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中,人群欢呼,拥挤向城门,“吱呀——”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沙华被夹在人群中,推推撞撞间,她已被推到城门外,嬷嬷,嬷嬷……沙华朝城里头看,一片黑压压,连人的样子都看不清,更不知刘嬷嬷身在何处。
包裹着头发的黑布,重重垂落,贴紧她的脸庞,雨水冲击她的眼睛,她半眯着眼,到处搜索着刘嬷嬷的身影。就这样,她与刘嬷嬷在人群中失散,奔逃的人影,在她面前匆匆而过,践踏过的泥泞,飞溅而起。
城外十里的风波亭?刘嬷嬷的声音在她脑海回旋,可是,风波亭该怎么走?沙华站在大雨中踌躇。
“喂!不走就不要挡在这!”碰撞之间,有人狠狠骂着,沙华弱小的身子,跌倒在泥泞中,她愤然怒视面前的粗鲁男子,“看什么?听不懂人话是吧?滚开,别碍老子的路”粗豪的嗓音再次传进她耳里,倒在地上的她,不停被奔跑而来的人碰撞着。
“你没事吧?”一声童稚的声音传来,一只小手一下拉起坐在地上的沙华,沙华睁大眼睛,微微吃惊,如此小手,怎么如此强而有力?她漠然地看了眼面前的男孩,比她稍大,约七、八岁左右,身子瘦削,只是脸色略显苍白,瘦长的手,紧紧拉着她。
“快走吧!一会烽峦国的士兵到来,又是一场屠杀,再不走便来不及了”小男孩边说边拉着沙华的手向前奔,沙华任由他拉着,他的手,感觉有点冰凉,或许,是因为下雨的关系吧!
她不知男孩拉着她走了多久,更不知身在何处,天已黎明,许久,二人都筋疲力尽,才停歇下来,二人弯着腰喘气,一路上,沙华没开过口,只字未吐。
昏沉的雨天,天已大亮,终于,二人看到前面有一间破庙,小男孩也许是因为激动,他的手微微加重力道,沙华挑眉,不解地看着他,男孩浑然未觉,拉着她往破庙走去。
“好了,我们在这休息吧,现在已经离开战争范围,厮杀不会牵连到我们”进庙后,男孩放开沙华的手,径自走到里面,庙里残破不堪,半个人高的佛像,残肢落在地面,无人问津,身上的光鲜颜色,经过岁月洗涤,已是一片灰白。
“风波亭怎么走?”沙华低柔的童音响起,男孩被她突兀的声音吓了一惊,半晌,他回过神,“风波亭?应该在沙华国城外十里,我也没去过”
沙华幽绿的眼睛,正式注视他,虽然衣着残旧,却掩不去他俊秀的一张脸,他身上有一股别异的气质,修长的身子,瘦瘦弱弱,年纪小小,却有种内敛的稳重,眉宇间,有种冷漠,眼神内,却是盛着说不出的温柔,很复杂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