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喻之和云飞进了深林,看见了牌子,也没说什么,径直略过。
“三皇兄麾下的药林不可能这么简单,定然是为了隐藏什么东西而买下的。”谢喻之和云飞进了林子之后并未发现什么人和动物。
云飞越发觉得无聊,问:“一个人也没有才是更奇怪的,按照以往来说,赏金人会觉得林子越深越危险,林子越危险药材也就越珍贵,但凡有点实力的人都会来这里闯荡闯荡。难不成清早在茶馆听见的那群人说什么林子深处有会飞的老虎,会吃人的兔子都是胡说八道,胡诌出来的不成?”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往往人们会对未知的东西,深化对其的恐惧,林子深处的雾气也重,受到迷惑看见什么海市蜃楼也是十有八九的。”谢喻之慢悠悠的解释着,但并没有因为周围一片平静而放松警惕。
随后二人在这里晃悠了很长时间,直到夜晚。
晚上的月光洒在树林间,突然一个发光的东西刺激到了谢喻之的眼睛。
谢喻之伸手挡住了眼睛,透过缝隙看着发光的地方:“可看见东南角那个发光的地方,我们去那边。”谢喻之运起轻功,不过半柱香不到的时间。
但见一个晶莹剔透、六尺高的玉石从地中凸出来:“不像是特意放在这边用来雕刻的,玉石上面并未刻字,玉石的根部还在地里至少三尺,倒像是栗州县附近的云城地动波及到药林导致的。”谢喻之将手放在玉石上,玉石通体透亮,还有一丝凉意:“云飞,分头找找这附近有没有矿洞。”
不得不说,三皇子能在这么远的地方找到矿洞也实属不易。
“进洞。”谢喻之解决了守卫,并令:“云飞,拓一份矿洞地图,再召集银卫一队过来把值钱的都挖走,不值钱的都留下,洞口附近的保持原样。”谢喻之准备干什么?自当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药林深处不似平常一般寂静,不,应当说很是热闹,三皇子想要知道这里发生的一举一动怕是不大有机会,要搞大动作怎么能不把人先解决干净呢。
该吩咐的都吩咐过后,谢喻之先回到了客栈歇息,云飞和银卫一行人在药林就地而睡。
第二日一早,朝似等人本来打算今日一早就启程回京城的,但今日恰逢是栗州县的花灯节,朝似想要满足晚霞的愿望,就改到明日清晨出发。
“今日要好生玩玩,回到京城后就没什么机会了。”朝似扶着楼梯的扶手缓缓走下来。
“那是自然,奴婢要把来栗州县的预算花个七七八八。”晚霞言语中是掩不住的兴奋。
“花掉的银钱就从你的月钱里扣,你家小姐我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掌柜的看见二人从楼上下来,便招呼着坐下:“二位昨夜睡得可好,忙了三天估摸也没好好休息,小的特地吩咐厨房煲了栗子红枣芋圆粥,给各位缓缓精神,放松下心情。”店小二看着掌柜的眼色,立马端了两个红瓷的小碗,热气腾腾。
谢喻之刚刚才起,听见楼下尽是谈论今日的花灯节,反正都起了,就打算去街上逛逛,顺便等着云飞回来继续商量事宜,事儿不多,能烦的只有宫中、银卫和边疆的事儿,而玉诏拍卖行大多都是由银卫的杨婶操办。
杨婶的来历很是曲折,先前是谢喻之手下人的母亲,是位强势的妇人,被丈夫赶出家门后,又被卖做苦力,不巧那日又有土匪过来烧杀抢掠,谢喻之恰好奉命过来剿灭土匪,救下了母子二人,见二人无家可归,就收留其儿子为银卫,母亲为管事,也算是有了好的归宿,当二人成为了谢喻之的手下后,杨婶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阉了丈夫,抛尸荒野,说起这个,银卫的人皆是佩服杨婶的所作所为。
云飞也只能算是玉诏拍卖行看大门的,防止有人闹事,说是管事也是自封,未免有点牵强。
说到甩手掌柜一事,京城中有三大拍卖行:玉诏、五香、奉金拍卖行。京城人人都知道玉诏拍卖行是不定时开业关门,之所以是三大拍卖行之一,便是开业即赚,关门即大赚,因为谢喻之认为做情报可比拍卖得的利息要多得多。五香便是卖食物、食谱、调味、煮饭的用具等与吃食相关的,是各大酒楼和妃子最为喜爱的。奉金拍卖行便是如其名,只跟金子有关,各种金制饰物、武器、金丝布料等,是为各大商人欢迎的。
