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数日,师徒三人,准备出关。
姚远的火云掌略有小成,虽未能引元为火,却也自知刚猛绝伦。还有就是他有心隐匿夺魂手之威,也便不曾使尽全力。
但就算略有小成,可还是给南岭真人带来了巨大的震撼。按理说,他近日所受到的震撼很多,应能平和应对。但姚远掌风之雄厚,元气之充盈,掌法变幻之莫测,仍让他连连赞叹。
孟树白经过这几日的修炼,也成功将先天之元,筑于丹田之上。但此后一直未有进展,无法将灵气聚于丹田。不过,丹田之中,已存有先天之元气,对他感受天地元气也大有裨益。
“我本以为,你二人能够打通奇经八脉就算了不得的成就。没成想,你二人竟都超过我的预期。万不可小瞧了用灵气打通的奇经八脉,一旦筑元成功,待元气充盈之后,就可迅速突破运元期。”南岭真人道。
其实,对于南岭真人来说,当前面临的情况,就是一盘死棋,又避无可避。而闭关修炼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手段而已。但通过这段时间的修炼,他反而对这场学宫选拔有些期待了。有时候,期待本身就代表着一种自信和强大。
他三人从密室出来之时,正是丑时,天地至暗时刻。
姚远从密室出来后,就看见一老者,身边还有两位弟子,立于主殿之上。他认了出来,这老者分明就是四位长老之一。第一次到这主殿,这位老者就立于殿中。
“恭迎宗主出关,我等在此守候。”那老者躬身道。
“有劳鹤长老了。”南岭真人道,接着又问道,“我闭关期间,宗内可有大事发生?”
“回宗主,宗内一切如常,风平浪静。”鹤长老回道,但用眼角扫描了姚远,孟树白二人,眼眸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
“但说无防。”真人显然读懂了他眼神中蕴含的意思。
“风平浪静,却也暗流涌动。”鹤长老小心的回道。
“怎么讲?”南岭真人问道。
鹤长老显然还是有所顾虑,便上前一步,在南岭真人耳旁私语起来。
姚远本不想听这耳语之言,可奈何听力强大,即使没有精神力注入,听力仍远在常人之上。所以,这耳语之言听的真切,但神情一如从前,平和稳定,没有半点异样。
原来,除了鹤长老之外,其他三位长老早已相互勾结密谋,准备以学宫选拔之事,向南岭真人发难。如若他二人,真若给宗门丢了颜面,将会把责任推给真人,逼迫真人下台,共同推出冯长老取而代之。
“冯蛮小儿,恐怕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南岭真人怒斥道。
鹤长老退后,用眼神打量了一下姚远、孟树白二人,道,“请宗主提前谋划,以防风云不测。”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姚远突然想起这句话。
但此时,他对于南岭真人却生出一种感激之情,不为其他,只为他的信任。尽管他也有着自己的算盘。
……
第二日,学宫选拔比武正式开战,比武分两天进行,擂台设在清林城最大的武技场,由帝国官方直接兴建的天道武技场。
这算是小小的清林城最大的盛会,城主叶峰看来是一个非常有经商头脑的人,不仅兜售起了门票,竟于现场设置了赌场,而赌博的内容就是每场比赛的输赢。
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此次参加学宫选拔的弟子共四十人。叶家有十二人,天龙门、双刀门各八人,归元宗有十二人,其中有他们熟知的孟思齐,宋朝山等人。所有参赛弟子排成两排,由孙长老领队,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姚远、孟树白分别位于两排的最后一个。他们身着清一色的紫色道袍,胸前与背后,绣着一字“元”,与主殿外奇石上的字迹相同,据说由归元宗创宗祖师南岭书写,虽笔劲洞达,飘逸空灵,但在姚远看来,一身行头搭配这个字,稍显滑稽。
当他们进入天道武技场,便看见中间是一个圆形的擂台,高出地面三尺有余,擂台很大,直径有数丈之宽,边缘处竖起了高高的金属丝网,全部由金刚所筑,以防止伤了无辜人员。
擂台外围分别设了四个区域,各个门派的旗帜高高树立,那是代表着各个门派的位置。更外围区域便是看台区,此时已挤满了观众,人声鼎沸,喧闹异常。
而在外围区域中,有一处高高的观礼台,台上坐着四个人,归元宗宗主南岭真人赫然在列。想必其他三人便是城主叶峰以及天龙门、双刀门掌门了。
姚远随归元宗参赛弟子走到归元宗旗帜的下方,选择一个靠后的位置坐下,身旁就是孟树白,而前面正是宋朝山与孟思齐。
“两位师弟,听说你二人在闭关修炼,今天要好好表现哦。”孟思齐一如既往的满面堆笑道。
