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人商量好了,留谁在她身边了吗?”
后洞中缓缓走出来一个人,正是紫金。
“父亲,你里洞安顿好了?”先开口的,居然是孔星河。
“嗯,星河。”
“父亲。”
“崂儿。”
紫金一样的亲切,而且不由自主地笑了,明明是一个儿子,却是分身两个站在眼前,人家分身乏术,好嘛,他俩却资质天然。
现在还在商量如何讨好同一个女仙。
若是喜欢的人,各有不同,是不是会好办一点。
“想好了吗?”
“星离这些年一直跟着这个死兔子,早把我忘光了。”没想到是月崂先开口,言语间仿佛对此事不抱希望。
“她喜欢的,也不是一副皮囊。你我虽然寄身不同,但她喜欢的人,还不是同一个灵魂。”星河说到了点子上。
“那就是我们随便谁留下,对她都是一样的,是吧!”月崂来了一点精神。
“是啊。对她来说,也许我俩魂灵合二为一,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星河喟叹。
“那我留下来。”月崂快快地定了下来,不容置喙,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自私的。
星河大概猜中了他的选择,和紫金相视一笑,默许了他的选择。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合体吧,就像雪隐和明雪一样。”月崂热切到炸,等不及了。
星河不反对,紫金说了一句公道话:
“不需要问过星离吗?”
星河眉头微微一皱。
“不要让她为难。”月崂再次抢了话。星河惊讶地看着他,这个张月崂,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自私。
这件事,拿给孔星离去选,不啻于一场天大的纠结。虽然她在外面已经交了底,说愿意月崂独活,而她只要每天能看看孔星河如生的脸庞就可以。
可是这话说到底,还不是想挨着孔星河嘛!
再说,真的二人神魂合一,月崂独活,那孔星河到底还能不能保有从前如生的面庞,还是两说呢?
雪隐不就是完全消匿于天地,独存了张明雪嘛!
到了贴膏药的年纪,真是一把好年纪啊
“雪隐,也跟了我们几百年了,各种修为与情感,尚好。一时间消失得干干净净,我的心里都很失落。”
“在外面,我跟星离说起的时候,她都没有一点失落和难过呢!这些年来,她倒是心肠硬了一些。”月崂当时就很困惑。
“星离的心肠依旧柔软。只是对雪隐,她从来不敢多加投入,这孩子你敢想嘛,她是我一手带大的。爹爹爹爹的喊着,亲的了不得。而对星离,从小都是远远地叫她师傅,连娘亲都……不是孩子不敢叫,是星离不敢听。她一开始就知道雪隐是明雪的一缕灵光,迟早要完全消失,回归到明雪身上,故而不敢寄情。若不是我因为雪狮子出了事,被拍出了生魂,只能残存在紫金楠木棺床中,孩子被迫需要她陪伴,估计你们连看见她们坐一起的时间都没有。”
“她,越发变得谨慎了?”
“不只是谨慎,更多的是戒备。”
“那她失去了很多快乐啊!”
“快乐这东西,想必是极为奢侈的,此时繁多,彼时稀缺。岂可一直独有。”
“我,偏偏想要她独有。”
“那我谢谢您,请离她远一点。”
“为什么?你听不懂人话了吗?”
“你,你,你才听不懂人话。刚刚跟你说一大段等于白说了。”
“父亲!”二人同时指望紫金拿主意。
紫金一摊手,爱莫能助。说好的神魂合体,看这个样子,就算立刻合在一起,说不定其中一个也要在另一个的肚子里鸡娃乱叫,各种不肯呢!
“先把雪狮救了吧!”
“好的父亲。”二人赶紧同意。
紫金一招手,三人一同进了后洞。赫然所见,原来是一条汩汩流动的灵脉。
“这是雪狮长期寄居的洞穴,里面的这条灵脉,可以用来牵制它的心神。我们紧了这段灵脉,让它的劲头松下来,我们再用星离的办法。”
“怎么紧?这条灵脉血气氤氲,也不好掐住哪里呀?”“我在洞中勾连如此之久,每一次呼吸和睡眠都跟了许久,基本上掌握了规律。刚刚你们与它争斗,我也没有制止,就是想要看它情绪激动的时候灵脉如何?现在连这个也基本清楚了!我们可以大胆动手了。”
月崂迟疑,里面的人并不知道外面,那梨花玉步摇都没了。现在这梨花簪子在手中,又不知道该用谁的血。
“怎么,梨花玉步摇没有找到?上面的龙血干涸了?血?”
“不是。血要用新鲜的,而且要新鲜的心头血。”
“外面站着小龙王,但是用不上。明雪说,一旦使用,龙血崩涌,性命堪忧。”
“龙族又不单单是地下龙王,天上的也可以啊,这有何难?”
“我的也用不上。”月崂耸耸肩,坦白道。
“那用我的。”
“孩儿不是胆小!”月崂急了。“哎哟就是说,一旦奔涌,我们也可能和那钱塘小龙王一样不济事啊!会死的。难不成一命换一命!”
“哦,这样?”
“那还需要牵制雪狮子多时,往地下去寻虎族的鲜血?”
“看来只有这样了。”
“错过好时机啊!”
“为何这样说?”
“这雪狮子跟你们缠斗过久,早就精气耗尽。正道亏损,而魔道日盛。再去拖延,只怕灵脉再也号它不准,到时候惊厥窜顶,更难降服啊?”
“那只有此时冒险一试了?也许我们父子身上并不会有如此大的隐秘呢?”
紫金绝望一笑:
“只有更盛,何来也许。”这意思就是,地上龙族都如此不可侵犯,何况天上高贵如他?
三人一阵心凉,这样走了出去,也无它法,好窝囊。
“你们都出来吧。”星离在外面喊:“我有办法了。”
三人赶紧走了出去。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商量这个?”
星离嗔了一眼,说道:“花月宝鉴,我一直看着呢!”
释之在一旁笑了起来。
月崂问:好端端你笑什么?
释之学乖了,不说话,把随之推上前。
“师傅说的傻话,星君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