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攻城!”
“准备攻城!”
“……”
传令兵挥舞着马鞭,来回奔波传送命令。
“上肩,扛起来,都扛起来!”
农兵作为杂兵,作为第一波就是扛着云梯,木板土包给后面的铺路。
火器时代大炮,淘汰了繁杂的攻城器械。
缓慢笨重的攻城车,高大视野宽广的井阑。在火炮面前不堪一击。
头顶小铁锅,两层破皮甲加上护心镜,身后又背着一面镶铁盾牌。
秦醴陵不像一个扛着云梯的杂兵,倒是一个冲锋陷阵的重步兵。
“你会害死自己的,跑的动吗!”瞎子吊在云梯上,像一根狗尾巴草,来回飘荡。
“没事,我跑的很快!”攻城靠什么,靠他们这样的炮灰杂兵铺路。
没有攻城梯,没有人垫护城河,攻城就是扯犊子。他们这些炮灰是叛军重点照顾对象,即使秦醴陵有白莲花,也得小心不是。
“你怎么一夜就长那么高,身体还这么壮实!”
虽然秦醴陵以前比他们都高(也就170),但是现在秦醴陵一下窜到了一米八的大个子,以前是干材一样的身材,现在显得倒是厚实起来。
“呵呵,年轻长得快!”这还是亏了金手指,“好心有好报”,老和尚送的白莲。
“哈哈…跑得快死掉慢,跑的慢死的快。”
“看到那个督战官没有,跑慢了一刀下去就嗝屁了!”香爷巴三指着骑着战马拿着马鞭,红衣红甲的督战官道。
红衣红甲披着一件红滚边黑披风,脚踏棕红战马威风凛凛,来回巡视军阵。
“噔噔…”
“一人退全队皆斩!”
“畏进者斩…”
督战官来回宣讲,战场军令,满篇皆斩字眼。
“那个兵,就是你,装扮这么严实,可惜了,不用扛梯子了,给他一把刀让他第一批上墙…”
督战官马鞭指着秦醴陵,然后一个官兵就给他塞了一把弯刀。
秦醴陵懵了,自己不就是怕死些吗,不至于这样吧。
俗不知道他是“鹤立鸡群”了,这么高大的个子,还整这么严实。
“小子先登城者,赏千金,授万户,这可是大将军军令,本官看好你!”
近前一看这个红衣红甲骚包的督战官,原来是三寸钉,马的高大很好的衬托了他。
“嫉妒我的!”
“拼了吧!”
“兄弟们拼一个富贵出来,攻下城池大掠三日!噢噢噢…”
“杀杀杀…”
秦醴陵被人拉到,一营死囚营阵地前。
“置之死地而富贵”,古来就有死刑犯,罪犯冲阵惯例。
这些都是亡命之徒,不管与否这战斗精神也被鼓舞。
农兵地位战场还不如死囚犯,“拼一个富贵出来”。
可恶的封建社会,这是一个只讲尊卑不讲尊重的时代,实力至上。
“杀…”
“杀…”
秦醴陵伏着身子,站在队伍的最后面。
“开炮!”
