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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舞会

第二天的舞会,赵宁之不打算去,对于这样的活动,她一直都是兴致缺缺的,不想再看见,再发生晚会上面那样的事情,李之宁作为工作人员,不得不去,宿舍的其余三人,作为学生会的成员,也要出席,最后便只有赵宁之一个人在宿舍复习。

摊开的专业书,一个个专业的词汇从眼睛中走过,脑子中一片空白,实在是看不下去,啪的一声,关上书本,赵宁之从来没有这样心烦意乱过,脑子里乱哄哄的。

“嗡嗡嗡”手机振动。是李黎。

“喂,李黎,怎么啦!”赵宁之手指划过屏幕,虽有些好奇,她们不是都参加了舞会吗?朋友圈里看到她们晒得视频,人声鼎沸,气场高涨,怎么有时间给自己打电话,却还是接起来。

“宁之,我们舞会快结束了,待会我怕冷,你可以帮我把我椅子上的黑色外套送来给我吗?”话筒的另一边声色犬马,与宿舍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赵宁之听出了音乐声中夹杂着风的呼啸声。

“好,是椅子上的黑色外套嘛。”赵宁之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去看一眼他在做什么,正好借了送衣服的借口,可以去看一眼。

“是呢,宁之,非常感谢!”

室外的风吹的真大,赵宁之裹紧外套,往呼啸声中走过,今年的天气真是奇怪,这么晚的时间居然有这么大的风。

舞会依旧在如火如荼的举行。

赵宁之拿着衣服在舞会的外围走了一圈,终于在角落的休息区找到了交谈甚欢的李黎。

走近,“李黎,原来你在这里啊!”赵宁之小声的喊到。

闻声,一席斜肩碎花裙的李黎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进了赵宁之才发现,她今天和平常很不一样,平常穿着随意的她今日换上了凸现自身优点的碎花裙,遮住了有些许肉肉的小腿,露出好看的锁骨,平常素面朝天的样子也被添置了浓淡皆宜的妆容,格外的好看,随意的赵宁之和此刻精致好看的李黎相比,变得毫不起眼。

“宁之,真的很不好意思,还特地让你跑一趟。”

坐在李黎对面的男孩也顺着她的眼神转向赵宁之来时的方向,纤细修长的身影由远而近,素静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精致的五官让人看了不自觉的心动,更让人沉醉的是,她周身散发的恬淡气息。和她的不经意相比,对面的李黎就显得有些刻意。

“一个宿舍的,怎么这么的客气,那我以后让你帮忙都不好意思了。”赵宁之走进,看见李黎有些冻僵的嘴唇,连忙把手里的衣服给她披上,虽说白天比较温暖可是到了晚上气温骤降,加上今晚突然的狂风,更加的寒冷,真的是要风度不要温度了。

“好,不过还是谢谢你,对了,这是武术协会的社长,程尘学长,学长,这是我舍友,赵宁之。”

“你好,程尘学长,我叫赵宁之。”赵宁之看向李黎引荐的方向,五官俊秀的男孩似乎总是很招女孩喜欢的,赵宁之好像明白了李黎梳妆打扮的缘由,看着程尘恬淡且疏离的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你好,宁之学妹,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啊!”程尘还在想这,怎么和李黎开口打听迎新晚会上,那个让他动心的身影是谁,可是又碍于自己学长的身份,不知如何开口,今晚李黎的表现,他就算再迟钝也明白李黎的想法,更加的无法开口,当看见自远而来的赵宁之时,一眼就确认,他要找的,就是她,就凭她周身所散发的独一无二的气质。

“衣服已经送到了,那我就先去找他了,你玩的开心。”说完不等李黎回答,赵宁之就先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不适合外人继续待下去。

赵宁之在工作人员聚集的地方,找了一遍也没有看见李之宁的身影,他可能有事出去了吧,边想边往外走去。

逐渐的脱离人群,赵宁之一个人慢慢的往回走,不远处的身影让赵宁之,怔在了原地,一个刻在了心尖上,一个朝夕相对了一年,即使有些夜盲的她,也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不远处的王昭凝钰扶着醉得不浅的李之宁,跌跌撞撞的往校外走去,完全脱离了宿舍的方向,赵宁之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如果赵宁之知道以后她们所有遭受的折难,都是因此而来,她一定毫不犹豫的上前。

赵宁之跟着他们进了大学商贸城附近的便捷酒店,眼睁睁的看着王昭凝钰扶着他走进了房间,仿佛全身失去了力气,赵宁之从来没有这么的讨厌自己,为什么如此懦弱,连上去拉住他们的勇气都没有。

扶着墙角,滑落在冰凉的廊道上,双手抱紧膝盖,这似乎是唯一能感受到的一点点温暖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流过,夜晚的寒意一点点加重,手脚一点点的开始麻木,冰凉,赵宁之仿佛没有直觉,靠着门口坐了一夜,硬生生的捱过一夜的寒凉。

这一年多,她不止一次的听到过,相恋多年的情侣在大学中分离,大学多姿多彩的生活,结识了形形色色的人,不说别人,就说赵宁之自己,以前他们是如何的要好,却始终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相安无事的度过了那么多年,为什么捅破了窗户纸才一年的时光,她们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他似乎有了越来越多她不知道的事,她也似乎越来越看不懂他的想法,也少了和他诉说的想法,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李之宁在学校,在社团,一直都说温润如玉,却也不是很平易近人的模样,其他人对他充满了好奇。在加入学生会以来,他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让不少人改观,今晚在舞会上,在学生会现任会长,大三的学长,再三的推波助澜下,他不得已的饮下了第一杯酒,有了第一次后,后面的无数次就变得简单许多,不甚相熟的各部门部长,组长,会长,学生会成员,一杯接一杯下肚,即使李之宁的家庭的家庭教育比较开明,李璟平常喝酒时也会给他准备一杯,李之宁的酒量并不算太差,可是也抵不过一杯接一般,意料之中的,李之宁醉了。

