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葛朗,葛朵也瑟缩了一下,更多是恨意。
葛朗看着葛朵那妄想把他盯出个窟窿的眼睛,面不改色,外面一阵杀猪般的吼叫,几个人将已经看起来人畜不分的葛叻儿暴力的扔在了地上。
葛叻儿可比姬胧月惨多了,随着葛朗地位渐稳,他也离死更近了,难免吃了些苦头。
待看清地上浑身乱糟糟的葛叻儿后,葛朵怔了一刻,这还是日日神气颐指的那个父王吗……和疯子有什么两样。
姬胧月更是吓的失了言语,正眼都不敢瞧葛朗一下。
“葛朗!”
被点名道姓的葛朗瞅了一眼喷着火的葛朵,也不似听了乌刺的动静那般生气了,相反,和颜悦色的瞪了一眼葛朵,微微皱眉没好气道:“朵儿,叫谁呢?出去了一趟怎么……没大没小了!”
葛朵沉着脸,被堵的哑口无言——如此可笑,这个时候还有大小辈分吗。
一时间连哭天喊地的葛叻儿也不“嗷嗷”乱叫了,静默无声更加局势不明了。
突然间,刚才还留了点好印象的葛叻儿一声惊呼:“朵儿?”说着就向葛朵爬了过去,“朵儿啊?我的好女儿……快,救你父王出去……”
葛朵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对着一脸笑意的葛朗道:“我带我娘走,你做什么我们都不会妨碍你的……”
葛朗大笑几声,“朵儿啊,你真是长大了,以前还总是来我这闹着玩呢?怎么突然,连声‘叔叔’都不叫了?”
叹了口气,继续道:“本来啊,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便好吃好喝供着你,可一不留神,你就跑了个远,让我猜猜,去哪了……”
葛朵:“那……你想怎样?”
“不怎样,”葛朗随意的踹了葛叻儿一脚,一声闷吭,可在场的谁都没理他一眼,“朵儿啊?叔叔让你选一下,你父王和母后你只能选一个,另一个就得死!你选谁呀?”
姬胧月脚下一软,差点跌倒。苟延残喘的葛叻儿一听大惊失色,“朵儿、我的女儿……选我、选父王,父王不能死啊……”,葛叻儿使出了吃奶的劲拽住了葛朵的腿。
这一场面,任凭谁看了,都要揪心。
葛朵不由分说的一脚将葛叻儿踹开,“我选我娘亲。”
姬胧月勉强稳住了身子,用恳求的语气对葛朗道:“我们都是无用之人,求求你发发善心饶了我们吧……”
“嫂子!”葛朗道:“大哥把你不当回事,你倒是往上赶啊,中原的女人果然庸俗……”
说完当着姬胧月的面抽了把刀“刷”的一声血溅三尺,震慑了场上一众人,一切都太突然了。
葛朗当众砍了葛叻儿的头,那头“咕噜咕噜”滚了几圈到姬胧月脚下,姬胧月面色白的跟张纸一般,再也站不住了,腿一哆嗦跪在了地上。
“那可是你大哥呀……”
葛朵也好不到哪去,她没想到葛朗会如此残忍,直接将葛叻儿砍了。心下疑问——葛叻儿对他没用了吗?
毕竟是自己的生身父亲,如今他的头颅就躺在脚便,一双眼睛死不瞑目般的朝着自己。葛朵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只觉得胆汁都要吐出来。
撇过眼不去看这瘆人的一幕,葛朵语气也放低了下来,大概因为着实被吓惨了,“那……,我能,带我娘走了吗?”
“走?哼!去哪啊?”葛朗话锋一转,全然不似刚才,仿佛葛叻儿一死他也跟着开了闸一样,性子转变飞快。
葛朵猛然抬头,“你说话不算数?”
“我说让你选一个,可没说放了另一个!”
