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其说感到头脑昏昏沉沉的,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他喝了酒,本来他是不喝酒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现在爱上了喝酒。
在爵士酒吧,他感到自己非常的放松,点了一杯金汤力,他边喝边打瞌睡。他现在不怎么喝咖啡了,并且害怕去那家和她偶遇过的咖啡馆,陈其说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姜其果的身影,他觉得自己仿佛着了魔一样。
那天他在咖啡馆突然感觉眼里酸酸的,他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但是他并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了,他变得越来越沉默,甚至已经快成了黑白两色分明的旧照片了,他给他的生活加上了一个滤镜,那个滤镜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因为她不在了。
陈其说有一天回国了,去参加她姐姐陈福丽的订婚爬梯,陈福丽一向圆圆的像橘子一样的脸突然变得瘦削,陈其说并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单纯的觉得陈福丽变了,某种她内在的东西变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过去没心没肺的姐姐了,她成熟了,但是她的内心某些地方却失去了很多。
陈福丽的脸圆圆,过去陈其说喜欢打趣说陈福丽的脸像个丑柑,陈福丽倒是很开心的样子,她总是开心的说:“陈其说你这个忘八蛋,你的脸有丑柑那么可爱吗?”
陈福丽坚持称丑柑可爱且美味富有营养,价廉物美是人们的首选。陈福丽在陈其说面前经常自称“丑柑”,以表示她很爱这个称呼。
陈福丽今天的脸不再是一个丑柑,更精致而又更瘦削,陈福丽的眼神透露着某种冷漠,陈其说很清楚这种冷漠,这种冷漠通常代表着寒冷的池水,冬日的冰雪,
陈其说再也看不透陈福丽的内心了。
陈福丽整个人离她离得很远,虽然实际上她们离得物理距离不远,但是陈其说感觉他离陈福丽的心理距离非常远。
顾城有这样一首诗——
你有时看云,有时看我。
我觉得,你看云时很近,看我时很远。
陈其说意识到这首诗很能概括他的精神状态,他的确是感觉陈福丽和他无意时眼神交流时感觉很遥远。尽管他们离得那么近,但是他们之间仿佛隔了一条银河。
陈其说感到脑袋发热,酒店里空气稀薄,宾客众多,陈其说感到自己大脑缺氧一般,他的脸很红,就像曾经的她。
在陈其说的记忆里,姜其果的脸一直红红的,像是一个苹果。
姜其果的手是那么的冷,但是她的脸红扑扑的,是伊甸园里邪恶的蛇引诱人吃下的苹果。
陈其说曾经被这苹果所吸引,而如今那个苹果已经腐烂了,坏掉了,被昆虫所饮食,被细菌所分解。陈其说不想再想这些了。
日子仍然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