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檀香袭来,一架古朴简洁的漆黑马车缓缓驶来,在阳光下泛着特殊的光泽。定睛一看,却发现这看似平平无奇的马车,竟是乌木香檀的。
一寸香檀一寸金,用的人非富即贵。
马车停稳后,原本规整站在马车后面的侍从,纷纷围住丞相府,黑色的甲胄带着几分压抑。
那辆马车静静地停在中间,没有动静。
一个面无表情的人从队伍里走了出来,看着刚刚叫喊的阮姨娘眉头紧皱,凶煞之气扑面而来:“大胆刁妇,见到凛王还不行礼!”
凛王?!除了苏轻羽,在场之人均是一惊,纷纷跪下行礼,胆小的人趴在地上甚至有些哆嗦。
一片死寂中,马车中伸出了一只修长的手,将车帘缓缓打开。
一个侍卫见此,连忙俯身跪在了地上,整个人如同一个凳子一样弯曲着,动作间没有带出任何声音。
一个身着玄衣的人脸色如冰,看也未看脚下,抬脚踩着他的背下了马车。那人稳稳的纹丝不动,俨然是内家高手。
脚在地上站稳后,泷泽彻扫视了周围一眼,冷嗤一声:“怎么,本王还不能处理一个目无尊卑的仆奴了?”
顿了一下,“或许对他们来说,凌迟更好。”他继续缓缓道,轻描淡写间便定了几人下场。
跪了一地的众人纷纷哆嗦,恨不得将自己埋到地里去。
在一片凄厉声中,他微微眯了眯眼,眼底划过一抹暗沉:“这声音着实好听,你说对吗?”抬脚走向阮姨娘。
跪在地上的阮姨娘看着向自己逼近的脚步,脊背有些僵直。他这问题她该怎么回答?
若说不好听,那便是公然驳了他的话,但若说好听,他会不会一时兴起将她活刮了?额头逐渐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该死的,她实在是不知道凛王这阎王怎么突然来丞相府了,还一反常态插手丞相府的事。
在一片寂静中,轻微的呼吸声都格外清晰。
突然,一道柔和无害的声音响了起来:“殿下不必迁怒姨娘,自古以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过是三姐姐顽皮在外面玩耍了几日,姨娘关心则乱,所以才一时心急让几个人将姐姐扶进府而已,殿下何必怪罪?”
苏倾洛抬头定定的看着泷泽彻,目光丝毫不避讳,怯怯却坚韧,格外惹人恋爱。
泷泽彻微微垂眼,看着跪在阮姨娘身边的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低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本王多管了你们的家事,或者,偏袒了你顽皮的三姐姐?”顽皮二字带着几分讽刺。
跪在地上的人神色未变,只是定定的看着泷泽彻的眼睛,没有丝毫躲闪,柔弱却不乏勇敢的模样格外动人。那眼底,分明压抑着不易察觉的野心。
若是前世,他的确偏爱这种有手段又大胆的女人,但现在……
“本王偏袒她又如何?”他毫无留恋的收回了视线,走到苏轻羽身边,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动作轻柔的可怕。
见到这一幕,在场之人无不心惊,窥探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充满了猜疑。
感受到手中的温度,苏轻羽心里一沉,不动声色地准备收回被他握着的手,可她越是挣脱,却被握的更紧,抬头盯着眼前人看了许久,可他却偏偏不看她一眼。
苏倾洛没想到凛王居然对苏轻羽另眼相看到了这种地步,表情微僵,但瞬间便掩饰了过去。
这时,“你可知,在本王说话时,任意插话的后果是什么?”低沉的声音传来,一字字似敲在她心尖,让她指尖发冷。
她微微垂眼,没有言语。刚刚她出言并不是为了给阮姨娘解围,她不过是在赌。
她赌凛王看腻了他人的屈膝讨好,谨慎害怕,所以她的大胆一定会让他眼前一亮。若是她能进凛王府,那一切便不一样了。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赌局,有时候赌输了,丢的可是一条命。”
她瞳孔狠狠一缩。
一时间,气氛紧绷的如同要被拉断的弓。
“凛王殿下何必动怒,小女不过一时玩闹而已。”一道儒雅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卑不亢,“殿下登门祭拜,轻羽,还不快将扶殿下进来。不然一会儿来往官员见了,还以为我们丞相府待客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