王昭凝钰看着他一杯接一杯的下肚,不免有些担心,就一直在不远处观察,直到他醉的不省人事,才好不容易把他扶了出来。本来想送他回宿舍,可是他的舍友都还在舞会上,大家还商量着舞会结束了约后半场呢,今晚估计是不会回去了,女生又不能进男生宿舍,看了脸色在酒气的晕染下泛红的李之宁,咬了咬牙,扶着他去了学校不远处的酒店。却没想到,被前来送衣服的赵宁之看到,并一路尾随着他们进了酒店。

王昭凝钰扶着他进了房间后,终于摆脱了沉重的压迫感,平常瘦削的身影,比想象中沉很多,把醉的不省人事的他扶到了床上,从洗手间找到毛巾,浸水拧干,擦了擦通红的脸庞。

如果他是属于自己的该多好,王昭凝钰不敢承认,她一直羡慕着赵宁之,羡慕她有一个如此优秀且心里眼里都是她的男孩,更羡慕她可以陪他长大,见证了他每一次的成长与蜕变,参与他每一个值得纪念的时刻,最主要的是,他的整个青春年华里,她都在。

漫长而又无比难熬的夜晚,终究会过去,清晨的阳光终究会到来。

一个晚上的时间,赵宁之想了很多,无论什么情况,赵宁之都觉得自己无法接受。

“咔擦”门从里面打开,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之宁,待会我们去喝粥吧,你昨天喝那么多,喝些粥胃能舒服点。”

“嗯”

听见门从里面被打开的声音,神游中的赵宁之被唤醒,可麻痹的双腿酸涩无比,无法支撑着全身的力量。右手扶着墙,左手杵着膝盖,缓慢的站立起来,脑海的眩晕感抗议着主人的一夜未睡。

李之宁看见门口,扶着墙吃力的站立的赵宁之时,一惊,在她疑问的眼神中,李之宁有过一瞬间躲闪的念头,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眼神从对面疲惫的脸上移开,仅仅一瞬,视线又坚定的返回到她的脸上,上前想搀扶她。

“宁之,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宁之脸色苍白,身形一怔,原本还自欺欺人的想,或许他们一直什么事都没有,昨晚也只是凑巧他喝多了而已,可是在他视线逃避的一瞬间,心里沉重了一晚上的大石,终于重重的落下,堵在心口,抑郁难平,避开即将接触的双手。

赵宁之神色复杂的看向以前这个刻入心尖的男子,她一直以为,这样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在自己和他的身上,可现实还是重重的打了她一耳光。

一直在李之宁身后,欲言又止的王昭凝钰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却又明显的表达了什么,握在手里还没有来得及退的房卡深深的刺痛了赵宁之的眼睛。

赵宁之看向神色复杂的李之宁,他脸上的神色,是愧疚,还是羞愤,赵宁之已经不想再深究了,自嘲道“哈哈哈,原来是这样的结局。”转身离开,未果。

“宁之,你听我解释。”李之宁看着转身离去的赵宁之,大步上前拉住离去的手腕。

想要逃离的赵宁之被阻拦,深吸一口气,压制着想转身给他一巴掌的冲动,没有被束缚住的另一只手,拨开束缚着手腕的大手,勉强而用力,却,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他一样。

大步前行,赵宁之不敢回头看,自己一直的依靠站在了别人的身旁。

李之宁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坚毅而决绝,想要前进的脚步却怎么也迈不开腿。

清晨的阳光本应该是温暖的,此刻却如寒冬般刺骨冰凉。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振动,熟悉到可以倒背如流的号码在界面上一次有一次的闪现。手指按住关机键,点击了关机,终于可以安静会了。

三楼的食堂,早上总是很安静。窗外不断向教学楼聚集的人群,与窗内的寂静无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等待学生都上课,赵宁之才起身回宿舍。

宿舍空无一人,李黎和杨婕早上有课,赵宁之换了身睡衣,走进卫生间,洗去一晚上的寒凉,在床上躺下不久,困意袭击,沉沉的睡了过去。

整个过程中,她都表现的相当平静,在别人看来,她只是比平常更安静了一些而已,只有赵宁之自己知道,安静的表象下,到底藏着什么样的惊涛骇浪,赵宁之和旁人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洗个澡,然后好好的睡一觉,不愿意醒来,会睡很久很久,仿佛床帘外喧嚣嘈杂的世界,与自己无关,只愿安隅在床帘内的小小世界。

而后,赵宁之的手机持续处于关机状态。

在特定的时间开机与父母通话。

“好,我知道了,妈妈晚安,早点休息!”挂断电话,看着手机里的信息,神游中。

“宁宁,接电话,好不?”

“宁宁,对不起,我不该喝那么多。对不起,你接电话好吗?”

……

“宁宁,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你等我,好吗?”

“两星期!”这么多的消息和未接电话,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但是赵宁之清清楚楚的知道,感动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她也不想加入他们的问题当中,赵宁之也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只要他说一句,他和她并没有发生什么,只要他解释一句,赵宁之都会无条件的相信她,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向赵宁之解释,哪怕一句也好,都没有。

两星期后,大学的第一年就结束了,也是她给他的最后期限。两个人走到现在,并不容易,赵宁之是离不开李之宁的,由男女朋友退回到朋友关系,对于现在的赵宁之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她又怎么知道,一旦关系出现了裂缝,再怎么弥补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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