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叶南桥正在睡觉,自窗外飘来缕缕幽香。毫无防备的叶南桥由熟睡变为了昏睡,香味飘了一柱香的时间之后,几个黑衣人悄声打开窗户进入了叶南桥的房间,确认过叶南桥不会醒来之后将她捆住扛走。几人从偏僻的小路往古城外走去,刚出古城门口就被左丘慕白拦住了。几个黑衣人交换了眼神,然后扯下了面罩,规矩的朝左丘慕白行礼:“左丘大人,我们奉阁主之命办事,还望大人不要阻拦。”左丘慕白面色阴翳的看着几人,身上散发出令人颤抖的气息,他冷冷道:“把她给我放下。她的事我可以完成,用不着你们插手。”几人站起身,也不再跟左丘慕白客气,恶狠狠道:“左丘慕白,你以为我们几个为什么会来?若不是你迟迟不肯完成阁主的命令把人带回去,阁主就不会让我们来。”左丘慕白握紧了拳,不再跟几人废话,直接召出了武器。左丘慕白的武器是一把弯刀,由于他修习的是邪术,平时不怎么用这把刀,但面前这几人也是邪士,邪术对他们的作用并不大。左丘慕白的刀名叫散魂,打在普通人身上会使人魂魄散去,就算是会武功的人至少也会被打散一魂一魄。那几人见左丘慕白拿出散魂意识到大事不妙,暗中放出了信号给阁主通报左丘慕白确实叛变。为首的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牌,上面刻着左丘慕白的名字。那人知道左丘慕白看到自己的命牌在他手里就不敢轻举妄动,得意的看着左丘慕白道:“阁主猜到你会叛变,一早就把你的命牌给了我以防万一,我劝你还是乖乖让我们离开。”谁知左丘慕白根本不惧,飞身向几人砍去。那人见状一手捏碎了左丘慕白的命牌,本以为这样可以拦住左丘慕白,谁知道左丘慕白用尽了全力,散魂将几人一下打死。左丘慕白跌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血,他艰难地起身抱起叶南桥,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喂到她嘴里。
左丘慕白坐在床前看着叶南桥的睡颜,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轻声呢喃道:“好徒儿,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往后没有师父护着你,你可要好好地。”说罢起身离开了叶南桥房间。左丘慕白匿去声息进到寒半余房间里,将一张纸条放在他桌上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半余茶楼。左丘慕白用最后的力气回到了自己的竹林,他无力的躺在地上,感觉到自己的魂魄正在逐渐散去,回想着和叶南桥在一起的一点一滴,他笑着闭上了眼,眼角滑落一滴泪水,身体逐渐变得冰凉。在左丘慕白灵魂离开身体的那一刹,一把青色纸伞突然出现,将他的魂魄收了进去然后消失不见。竹林归于一片死寂,只有不时的几片竹叶落下。
清晨寒半余醒来时看到了桌子上那张纸条,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居然有人可以在不被他察觉的情况下进到他的房间。寒半余忽感有些不妙,连忙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护好南桥,已有人开始抓她。”寒半余看完后将纸条焚烧掉,然后给公冶凉樽传了消息让他速来带叶南桥离开这里,传完消息便连忙去了叶南桥的房间。叶南桥此刻才刚睡醒,寒半余因为着急也没来得及敲门便直接推门进去,叶南桥吓了一跳忍不住叫了一声,看清是寒半余之后才冷静下来。谁知刚才一叫被隔壁的杜颜兮听到了,杜颜兮凑到墙边仔细听着叶南桥房里的动静。寒半余将门关好,快步走到叶南桥身前,压低声音道:“我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通知了阿樽,让他来带你离开,你收拾一下东西,早饭过后他就到了。”尽管压低了声音,一切还是被杜颜兮听到了耳朵里,她暗暗打算着,嘴角勾起了得意的笑容。叶南桥听完寒半余的话点点头,然后飞快的起身道:“我不吃早饭了,我有点事出去一下,很快回来。”寒半余虽然觉得很不安全,但实在拗不过叶南桥,只得答应给她半个时辰的时间。叶南桥快速的穿好衣服,然后出了半余茶楼。
叶南桥凭着记忆找到了顾斯玉的住处,可是敲了许久的门都无人应答,她有些难过,原本还想跟顾斯玉道个别,可是他却不在。叶南桥知道自己的的时间不多了,没办法再等下去,只得离开往城外跑去。
“师父!”叶南桥人还没进竹林就先喊了起来,可是等她进了竹林,只看到左丘慕白躺在地上,叶南桥嫌弃的上前踹了他一脚道:“师父别玩了,快起来。”地上的人却迟迟没有反应,叶南桥叹了口气,然后蹲下伸手去捏左丘慕白的鼻子,大喊道:“懒师父别睡了快起床了!”触摸的左丘慕白的那一刻,刺骨的冰凉传遍叶南桥全身,她愣愣的推了推左丘慕白,一边推一边喊:“师父别睡了,快起来。”地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叶南桥感觉到不对劲,手微微颤抖着探向左丘慕白的鼻子,良久都没有感觉到左丘慕白的呼吸。叶南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继续大力摇晃着左丘慕白的身体,哭喊着:“师父,别玩了,你快起来。”一直到声音变得撕心裂肺,惊飞了竹林外树林里的飞鸟,一直到她的嗓子变哑微微作痛,一直到她彻底发不出来声音嗓子痛的吐出一口鲜血,地上的人都没有像以前那样起来跟她说笑。叶南桥再也哭不出来,她吃力的背起左丘慕白的尸体,将他背到不远处的小屋里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她打来一盆水呆呆地为他擦拭着脸,然后理好他的衣衫,离开了小屋。站在竹林外,用左丘慕白教她的邪术将整片竹林封锁为一个结界,然后在竹林外四周布下幻术,让人无法进入这片竹林。做完这一切,她整个人如同失去了魂魄一般,脚步迟缓的往半余茶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