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沙华将门重重掩上后,附在门板上喘气,心有余悸地回想着刚才的一幕,透过门缝,还可以看到那支壮丽的队伍,她的小手扳紧门板,幽绿的眼珠转动不停,人群之中,她看到一名脸无表情的男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传透全身,像在那个地方曾经见过,他,是谁?高高地坐在那锦丽的马车之上。
“沙华”刘嬷嬷突然出现,不明的看着沙华,“外面有什么好看的?看得这般专注”刘嬷嬷不解地朝外张望,沙华细小的身子一下挡在门前,紧张地摇着小手,“没,没什么看,真的,沙华不骗嬷嬷!”
刘嬷嬷好笑地看着沙华摇得跟浪鼓似的头,轻轻抚着她的发丝,“让嬷嬷看看,我的小沙华在看些什么”刘嬷嬷拉开沙华,打开门,一阵凉风迎面袭来,外面空空如也。
“小鬼灵精,什么也没有,学会骗嬷嬷了!”刘嬷嬷一把抱起沙华,往里面走去,沙华默不作声地望向外面,队伍正渐渐隐入夜幕之中,刘嬷嬷为什么说她骗人?难道说嬷嬷看不见那些人?
沙华与刘嬷嬷一直住在这间别苑,院子处可以看见广袤的天空,还有满院的黄叶,嬷嬷从来不让她出去,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头顶的天空,和脚下枯叶,除了那一次偷跑出去所看到的诡谲队伍外,她几乎没与外人接触。
“沙华,很寂寞吧?”刘嬷嬷痛爱地抱过沙华,她也想让沙华可以像外面的小朋友一样玩耍,但沙华这一头特殊的发,会轻易地出卖她,她不敢辜负王妃的重托,更怕沙华会受到伤害。
庭院深深,她们彼此依靠,慰藉,任由岁月的风尘,与指尖擦过。
时间,一晃又是二年,沙华五岁,而刘嬷嬷更老,鬓角如霜,因为那遥遥无期的等待,更是让她感觉苍老,别苑墙边的青藤爬满竹篱笆,刘嬷嬷将从宫中带出来的东西拿出来照看,反反复复地翻看着,沙华站在边上,突然,她指着刘嬷嬷手上的画像说:“嬷嬷,我见过他!”
刘嬷嬷闻言错愕,“沙华,你又在骗嬷嬷了,你怎么可能会看到他呢?!”刘嬷嬷责斥,这张是王妃刚出宫时,因为思念王而画的画像,画上入木三分,形神俱似,连神韵也是十分到位,衣诀飘然,王的风采,在画中尽现。沙华刚出生几天后,便被带着逃离出宫,她如何得见?
沙华幽绿的眸子,闪过一抹异彩,“嬷嬷,我没有骗你,二年前,那天你跟我说是中元节,我看到一排人龙,他就坐在上面!”
刘嬷嬷手中的画像啪地一声,跌落地面,她的脸又青又白,全身颤抖,“沙华,休要胡说!嬷嬷平时太宠着你了,以后不许你再说这件事!”沙华垂低头,眼中透着倔强,仿佛抗议,自己没有说谎,为什么嬷嬷一定要认为是她在胡说?一缕幽绿的光,在她眼底游弋不定。
二年前,也就是她们离宫后的三年,中元节前,诸火国入侵,杀至沙华王宫,王与王妃双双自缢,何以沙华会在中元节看到王?她虽然责斥沙华,但她知道,沙华不会向她说谎,更何况,沙华根本没见过王,何以一眼认定见过的人便是画中的人?沙华,沙华,你身上到底藏着些什么,刘嬷嬷无力地执起画像,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眉头深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