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稍晚些时候,艾伦和肖恩一起回到了宿舍,但直到第二天天明,玛克辛双胞胎都没有出现。根据艾伦带来的消息,在治安队后续搜查过程中发现了双胞胎兄弟与杀手组织有关联的证物,他们被带往监狱看押。肖恩则比较幸运,在凯特尔和米莉娅的恳求下,知情人士们没有向治安官揭发他,肖恩只是被烧掉了头发和眉毛,加上陷入了自责……或许。
晨练结束后,教官对小队分组进行了少许的调整,凯特尔所在的小队只剩下四人,教官没有从其他队抽出人来增援他们。
“反正你们小队的任务是侦察,人多了反而不好。”斯佩尔敷衍式的解决问题。
关于双胞胎的离队,官方只是用“生病”这种说辞掩盖了过去,并没有在军营里产生什么波动,倒是肖恩光亮的脑袋成为了关注的焦点。教官屡次强调不要看着那个“行走的魔石灯”,但在训话过程中,视线还是或多或少的落在肖恩那直冒汗的头上。
“终于!”
训话结束了,肖恩赶紧抽出身上的布块,把自己的头顶盖起来。这一举动的确减少了关注他的人数。
“真是的,光头就这么稀奇么?”他向坐在旁边的凯特尔抱怨:“这个国家的习俗不就是给小孩子剪光头么?”
“光头不稀奇,”凯特尔摇头:“没有眉毛才稀奇。”
“你!”
两人掐成一团,旁边的艾伦并没有制止,反倒是在帮他们看着教官的动向。
“啧!男人就是那么无聊!”
珍妮一脸嫌弃地看着灰头土脸的两人,两人这才松手,拍拍灰站起身。
“你好到哪里去了?跑步的时候好几次左脚拌右脚差点摔倒的是谁?”艾伦毫不留情地指出。
“哈!不和你计较。”珍妮意外地大度。
“那是你没法反驳。”
“不不不,艾伦队员,”珍妮摇了摇手指:“刚刚教官说小队要以本小姐为核心,也就是说——我就是队长了!”
“噫?教官说了这句话么?”
凯特尔回想了一下,似乎没有听到过类似的话。
“你在妄想些什么?小队登记表上队长那栏写的可是我的名字。”艾伦挺直腰杆。
“这简单,去改过来就是了。”
“凭什么要听你的?”
两人剑拔弩张。
“教官说我们小队是侦察小队,那这个队里谁的侦察技能最好呢?”
“这……”
答案十分明显,但艾伦就是不想说出来。
“那么本小姐当队长,有什么不妥?”珍妮得意洋洋。
“当然不妥,”肖恩插入话题:“队长不一定要专业技能最强,只是要领导能力最好罢了。”
“你个逃犯不要在这里起哄!”
“别忘了你还是个小偷呢!”
三人为了队长一职争吵起来,道理中夹杂着人身攻击。
争论持续了一会,艾伦发现有一人并未参与其中,他从话题中抽身,四下寻找凯特尔的身影。很快,艾伦就在训练场的靶场找到了他。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艾伦来到凯特尔身边:“你对队长的位置没有兴趣么?”
“有兴趣,只是……”凯特尔看着空无一人的射手位置:“我不由得想起玛克辛兄弟的事情。”
“我先说好了,人身安全什么的完全不用担心,毕竟那里就有一个进去过几次依旧活蹦乱跳的人。”艾伦指着远处依然在争论中的某人。
“这是一方面……”凯特尔叹了口气:“杀手什么的,没想到真的遇上了……”
“好在他们都是突然接到的行动命令,而且没有什么高手在场,要不然……”
即使艾伦没有说完,凯特尔也能想象到那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等等,你说他们是突然接到的指令?”凯特尔发现了问题:“我以为这是早有预谋的,毕竟他们都潜入训练营里面来了。”
“不,”艾伦摇头:“当天晚上的杀手都是些新手,手段粗糙,并且没有预备方案。但是他们是‘珀斯迪鲁’的成员,组织者不应该派如此无能的人来执行任务。”
“无能……”凯特尔不理解艾伦的用词,毕竟那些人曾经一度将他们逼入险境。
“当然无能,其中大部分人都没有参与暗杀行动的经验,也就是说他们要不惹这件事,那都还是‘良民’。”
“那玛克辛兄弟……”
“估计也是第一次吧,连手无寸铁的人都搞不定,说出去会丢了他们组织的脸。”
“那个组织,是叫‘珀斯迪鲁’?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凯特尔努力回想,但是一时没有思绪。
“哦?看来这事都传到你们那里去了。”艾伦开始解释:“‘珀斯迪鲁’是联合国家有名的杀手组织,据说在联合国家成立前就存在了,犯案无数,爪牙曾经遍布整个大陆。经过多方围剿,逐渐销声匿迹,但偶尔出现,搞出一些大事情。这次他们出手,落了个这样的下场,真的不敢想象。”
“的确奇怪,”凯特尔思索着:“而且他们是怎样和肖恩扯上关系的……”
“听我一句劝,不要去主动卷入一些奇怪的事件,”艾伦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这件事的疑点太多,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谁也不清楚。”
“……”
“‘苏芬—罗瑞德革’,你似乎和她有来往?”
“这……”
“从她的行为看来,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你有什么头绪?”
“不,她什么也没说。”凯特尔如实回答。
“既然她不愿意告诉你,那你就不必帮她趟这趟浑水。”
“……”凯特尔低着头,没有回应。
“至于特莱布瑞兹商会那边,看来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既然理清这件事情很难,那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不要去参与其中,保全自身你应该还是做得到的。”
“……我会考虑的……”
说完这句话,凯特尔逃一般地离开了训练场,艾伦只是站在原地,没有拦他。
凯特尔并不是傻子,艾伦所说的话他自然想过。如果是几个月前的凯特尔,恐怕二话不说就否定了艾伦的提议了,然后极大可能的稀里糊涂丢掉了性命,正是因为经历了类似的事件,迫使少年认清事实。思考这件事情占用了凯特尔大部分脑子,以至于接下来的训练,他只是呆板的重复着动作,对于其他人言论交流,则是完全没有听进去。就连对他爱答不理的珍妮都开始担心起凯特尔的状态起来,为此又和艾伦进行了一番无意义的争吵。
午休时间到了,在晾完衣服,凯特尔按照约定,前往图书馆。在经过训练场时,有人在靶场上做些什么,但是少年毫无察觉,毕竟他都不知道午饭嘴里吃的面包换了一个品种,接下来法术发动的声音也没能让他有所反应。
“小心!”一个声音喊道。
此时凯特尔才抬起头来,猛然发现大量火球朝他扑来,很快他将被那些火球击中。
只不过这些火球中只有部分能威胁到他,凯特尔反射性地在空中的对应位置架设好棱盾。火球雨点般袭来,接二连三的爆炸掀起一阵尘土。
“你没事吧!”有人朝事发地跑来。
“咳咳咳……没事……”
凯特尔咳嗽几声,待烟尘散去,他发现自己刚换上的衣服又变得脏兮兮的。
“谁乱放炎爆弹?”凯特尔不满地问。
“对不起,是老朽的失误。”来者低头赔不是。
“欸?”凯特尔认清了面前的人:“您是.....塞克特瑞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