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昊见势更是蹬鼻子上脸了,调侃道:“嗯,这才对嘛,能主动认错还是好同志嘛!”
郭局不耐烦的催促着:“耗子,玩笑归玩笑,仔细嗅嗅现场还有没有什么可疑的问题。”
张昊死死的盯着那把爬满血迹的椅子;突然回头问道;“老于当时一直锁在椅子上的吗?”
“是啊,他捅了两个大学生,不铐起来也说不过去啊,这是程序。听钟胜青说,他进来的时候老于已经和椅子一起侧倒在地板上了,椅子是当时他救人的时候抬起来的,遗憾的是当时脉搏已经停止了”,郭军局长说。
“当时就是暴毙了,就算咬断舌头也不可能这么快,于大哥就那么着急走吗?”毛永兴接话道。
张昊说:“什么叫不可能,这世界除了不可能有鬼,不会存在所谓的不可能;看来当时老于并不是要逃跑,何况他还被拷着,他不会做这种傻事,那当时你们去抓人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怎样?”。
“听押解他来的同事说,从Q城大学科技学院到警局一路上他都很镇定,到了警局也没开过口。”
张昊皱了皱眉说:“那就怪了,一个正常的人是什么会让他突然发疯?”
李俊辉接话道:“既然他能在学校捅学生,说明他极有可能已经疯过一回,再一次发疯也不是没有可能。假设他患过精神类疾病,我们可以调出他的档案和他历年的体检报告就可以知道了他是否有过相关病史了。对了郭局,那两个学生后来情况怎么样了?”
“说来也怪,那两个学生都没伤着要害,只是伤到了小动脉,所以失血过多晕过去了,看来于云航没存心下杀手”。
三人说异口同声道:“怪事…”
“怪就怪在一个对人体结构足够了解,存心下手杀人的人,最后却是杀人未遂?”郭局竖着手指分析着。
郭局顺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放低声音严肃的鸟语道:“于云航死在看守所的事千万保密,暂时不能声张,以免照成负面影响,不过必须尽快结案。我知道老于和你们是老相识,如果没线索,我就只能以犯罪嫌疑人于云航畏罪自杀结案写报告了。”
张昊突然放高了声调:“放他娘的狗屁,如果不把案情查清就草草结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老于,老郭你不觉得这件事太过奇怪吗,绝对不可能是简单的故意伤人和畏罪自杀!”
毛永兴也坚定的点了点头。
郭军局长苦笑道:“年轻人就是年轻人,钢火就是旺,那你们就尽快把这怪事给我调查清楚,老哥我绝对挺你们。不过以我的权利,最多只能给你们挤三天,三天过后没个合理的解释,就算中央领导也压不住,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于云航和诸葛建国的关系,如果你们是诸葛建国会不管不顾吗?切,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明白我们这些老年人的思想。”说罢转身离开了房间。
张昊目光依然犀利般的盯着椅子,理智告诉他这件怪事,不会那么简单……
Q城的春和凌冽的风总是结伴而行,拍打着同样冰冷城市。
“婉青奶茶店”里循环播放着王力宏的歌曲,奶茶店的老板兼小工总共就两人;店内甜蜜温暖的色调可以看得出是女孩的杰作,从街边透过落地窗向里张望,一切几乎一览无遗,毫不掩饰的向人们张扬着个性。正对落地窗的是一个漂亮精致的吧台,在那上面时刻都映着两位少女的身影;在吧台两边整齐分布着几张欧式座椅,供客人品茶小憩用;粉红色的墙纸尤其显眼,挂着几张富有情调的油画和几张多年前的彩色照片,那是学生时代的留影;其中一张印有五个年轻人的照片显得格外显眼,里面除了张昊、李俊辉和毛永兴,还有店里的两个女孩,照片里的两个女孩年纪相差不大,一个天真烂漫的傻笑;一个冷酷得没任何表情,但一双柔情似水的明眸融化掉她所有冷酷,在白色衬衣制服套装的加持下,特别引人注意。
张昊来这里消费从来都不用掏腰包,原因是“婉青奶茶店”两个小老板娘,一个是两小无猜的冷酷女友古静,一个是同父共母的亲生傻妹妹申巧婉。