谢喻之一下楼就看见了一个红衣女子,样貌和昨日的青衣女子大差不差,是了,是那个蛮横的女子。谢喻之走到二人桌前,掌柜的看见后问:“公子可是要跟二位姑娘拼桌?那可要问问姑娘的意见啊!”这位公子看着年纪轻轻,怎的都不知收敛一下自己的行为,好歹打声招呼啊。
掌柜脸上的心思似乎被正在喝茶的朝似看得一清二楚,无奈地扶了扶额道:“掌柜的,无事,给这位公子也来一碗粥吧,想必公子昨日也很是疲惫,看着走路甚是虚浮,需不需要小女子给公子再点些补阳气的?”朝似本无意打趣,又想到昨日发生的事儿,一时冤家路窄,想到那根上好的鞭子,又舍不得将其归还给他。
“不必,将鞭子还给我就不再叨扰两位了。”谢喻之伸出了右手,示意朝似将鞭子放上来。朝似抿了下嘴唇,依依不舍的将鞭子从腰间抽出。
谢喻之看出了朝似的心思:“若小姐实在不舍得,大可以去京城玉诏拍卖行,那里有的是好鞭子,总能找到适合小姐的,如此,谢八便告辞了。”在外人面前还是需要装一下温文尔雅的公子形象的,拍卖行的掌柜,当今八皇子可不是好当的。
等谢喻之一走,晚霞就拉了拉朝似的袖子问:“小姐,你是在哪认识如此俊美无涛的男子的?”
“在药林,你们去找藤条的时候,无意中撞见,捡到了他不小心弄丢的鞭子,仅此而已,莫要继续追问了。还是好好想想今日去哪游玩吧。”朝似果真是连撒起谎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当后话晚霞知晓全部时,也不得不感叹了一句:女人心哪。
“听掌柜的说栗州县的天香阁卖的胭脂水粉都是顶顶的好,东街的小湾巷更是有刚刚熬好的糖浆浇的糖葫芦,旁边还有肉多皮薄的馄饨,蛋黄猪肉馅的包子...”晚霞数了半天还未完,朝似立马打断:“今日都依你,不过我们要先买一点特产放到客栈才可畅快了去。”
朝似和晚霞玩了一天后,等到傍晚去了酒楼用膳,洪轩和阿盛也在,说是跟伙计打了招呼,阿盛便是后生只跟着朝似,洪轩要在京城呆上半年。
“就当小女感谢二位药林的帮忙,今日便喝个痛快吧。”朝似拿出了五十两银票递给了小二,再上了两壶果子酒。
当四人喝的尽兴时,外头开始放烟花了,晚霞拉着朝似吵着要去河边看花灯,朝似只得跟二人告辞,并且约了明日巳时汇合,给了二人适当的时间醒酒。
霖河是栗州县最大的河,一到花灯节,河上尽是花船,一时河上灯火通明。霖河中央有一处水上亭,是梨花苑的清倌们歌舞的地方,自觉是花灯节,便也不觉得有多膈应。霖河还有一座霖桥,是姑娘们寻找心仪男子的地方,每每总有那么一两对看上眼,也是官家女子和夫君看灯的好地方。
“那边有猜灯谜的,小姐,我们去试试吧。”晚霞未等朝似同意就头也不回的拉着朝似跑了过去。这灯谜都跟栗州县有关,二人只得到了安慰奖,一只兔子花灯:“将就一下吧,毕竟初来乍到。”对于灯谜,朝似也是很受打击。
“阿似姑娘!姑娘!”是云飞的声音:“阿似姑娘,这个花灯给你,就当是那日救在下的谢礼。”云飞递来的花灯正是灯谜的头奖——白鹤花灯。
“那边多谢云飞了,既然得了这个花灯谜的头奖,不知那个白狐花灯是否也能得到呢?”朝似再次露出了忽悠人的假笑。
云飞明白了其中的意味,跑去了另一家花灯谜,不一会儿又拿了一盏回来:“那边多谢云飞公子了,回了京城自当请公子一顿,小女子便告辞了。”
二人告别了云飞之后,在霖河边呆了许久。河边隐隐约约有几只萤火虫在灯火通明的河边飘摇,显得很不起眼。霖河的光照的天空也一并亮了许多。
朝似等晚霞玩累了之后就回了客栈。等晚霞睡下后,独自一人去了客栈那的小院子,在树下坐着,看着点点星光的夜空,风缓缓吹过,卷下了几片花瓣,花瓣落在了朝似的衣裙上、发丝上、肩头。夏日很快就要结束了,深秋才是战争的开始。
谢喻之透过客房的窗口静静地看着院中的人,伸出手,任由落在手上的花瓣随风飞舞。是啊,夏日快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