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鸣几人将张离抬回到洪天赐衙署,将其安置在后院偏房之内,蒋鸣便去向洪天赐回报。
晌午时分,洪天赐回到衙署,听得蒋鸣回报,急忙赶到后院偏房,一看张离已成如此模样,顿时怒气上涌,咬牙切齿地说道:“于吉这贼厮,张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日后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在洪天赐心中,张离已不仅仅是自己的功法传人,洪天赐更看他如子侄一般,如今被人伤成这样,怎能不让他心痛。
回头吩咐一声道:“来人,快去传方军医来,命他跑步前来。”厅外一名士卒领命而去。
时间不大,士卒便引来一人,来人四十多岁,面白无须,穿一身长袍,斜挎一个药箱,进屋之后正用衣袖擦着额头上的细汗,看来果真是跑着来的。
洪天赐见到此人,对他指了指床上躺着的张离,对来人说道:“务必将此子救活,不但要救活,我还要他生龙活虎,不然军法从事。”
方军医赶忙点头称是,来到床边,细看张离也不禁皱皱眉头,心想都已伤成这般模样,能留条命就不错了,还想要生龙活虎?可想归想,主将下令,难容他说半个不字,只能全力以赴。
方军医为张离把了把脉,又叫人轻轻翻动张离身体,仔细查看他周身之伤,便向洪天赐回禀道:“启禀将军,好在此人筋骨强健,伤势虽重,倒没伤到脏器,用小人家中祖传的金创药外敷,我再开一剂调理身子的方子,应当可以恢复,只是恢复起来,怕是要多费些时日。”
洪天赐听后眉头这才微微一松,松了口气道:“如此就好,你快快开方抓药,派人速速取来,日后你就住在此处,以防他伤情再有什么变化,他一日不恢复,你便一天不可离开。”
方军医行礼称是,就从药箱内取出纸笔,写下一剂方子,交于洪天赐过目,洪天赐粗略一看,便吩咐兵士前去抓药。
方军医又命人去打些干净清水,让兵士将张离身体小心翻动,为他擦洗伤口,擦洗已毕,便从药箱中取出几个装有金创药的淡蓝色小瓶,小心涂抹于张离伤处,再用沙布全身包裹,做完这些,已累得是满头大汗。
洪天赐看着已被黑色药膏包得像个粽子般的张离,微感心痛,转头问方军医道:“如此就可以了?”
方军医赶忙答道:“断骨之处已然接住,伤处也用金创药涂抹,剩下的就是每日按时服药,定期更换药物即可,俗话说:伤筋动骨须百日,以后就是慢慢恢复了。”
洪天赐听后点点头道:“既如此,你小心看护,切不可让他再出半点差池,不然唯你是问。”说罢又看了眼张离,这才举步出屋。
方军医见洪天赐离开,才松了口气,用衣襟擦擦额上的汗珠,看看张离心中奇道:“也不知此人和洪将军是何关系?能让洪将军如此紧张,倒也没听说洪将军有兄弟子侄啊?”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床上张离轻哼一声,方军医回过神来,自嘲一笑,心道:“这和我有何关系,安心当好差,伺候好眼前这位爷就是了。”当即也不再多想,上前查探张离伤情。
……
就在洪天赐屋里忙着救治张离之时,张宝也正在房中大发脾气,指着竖立在侧的于吉一顿臭骂,于吉也不敢作声,在一旁唯唯诺诺,任由张宝把一肚子邪火发在身上。
于吉心里也想不通,为何洪天赐会如此重视一个小小士卒,他也与方军医一般,揣测了半天张离与洪天赐的关系,却也是摸不着边际,后来甚至想到张离可能是洪天赐外房的私生子,心中不由更是忐忑,便来找张宝请教对策。
于吉待张宝把火发完,这才赔着小心,开口问道:“不知这张离和洪将军有何关系,能得洪将军如此看重?”
张宝听罢,鼻中冷哼一声道:“有何关系?不过是他姓洪的在道边捡的一个野种罢了,还能有何关系。”
“……野种?”
张宝见他还在傻愣愣得寻思两人关系,看着好气,便把洪天赐当日,如何在道边捡回张离,带他回府,又安排其入伍之事讲了一遍。
于吉听完一切,诧异道:“只是捡来的?便会如此看重?难不成是洪将军的私生子?”
张宝听了倒是一愣,可随即摇头道:“这倒不会,我是见他在路边遇到那小子的,而且这小子自有生身父母,不可能是洪天赐的私生子。”
于吉轻“哦”了一声,转而又愁眉苦脸说道:“如今那小子还不知是生是死,若是真的就此死了,看洪将军今日急切的样子,还不得生剐了我,这可如何是好?”
张宝一听,眼一瞪说道:“怕什么,你是在执行军纪,你只要坐实了他在军中饮酒,武力抗法的罪名,他姓洪的又能把你怎么样?那小子真要死了才好,方能出我心中一口恶气。”
于吉见他语中愤愤,知道他是对洪天赐恨乌及乌,连洪天赐身边之人也都一起恨上了,心说:“你倒是背靠大树,自是可以不怕,我却怎能和你比,我一个小小都尉,洪天赐想弄死我,还不像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真是晦气,却平白惹上这般麻烦,看来实在不行,就只得逃了……”
正在他自己寻思之际,却听张宝说道:“前几日洪天赐召我们几个将官又议了一次组练奋勇营之事,此事大王催得紧,姓洪得也压不住了,他打算用这次军中大比挑选出的五百精壮组练新军,还要让此次军中大比中,最终胜出的十五人担任旗官以下将官,新军共分五旗,每旗一百,我打算举荐你去当个旗官。”
于吉听后一愣,脑子没转过弯来,眨眨眼问道:“大人这是何意?我这都尉做得好好的,为何要去当那旗官?”
张宝用手指点着于吉的脑袋,嘴里骂道:“你脑袋里装的是柴草不成?洪天赐虽兼任奋勇营主将,可三军之中,军务如此繁多,他哪里顾得过来,他请大王任我为副将,那奋勇营以后还不是我说了算,你去奋勇营里当个旗官,不比在这里当个小小都尉来得有滋味?再说,你去了奋勇营,姓洪的鞭长莫及,还能奈何得了你?”
于吉听后恍然大悟,这才满脸谄媚笑道:“还是将军深谋远虑,算无遗漏,为卑职寻了条出路,日后卑职定当以将军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宝听他马屁,脸露得意之色,心中暗道:“洪天赐啊洪天赐,你在军中不让老子痛快,老子就去奋勇营收拾你那小杂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