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赵琳的父亲昨天在饭桌上讲,黄电鱼是一种洄游性鱼类,原产于七星湖中,雄性黄电鱼一生都在湖中生长,而雌性黄电鱼则会逆水上溯,进入最终汇入七星湖的罗春河等河流中,再进入这些河流的干、支流和与河流相通的湖泊,有的甚至跋涉几千公里到达江河的上游起源,到达大雪山的底部,积雪开始融化的地方。
雌性黄电鱼在江河湖泊中生长、发育,具有很强的溯水能力,到达性成熟年龄的个体,在春天即将来临之际又大批降河,游至罗春河汇入七星湖的交流处,与雄性黄电鱼会合后,继续游至湖中水流较缓的水草处产卵繁殖。
黄电鱼每年从二月初开始分期分批产卵,到二月末达到高潮,所以自二月二龙抬头,就是罗春族的开湖捕鱼节了。
“劝君莫食三月鲫,万千鱼仔在腹中;劝君莫打三春鸟,子在巢中待母归。”
赵爸爸酒意上来,谈兴大发,也许他觉得自己了解大秦诗文,也是一种有修养的表现吧,他接着向孙汉民他们解释捕猎黄电鱼的事情。
虽然罗春族也有类似“莫食三月鲫、不打三春鸟”的说法,但黄电鱼放电时,湖中附近的小鱼一般当时就被电死,被电晕后的大鱼如果侥幸能活下来,也大多丧失了繁殖能力,还会对生长在水里的鱼虾、藻类、螺蛳、贝类小蝌蚪、浮游生物等造成毁灭性破坏,所以趁着黄电鱼的繁殖时节进行捕猎,对渔业生产是有利的。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后,赵琳的弟弟赵勇就带孙汉民去外边走走,赵琳和张若虚则留在家里,帮赵妈妈清洗衣物。
赵琳的爸爸要开越野车出去办一些事情,所以赵勇就骑他自己的摩托车,小镇也不大,他们这边主要以捕鱼为主业,很快就到了湖边一个湾区,看到有几十条渔船停泊在一起,赵勇就在岸上指指点点,说那一艘船他家的。
听他来讲,他们家的船有十二米长,三米二宽,有一台五十匹马力的发动机,听起来不是太大,不过在这七星湖中捕鱼应该是够了。
“孙大哥你要是会做船上的事情就好了,我们船上正缺一个帮手。”赵勇看着孙汉民的样子,觉得还算结实,似乎觉得这么好的劳力,不能在捕鱼旺季帮上忙,有点可惜,他们家的船正常作业时,至少需要三个人,现在还缺一个临工。
要知道这一个月捕猎黄电鱼的收入,几乎要占他们全年收入的一半以上,所以现在能上船干活的人,也是最紧俏的。
孙汉民当时心里也有所想法,不过想回去先问问赵琳,看看她的意见。
到码头看完船后,赵勇再带他绕镇子外围兜了一个大圈,走走停停,也没用多少时间。
最后摩托车开到西北方向的山脚时,道路虽然还在向前面峡谷方向蜿蜒延伸,赵勇说不用再往前走了,就在他把摩托车调头时,就听见远处山顶方向传来吹号声,然后有鸟群向山顶飞去,看着孙汉民感到有些奇怪的样子,赵勇只得说,那是他们罗春族的天葬场,孙汉民顿时有一种自己再往前穿越了八个世纪的感觉。
回到家时,差不多要吃中饭了,赵琳问孙汉民,赵勇都带他去了哪些地方,听完孙汉民回答后,赵琳马上开始抨击他们这里是落后、野蛮,说自己就是这些原因,宁愿飘在外边,也不会回来嫁人的,她妈妈在一边听了,只有摇头苦笑。
大家再等了一会,她爸爸才回来,吃饭时,他说船上要的临工还是没有找好,随着捕鱼节的临近,现在越来越难找到合适的人了。
饭后,孙汉民去赵琳房间想问事情,在门外就听到张若虚在打趣赵琳,说她一直不嫁人,担不担心她们部落的小伙子来抢亲,赵琳说大多数情况是男女双方有默契才会抢亲,张若虚又问有没有硬来的呢,赵琳就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说按她们族规,抢亲时,如果女方不从的话,可以用这个自卫,而不用承担责任,所以想硬来的人也要掂量掂量。
这个就是“贞洁卫”吧,以前都没有见过的,孙汉民到挺好奇,想凑过去看清楚这把匕首到底是什么样子,最好再请教一下平时怎么携带的问题,赵琳白了他一眼,让他转过身去,把东西收好,才问他有什么事情。
孙汉民就说,他以前在云梦湖那边捕猎黄电鱼的船上干过临时工,不知道能不能到她家的船上干得试试,赵琳开始觉得危险,后来一想,齐老板也对她说过,不要小看孙汉民,自己的弟弟都能干,他孙汉民这么高大,更何况只是做一个帮手,为什么就不行呢?
最后,赵琳同她爸爸商量好,让赵勇明天带孙汉民上船去试试看,她爸爸也还是去找人,看那条路走得通就走那条,赵琳也上船一起去,她以前也会开船的,只不过是正式捕鱼节开始时,就不会再让她上船了,因为传统习惯上认为女性上船捕鱼不吉利的。
第二天早上,他们早早吃过早餐,赵爸爸就把他们四个人送到了停船的地方,下车后,旁边的渔民看到他们扛着燃油、食水等物资上船,就问是不是现在就要出去捕黄电鱼,赵爸爸答复只是女儿的两个朋友,开船出去看看,提醒他们在船上注意安全后,就开车走了,他内心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儿比儿子能干多了,总是遗憾赵琳不是个儿子,不然自己现在也不用再去找工人了。
旁边的人看到两个外来年轻人的样子,明显不像是在船上干活的,也就没说什么,赵琳解释说,鱼类的感觉也很准时的,二月二号这里湖边也看不到什么动静的,二月三号就会明显看到渔汛来了,所以一般渔民不会在二号以前出湖捕黄电鱼的。
昨天赵琳他们商量好的计划中,给孙汉民安排的是一些在船上做点小活的角色,要在有指导的情况下才会替替手,不会让他干捕鱼、驾船两道主要工序的,赵琳就从运送物资上船开始,详细指导孙汉民船上的一项项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