做了什么?”
听了这话,当即,江清脸更黑了,他冷冷道:
“你已经知道了?”
黄梁却突然大笑:
“是啊,这贾安行事令人不屑,近日却是误打误撞,做了些可入眼的事,若非他,我们还发现不了此幸事。”
“闭嘴!”
突然,江清低喝一声,继而拔了剑便向其刺了过去。
登时,剑如闪电,白绫似风。
二人过招,顷刻间便打的飞天遁地。
围观的众人见终于打了起来,也都纷纷举起武器,伺机而动。
而正是二人僵持不下,陆知临突然命令手下弟子架起了弓箭。
此情此景,薛子初忽然想起,那日飞刀门时,有几个人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放过箭的,如此说来,难道那日那些人也是青云派的人?
而眼下,来不及细思此事,只见陆知临大喊了一声:
“江兄退后!”
紧接着,数十人手持弓箭,一支支羽箭前仆后继,嗖然射向了屋顶。
江清闻言翻身跳了下来,便见只有黄粱一人处在了箭雨之中。
白绫飞旋,猛烈异常。
只见一波羽箭噼里啪啦的被打落,又有新的一波齐齐地发出。
纵然黄粱功夫了得,凭借一己之力,抵挡如此密集的羽箭,难免会有什么意外。
薛子初此刻正凝眉细思,如何才能既出手救了人,让黄粱认出她,又可免在其他人面前自曝立场,甚至自曝身份。
便是这时,唰的一声!
突然一道凌厉的剑光划破长空,横劈直下。
支支羽箭登时被那猛烈的剑气震碎,尽数四分五裂了去。
再看那些持弓箭的人,已经全部被击倒在地,个个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状。
而其余众人也纷纷被这剑光和剑气逼的掩面退了一大截。
紧接着,便有一柄银黑色泛着红光的长剑从天而降,直直的插在了房顶之上。
那把长剑剑柄上镶嵌着一只振翅雄鹰,剑身呈现黑色,道道弯曲的纹路里泛着绯红的光。
皎月之下,长剑凌然!
当即,薛子初心中大惊:
血鸢!
…
传闻血鸢,主邪,嗜血,兆凶,不详之剑。
曾经因为为此剑,不知有过多少儿女血洒江湖,有多少门派没落不复。
它于八年前被毁掉后,终究,果然,还是被修复了。
“血鸢!是血鸢!”
“江琊来了!江琊来了!”
反应过来之后,不知谁起的头,众人当即惊呼了起来。
传闻魔头江琊,磨牙吮血,杀人如麻,一时间,恐惧和慌乱似乎蔓延了整个院子。
再看江清,他目光狠戾的盯着屋顶上的那把剑,整个人近乎颤抖。
方才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插在了房顶的那把剑上,并未注意到方才掷出那把剑的人。
而惊诧之余,向来警觉的薛子初却是发现了那道暗处的黑影。
只是,那人着衣袍宽大,遮住了身型,帽子拉的很低,也看不出模样,一闪而过,可见身手极快。
薛子初凝眉疑惑。
那是谁?
莫不是他即是近来拿着血鸢的人?
眼下他将血鸢抛出却不露面,是为何?
便是这时,薛子初眸子一凝,突然就想到了些什么。
紧接着,在众人惊慌之际,她趁人不注意,悄悄后退,撤回了后院。
“江琊竟然真的没死?”
只听陆知临低喝一声,继而从身后拔出了他自己的剑。
而江清却是厉声一句:“来者何人,为何不敢直接露面!”
闻言,陆知临微诧:“不是他?”
江清则紧紧盯着房顶上的人,“留神暗处。”
黄粱当即冷笑一声:
“怎么,你们一个个方才不是都在叫嚣吗,怎么,血鸢一到,又怕了?”
旭风大喊:“自以为是!江琊呢,不是死而复生了吗,故弄玄虚这么久不出现,我看怕的是他的吧!”
只见他刚说完这话,突然,又有一个人影凌空掠上了屋顶。
只见此人一袭白衣,身型比另外两位略矮,长发高竖,带了一个雄鹰面具,他一上来,黄粱便向一侧闪去,将中间位置留给了他。
当即,底下的人又突然大喊:
“江琊,是他!”
“没错,天鹰面具只有血鸢主人才有,江琊从前便是这副装扮!他往日从来都是一身白衣的。”
再看江清,此刻,他望着高处的身影,终于惊愕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