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算子接过酒瓶给仙儿哥也满上一碗:“你能养他一时,养不了一世,等你驾鹤西去,他还得靠自己。”
慢慢拿起酒碗小酌一口,轻轻往桌上一放接着说:“看这孩子虽有眼疾,但慧根聪明,是块料子,老夫游历一生,膝下无儿无女,欲把所学授于此子,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孟氏听闻,眼眶一红,不舍的看着静坐在身旁的仙儿哥,看了好久,欲言又止,最后鼓足勇气双手举起酒碗向神算子一敬欲一饮而下!
神算子缓缓的伸出一只手挡住了孟氏举起的酒碗:“老夫知夫人不舍,让其随我漂流八九载,估能学成归家!”
另一只手拿起酒碗向仙儿哥的酒碗一碰:“孩子,喝碗如何?”
仙儿哥的右手摸索着碗,举起碗一饮而下,第一次喝酒喉咙里传来的辛辣,仙儿哥一口气儿一口气儿的酝下。
孟氏看到仙儿哥喝了这碗酒,泪水不要钱似的流下,擦了又擦厉声对着仙哥说:“给你师父跪下!”
年仅十五岁的仙儿哥似懂非懂。但仙儿哥知道这是从小到大,孟氏第一次厉声跟他说话,仙儿哥的泪水也像水龙头似的往下滑,用袖子擦了擦泪水,摸索着把桌椅挪开。
“噗通”一声向着神算子磕了三个响头。未待仙儿哥起身,孟氏端起一碗酒小心的递给仙儿哥,厉声道:“给师父敬酒!”
仙儿哥双手接过酒碗,慢慢的把碗举过头顶:“师父,您老人家喝酒!”
神算子悠哉悠哉的接过酒碗猛的一饮而下,哀哀的摸着仙儿哥的头:“孩子,你命苦啊,好,好,好,我也衣钵有体了!”
中午时分。
孟氏把家里唯一的老母鸡也杀了,平时孟氏不舍得,老母鸡下的蛋都舍不得吃,都是做好让长身体的仙儿哥吃,仙儿哥让她也吃,她总慈祥的对仙儿哥说吃过了。但今天不一样,今天仙儿有师父了,还是鼎鼎大名的算命老先生神算子,家里唯一能当谢师礼的就是这只老母鸡了。
孟氏把鸡汤做好,端到桌上,拿双筷子尊敬的递给神算子:“家里没什么拿出手的,这碗鸡汤是我这做娘的孝敬您老的一片心意了!”
神算子摆手道:“你这是何必呢?还是让孩子吃吧。”说着把筷子递给了仙儿哥。
仙儿哥摇了摇头:“还是让娘吃吧!”
孟氏揉了揉眼睛,破涕为笑:“一起吃,一起吃!”
饭过,孟氏慢慢的收拾着仙儿哥的行李,夏天的裤,冬天的衣。
而神算子却依旧端着碗默默的喝着酒,仙儿哥就这么莫名的坐着。等孟氏把包裹给了仙儿哥,仙儿哥泪水终于掉了下来,一把搂住孟氏的老腰:“娘,仙儿不想离开您!”
孟氏慈祥的摸着仙儿哥的头:“乖,不哭!”
夕阳渐西下,天空也变了色彩,有蓝变浅红,有浅红变深红,红的让人心碎!
屋檐下的孟氏望着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由近至远,直到变成两个蚂蚁大小的小黑点。
深秋的凉风轻轻吹来,孟氏一下瘫在屋檐下,不舍之情,溢于言表:“我的儿啊!”
十五彩衣年,
承欢慈母前,
孝廉因岁贡,
怀橘向秦川。
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