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拖着两条受伤的腿,慢慢从公交车站走回家。
开学第一天便负伤,他的胸口闷闷的。
不过也不能全怪五班的郑华,他当时确实在愣神,才被撞飞了。他躺在篮球场的地面上,睁开眼的瞬间,天空漩涡一般,他被吸入,仿佛到了一个未知的蓝色领域。
蓝色。
一身蓝色的白鹿背着书包在楼道口来回踱步,见他过来,忙走上前来。
她递过来一个玻璃盒子,里面盛着棕色粉末。她仰头,“何夕,这是我姥姥配的专治跌打损伤的药,很好用。”
何夕沉默地看着她,背朝路灯的他看不清楚表情。
“真的很好用。”她扯过他的手,把盒子硬塞过去。
“为什么?”何夕终于把憋了一个下午的话问了出来,“欲擒故纵?”
“啊?什么?”她咬了下嘴唇。
为什么你忽冷忽热?早上明明对我笑得很好看,转眼下午却那般嫌弃。
“没事儿。”何夕清了清喉咙,“你手被蚊子叮了。”
她的手背上几个蚊子包连成串。
“啊,我忘了涂驱蚊水了,我很怕蚊子。”她不好意思地轻笑。
何夕温和地笑起来,脸颊右侧的酒窝浅浅:“谢谢你。快回去吧。”
她听话地转身,却又回过头来,睫毛像芦苇般扎在眼角:“那个……其实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
“可不可以不要跟咱班同学说我和你是邻居?”
“啥?”他只觉自己的手肘又痒又痛,很不舒服。
“你那般受欢迎。我可不想成为咱班女生的公敌。”她半开玩笑的口吻,扯着嘴角,眨动眼睛。
何夕看着她闪烁的眼睑,分明另有其因,却还是答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