传令官令旗挥下,顿时炮声天崩地裂,地上黄沙腾起。
督战官们挥舞着指挥刀,朝两里开外的城墙指去。
“进攻…”
“杀…”
蓄势待发的农兵扛着云梯,抱着木板草袋,瞬间冲了出去。
杂兵在前,死囚营在后气候跟着正规青军营兵,火枪手弓箭手,刀盾兵矛手,最后缓步而前的就是各个将军的卫队私兵。
炮声轰隆,百多门各式火炮,炮弹砸到城墙上,碎石纷飞。
守城火炮也不甘示弱,居高临下朝攻城部队轰击。
真是应那句跑的慢死的快,死囚营跟着杂兵跑在最前方,死的最快的就是后面的正规部队。
一颗颗实心弹在人群中打成一道血路,凄惨无比。
“跑,继续跑…”
离城墙还有两百米,农兵速度突然加快。
“砰砰砰…”城墙上硝烟弥漫,弹如雨下。
“嗡嗡…”天空团团黑点,那是箭雨。
“盾牌…”
秦醴陵将盾牌顶在头上,“咻咻…”
“叮…咚咚…”箭雨砸在人群,一把人钉在地上哀嚎。
秦醴陵快步跳开地上的人,紧跟步伐。
这个距离就是死亡距离啊,秦醴陵只知道自己前面人越来越稀疏,自己盾牌上像豪猪一样。
“啊…啊呀…”
“啊要死啦…
“龟儿子的上啊…”
巴尔喀城地处中西文化交汇,历朝历代的丝绸之路必经之路。
从汉唐时代的小瓮城到现在周长宽三十里的大城,内外三层城墙,成阶梯,墙面有立式有斜面,还有圆弧。
“十倍围之…”光今日大将军福康安一路攻城就十多万人马。
更何况还有其他方向佯攻,配合主帅拿下这最后的荣耀。
炮声,枪声,呐喊声,惊涛骇浪。
城墙上硝烟滚起,将敌方的视线遮蔽,全靠各个瞭望台指挥。
排枪一排排齐放,城墙后的箭雨一刻不断。
青军火炮开始冒着炮火推进,挨个点名高塔瞭望台。
城上的火炮不甘示弱,各种弹药齐齐照顾攻城部队。
两万炮灰丧失殆尽,终于铺平前进道路,护城河被尸体与木板填满,攻城云梯的墙头也扎进城墙。
“上啊…”
…“你们快上啊,不要让我们白死了…”
农兵死就是白死了,唯一的价值就是挡枪,但是挡枪的也不甘心啊…
“杀…”
秦醴陵伏着身子,跑过一个个被铅弹被炮弹,被箭射杀的同胞,心里的血慢慢的沸腾起来。
你们活的就如草芥,活了一代代。
“杀…”秦醴陵顶着盾牌,咬着弯刀攀爬云梯。
冲上去就是唯一的活路,“冲啊…上去了…”
“你大爷的等着死啊…上啊…”
蚁附而攻,一个人堵在云梯不前,后面的人都会被人射杀。
“推下去…”
云梯上跟满了人,奈何前锋被堵在城墙碟口,冲不进去。
“上一个死一个!”
“什么时候磨磨唧唧的,跳上去,跳上去…”
箭矢,檑木,火油,滚烫的开水,一片片,一盆盆砸向攻城部队。
“杀……”
“把竹矛给我!”堵在半空的秦醴陵,朝下面的农兵喊到。
竹矛长短不一,最长的十米最短的也是六米。
“上上……”单手托着六七米的竹矛,秦醴陵朝着城墙碟口戳去,“啊……”
一个守城叛军被秦醴陵戳个正凉,秦醴陵扒回竹矛,把他带下城墙,惨叫连连。
一招见效,碟口的人立起盾牌堵住缺口,秦醴陵无奈起来。
只能朝着盾牌顶去,竹矛一使劲,秦醴陵大喊“冲啊……活命……”
竹矛炸裂,枪头扎进盾牌,将围在碟口的叛军都推倒。
“上啊……”
前排死囚大喜,缺口打开,顶着盾牌就冲上去。
“杀……”
一脚踏上城墙碟口,一跃而上。
“**杀……?*死…!”
一条高大的异族脸孔出现,手里的弯刀挥下跃起的死囚,被一刀两段。
“哥萨克马刀!”
秦醴陵见过这种经典的马刀,四尺有余,重背利刃,靠着冲势可以把人一刀两段。
“俄国人哥萨克骑兵……”
“**%?*?”
刀光挥舞哥萨克弯刀将,碟口堵住,几个叛军拿着叉子架在攻城云梯上,要把梯子推下去。
“嘿…哈!”
“不……”
“卧槽……”
秦醴陵一看不好,梯子被推离城墙。
“跳……”
秦醴陵朝着护城河里跳去,十米多高这要是落在地傻瓜人堆里,不是被自己人压死也是被叛军砸死。
“噗通……”
“嗨……该死……”
远处观战的将军们,拿着单筒望远镜看着就要成功破城。
最后功亏一篑,可想多么气恼。
“啪……”马鞭砸在手心,福康安笑道:“哈哈,叛军尽显疲态,有一就有二。”
久经战阵的福康安刚才也是一阵心慌,这要是打破缺口,那么这城可就是顺势而下了。
“来人,鸣金收兵!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今天不过是开胃菜而已,一番试探福康安心有成足。
血液将护城河染成红色,落水的秦醴陵抓着淤泥潜伏在水底。
鲜血被白莲花不断吸收,然后转化成白莲净水。
白莲空间不断从虚化变成凝实,血液不断凝聚,秦醴陵蜷缩在水底像是在胎盘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