古静是“Q城中学”8班的成员之一,他和张昊的爱情长跑是大伙都为之羡慕和学习的榜样。从他们身上演绎着爱情的三个真谛:专一、纯洁、包容。那时的古静是Q城中学的校花之一,当时全班乃至全校不止一个想把他追到手,其中包括当时的李俊辉、毛永兴和逝去的于云航。但是古静是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子,细长的眉毛从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折出任何惆怅,一双迷人的明眸没有倾泻过的任何五味杂陈。打从初中起她就是个沉默寡言的小女生,也因为这样,他几乎没有一个知心的女性朋友。
“婉青奶茶店”的另一个老板娘申巧婉虽然是张昊的亲妹妹,但却随张姓。因为父母离异而使得张昊随父姓,而申巧婉随母姓。也许也是父母的姓氏促使张昊最终选择了一份“申张”正义的职业。
只比妹妹大三岁的张昊一直充当着“父亲”的角色,从小申巧婉都很听哥哥的话,去哪里干什么事,回家都要定时和哥哥汇报,但事实上大多数晚上都是张昊主动坚持每天打妹妹家电话互相了解生活情况,做哥哥的当到这份上,人如其父,实至名归。
张昊还在上警官学院的时候,有一天晚上给妹妹打电话,从保姆那里得知妹妹没回家;张昊发动所有寝室的人去找,最后在学校找到了申巧婉,原来那天学校晚自习延迟了半小时,结果教官定了他们一个越兄弟派出所权的罪名,连累整个寝室的人被教官体罚。
和古静恰好相反,申巧婉是一个耐不住寂寞,行为大大咧咧的女孩;他还会主动去和客人聊天,套近乎;因此性格活泼的她总是能给别人一种亲近的感觉。这也是她能和古静相处的原因之一。
落地窗外行道树在春风的吹拂下翩翩起舞,树下人来人往,大多都是来早锻炼的。肥胖一族在空气中咆哮燃烧脂肪;骨感一族在春日暖阳的呵护下夯实臂膀。
奶茶店内张昊、李俊辉、毛永兴三个人都挂着黑眼圈,他们的昨夜辗转难眠,毕竟昔日的故人逝去并不是值得安眠的事,何况还死得怪。大家一边品尝着香滑的奶茶,一边分析昨天的案情。
毛永兴调侃道:“我说二位哥,‘本座’是为了陪秦法医验尸,几乎没睡。那您两位大爷昨夜去哪儿逍遥去了,嘶…快,从实招来”。
李俊辉风趣的附和道:“哎,还是被你戳穿了。昨天夜里我们本来准备去酒吧喝茶的,后来又想去KTV扭大秧歌,但是张警官又提议去桑拿吃火锅,折腾到凌晨,最后我们才一致决定回家上床挺尸。”
张昊对两人的相互调侃丝毫没注意,端起了奶茶狂吸了几大口,猛的挺起身板,咔咔的扭了几下脖子:“说点正事吧。”
毛永兴会意的点了点头,转身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公文袋;接着从公文袋里抽出了一蓝色的文件夹。打开文件夹里面爬着几张照片,有的赤身裸体,有的血肉模糊。很明显,照片上躺着的就是死者于云航:“这儿,于云航的尸检报告,你们先看看吧。”
张昊接过文件夹的一瞬间停滞了片刻,也许那短暂片刻就寄托着生者对逝者沉重的哀思。
毛永兴接着说:“主要死因和上次郭局说的差不离,舌头血管被咬断,导致失血过多,但在对死者进行全身检查时,发现了他头部有异常。”
张昊看着尸检报告接着话头说:“你是说在老于的大脑里发现肿瘤?”
“是也不全是,通过X光检测显示老于大脑里有个肿瘤,在肿瘤附近有一个月牙形的黑色阴影,恰好位于肿瘤附近,解剖后才知道是以个月牙形血块,得亏老秦经验丰富,要不还以为也是肿瘤。”
李俊辉回应毛永兴道:“这就可以解释老于为什么会疯狂砍人了,大脑受到肿瘤和淤血的压迫,无法自控的情况下,主观意识已经产生认知障碍。”
毛永兴叫道:“奇怪的不是这个问题……”
张昊接着说:“奇怪的是在尸检报告里表明老于头部没有被重击的痕迹,头骨也很完整,月牙血块就像凭空出现在他大脑里的一样;而且……报告还说老于颅腔里的那个肿瘤虽然已经有癌变扩散的迹象,并且在人死之前,那些癌细胞却出现代谢异常的表现,也没检测出他有过服用抗癌药物和化疗史。”
三人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