话毕,没等葛朵求饶回旋,葛朗上前一步拎起骨瘦如柴,轻如羽毛的姬胧月。就姬胧月那随时归西的身子骨,那能经的起葛朗蛮力的一提,瞬间胸腔内堵塞的脸色发青,若有若无的气息只出不进了。
葛朵此刻怕了,她不想死,“母后……”
仿佛被这一声拉回了神志,姬胧月费力的睁开了眼,被牵制着只能艰难的转动眼球对着葛朵,一滴泪滑了下来。
“还真是情深!”葛朗不知为何,更加冲了,手一松姬胧月轻飘飘的就飞了出去,撞在一旁的柱子上,没了生息。
“啊……”葛朵一声尖叫,抱着姬胧月,“母后……母后、娘亲……”。转头血红的眼死对着葛朗,“你不得好死,天理不容……”
无动于衷!
“朵儿好好陪着你父王母后吧,叔叔就不打扰你了。”留下人守着,葛朗急匆匆的便离开了。
乌刺这次捅了天大的搂子,他深知中原皇帝不会善罢甘休,已经到了千钧一发之际,葛叻儿死活不重要了,为防止再生事端,一了百了最好。
乌刺得知葛朗急忙叫他,刚开始还沾沾自喜的以为是辛岩回来了,大哥是要奖赏于他,好不得瑟,还欲将射猎的一群人都带上,长长威风。可来了之后葛朗又不在,听说是有人闯进了后殿,没关系,他等一会便是。
喝了两碗烈酒,心下正热的慌,可越坐越觉得不对劲,辛岩回来怎么不来告之自己?
乌刺铁锈的脑子总算聪明了一回,一问才知道辛岩死了,他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这才发觉闯祸了,这不!坐立难安,早早就在门口等着葛朗了。
大老远看见葛朗踱步而来,便眉头紧皱踌躇了一刻,不过一眨眼又舒展开来,笑嘻嘻的上前,“大哥,你找我?”
葛朗阴沉着脸,头顶的天似乎塌下来一样,乌刺总算低卑了点,一招手让周围的人都滚远点然后才拉住葛朗。
“大哥,这次是我鲁莽了,我也没想到中原那土皇帝能派一个厉害的崽子啊……不过,后果我担着就是,绝对牵连不到大哥。”
葛朗听到他这句话颇感无奈的叹了口气,乌刺此人是性子使然,争强好胜却无脑,但对他还是对得起“重情重义”这几个字的。偶尔猖狂但终归听几句他的。
“牵连?你可知此次中原皇帝派来的是谁?”葛朗道,“你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真的出了事,一切前功尽弃,你我谁又能讨的了好……”
“不就是一个有几分本事的奶娃娃吗?难不成还怕了他?”乌刺不以为然。
葛朗抬眼:“小奶娃?你每日只知道……唉,这次来的可是当年压镇四方,将我等逼退在这蛮地不敢强出头几十载的白宗的儿子!”
“白宗?”乌刺惊呼!
乌刺这堂还是清的,当年天下纷争不断,中原这块香饽饽谁都想上去啃一块。况且正值朝廷江湖两方不和之时,本来可以玩个分崩离析的大戏。可这白宗不知是存了什么不怕死的心,硬是将朝廷放在一边,江湖动乱都好似与他无关,一心征战,但凡有趁机宵想分割中原大地的,都被他白家铁骑踏破了勇气。令人闻风丧胆,还真让他活生生在风起云涌的中原里守住了每一寸土地,震慑天下。
如今这中原安定,边陲小国但凡有点资历的,谁不知白宗其人。
乌刺自然也是听说过的,不仅如此,内心还是有些佩服。如今得罪到人家头上了,这才着实怕了。
不过转念一想,又道:“白宗的儿子……怪不得有几分本事,不过大哥,本事再大也是个小毛孩,现下不也没事吗?大哥是不是过于担心了?”
“白宗的儿子再差能差到哪去?”葛朗拧着眉,“此次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了,都是你不听吩咐,擅自行事,且等着吧!”
葛朗这次所料还真不错,白寒不是偃息旗鼓,是因为萧浔还没下令,他只能等待指令。
军中都是一群热血沸腾的汉子,听回来的几个小兵吹嘘了他们白小将军“以一敌百”的睥睨天下的气势,一个个更是怒目圆睁,恨不得即刻就去大战一场。
为此波受牵连的,定要属那传说中的将军‘夫人’——莫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