“不劳师兄挂怀,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孟树白揶揄道。
“莫逞口舌之勇。”见孟思齐欲开口,宋朝山便对着他厉声喝道。随即回头看了姚远与孟树白二人一眼。
姚远从他的眼神中准确捕捉到了轻蔑、寒意,与凌厉。
……
比赛开始之前,由城主叶峰讲话。
内容无非是一些套话罢了,感谢天道帝国为所有武道中人提供了如此机会,希望每一位弟子能够全力比武,投身学宫,有所大成,报效帝国云云……对于他的讲话,姚远没记住,只感觉此人,元气充盈,声音洪亮,富有穿透力,诺大的一个武技场,他竟能把每一句话清晰的传达到每个人的耳中。
城主讲话完毕后,即进入抽签环节。
这场比武,不分宗门,也不分男女,所有参赛弟子全部上台,抽取阴阳两种身份牌,然后将参赛弟子按阴阳身份牌分成两组,再进行抽取出战铭牌,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二十字为序。这序号即是出战顺序,同时也明确了对战双方。
姚远随所有人上台,首先抽取了身份牌为阳,然后被列入阳之队。随后抽取了出战铭牌,上面标有“阳·荒”字样,而阴之队中抽到对应的阴牌同序者即为对手。
半柱香的功夫后,一张张对战表如雪花般传入会场。这是赌场快速抄录的杰作,以便赌徒们能够快速准确的投注。
姚远接过对战表,看到“荒”字位于第八位,阳字栏赫然写着“归元宗·姚远”,阴字栏中写着“双刀门·柳风”。看来,这双刀门的柳风即是他首轮的对手。
他又开始寻找孟树白的名字,发现他位于第七位“洪”字阳栏,而阴字栏中是“叶家·叶初”。
此外,姚远还发现一个熟悉的名字,“天龙门·冷心月”位于天字阴栏,而天字阳栏中赫然写着“归元宗·孟思齐”。开局之战,就应是孟思齐与冷心月。
不经意间,他向天龙门望去,果然看见了冷心月。显然,她也看见了他,顿时露出诧异的神情,随即又向姚远点点头,表示问好。
姚远见到此人,份外厌恶,便没有任何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归元宗孟思齐对战双刀门冷心月,赔率1.2:2,买定离手。”还未正式开始,赌场的吆喝声便此起彼伏,众多看客纷纷投注。
“我下一百两,买归元宗孟思齐赢,他可是归元宗高手。那冷心月刚突破境界,境界不稳,必输无疑”。“我下五十两,买孟思齐赢”……武技场中,人声鼎沸到极点,各种嘈杂声传来。
“冷心月突破了,看来那绿盈果果真是天材地宝!”姚远心中暗想。
“在下凌飞鱼,受城主之邀,担任此次比赛的主持人。下面我宣布比武规则,请所有参赛弟子,认真听我说!”擂台上,突然出现一个妇人,这妇人甚是雍容,锦衣华服,显得高贵典雅,话语温柔恬静,但又极具穿透力。
见现场人声逐渐平静下来,她又缓缓道:“本场比赛没有裁判,也没有规则,生死有命,各凭手段。但有两条禁令,万望各位弟子严格遵守。第一,比赛过程中,不允许使用任何丹药;第二,一旦有一方认输,另一方不允许再进行攻击。无论触犯哪一条,即永久剥夺参赛资格。”
停顿片刻,她接着道:“下面,比武正式开始,有请归元宗孟思齐、天龙门冷心月。”
待二人上场后,凌飞鱼便退出了擂台。顿时,现场爆发雷鸣般的掌声、呐喊声、助威声。
擂台上,两人相视而立,相互抱拳行礼。姚远不由得集中精神力,开始认真地盯着擂台上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了任何的细节。
冷心月率先发动,长剑出鞘,顿时寒光闪闪,剑走如游龙,直向孟思齐扑去,速度极快,刹那便来到孟思齐身前。
只见孟思齐不慌不忙,倏地剑眉一挑,双膝微屈,双掌微挥,一股无形罡气,已自发出。
冷心月心知,这孟思齐也绝非等闲之辈,应早有防备。只见她双脚一瞪,身子轻盈而起,完美避开了那股罡气。
可哪知,孟思齐一掌未收,便飕的弹起,调动元气于臂掌之上,右手挥拳直扑身处空中的冷心月。
那冷心月见孟思齐如电光一闪般已到身边,糟了,马上下意识的在空中身形微旋,身体一偏,避开了扑面而来的拳头,不过,脸颊仍能可以感受到拳风擦过时带来的气流,从气流中可以感到这拳风的威力。
孟思齐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右拳打空之后,马上侧身大幅度,用右腿横扫对方的腰部。
冷心月本已避过一拳,身体已失去平衡,见孟思齐竟改拳为腿,避无可避,迅速调转元气,形成护体元罡。
一瞬间,发出暴雷般的巨响,冷心月结结实实挨上一鞭腿。从空中跌落,翻了三个跟头,才站起身,只觉得腰部如电击般麻木。
此时,台下也响起了疯狂的呐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