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其果已经老了,她时常这样想,她早就没有所谓的少年心气了,她这个人老老沉沉的,外面还没腐朽,里面却好像烂完了,五脏六腑都已经腐败不堪了,发出难闻的气味。别人的凋零是从外至内,她的凋零是由内到外。
姜其果不知道有没有人经受过真正的绝望?姜其果不知道她算不算是经受过真正的绝望,但是她的确是感到了一种对于未来没有丝毫盼望与渴望的念头。
她想起在国内上大学时,上的是一个很偏远地区的大学,那个大学说好听点叫“远离尘嚣,远离烦扰”,说难听点就是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的垃圾末流大学。在寝室的人一个个都没有见识,天天就知道八卦和争风吃醋,姜其果常听到骂谁是“菜市场骂架的泼妇”,姜其果认为这些人真是冤枉那些菜市场可爱的阿姨大妈们了,平心而论,在姜其果看来,菜市场的阿姨大妈们哪个不是亲切随和,可爱善良的,倒是她大学寝室的那些人,一个个顶着大学生的帽子,本来也正是20芳华,但却又从内到外又丑又难看,把丑陋当美丽,把呱噪当魅力,把无聊当有趣,把自私当慷慨,把阴阳怪气恶心人当自己厉害,把站在上风用利石砸住下面的人当成自己的厉害。
那天姜其果在外面喝了酒,然后被一群人轮奸了。她醒来后晃晃悠悠地被作案的人撞死了。
她死的时候眼睛闭上了,似乎是在躲避那可以预知的无比惨案。
血的味道是甜的,姜其果沉睡在甜蜜的梦乡里。
回忆起过去的一切,姜其果感到茫然而又痛苦,心脏仿佛爆裂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