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其他国家的爱国歌曲,总会有一些不一样的收获。巴里只记得,闭上眼睛,便是另外一个世界。而身边的满脸皱纹白头发却没满的老头激动得颤抖起来,他看起来岁数不小了,六十多岁吧,也许加减十五岁。
这里是西娅的学校道尔顿学校中学的礼堂,整个大厅都是木头的金黄的颜色,但座椅是红色的,舞台上还有一个非常巨大的东西,上面的一排排管子几乎和礼堂一样高,据说是叫管风琴。周围大多数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各种肤色的人都有,但还是本地人居多,还有些年龄大些穿西装等正式服装的人们,巴里认出一位是在电视上出现过的市长。此时巴里正裹着隐身衣——借来的校服,这是罗肯诸多备用校服中的一套——或多或少算是混入其中了。
突然巴里被后面的人拍了一下。
“不用回头。”巴里慌乱中听出是熟悉的声音来。
“丹,丹妮莉亚小姐?”巴里小声说道,生怕打扰了周围人欣赏音乐。
“没看见我?”丹妮莉亚问道。
“你在我后面啊。”巴里说道。
“你也要来我们学校?”丹妮莉亚说道。
“西娅告诉你了?”
“总之,欢迎。”
这还是第二次遇到她。
听着听着巴里有了一个念头,想要学钢琴,为什么会有这种冲动还不知道,总觉得音乐的感染力很强,巴里非常希望能传达一些感情,一些说不出却又十分强烈的感情。
四点钟了,按照曲目这是最后一曲,邀请函上写的是……一些巴里不认识的东西pavane pour une infante défunte 这是人类的语言吗?肯定不是不是英语。手机,对啊,手机能搜索到吧。
“为逝去的亲王而作的孔雀舞:呼唤小公主灵魂的帕凡舞曲,也许在以前,她曾随着音乐在西班牙的庭落下舞蹈”
一种淡淡的悲伤从屏幕里传来,巴里不禁注视着台上钢琴旁的西娅——她也是位公主啊。
大厅的光线暗下来,一束灯光打在西娅头上,这是身着暗红色礼服的的西娅的独奏,她要说什么?
“奇怪……”丹妮莉亚叹了口气。
大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西娅起身向人们鞠躬。
终于结束了,说实话,如果不是西娅这个自己的好朋友在前面,巴里早就睡着了。现在巴里有些动摇学钢琴的事。
“西娅!吾王万岁!”丹妮莉亚起头站起来喊道,然后拍了拍巴里,吾王万岁的声音此起彼伏。看来大家都好喜欢她啊,为什么这样朋友还这么少……巴里明白了,她可是库洛勒尔王呢,家乡有句老话,伴君如伴虎,即使西娅是个很好的朋友,但是这句话存在本身就已经让人与人之间划开了距离,还好西娅不是自己的王也不是自己的公主。
这里的墙可真高真厚啊。
“真漂亮啊,不是吗?”老头用那双仍看起来很敏锐的眼睛钉着巴里,好强大的威慑力,这老头是谁?
“是啊,”巴里手开始不受控制的抖动,该死,怕什么啊,“你是?”
“叫我莫尔格就行,”老头说道,“莫尔格·维·戈尔麦拉。”
“大家都叫我巴里。”巴里和莫尔格握了手,他几乎要把巴里的手捏碎了,巴里忍住疼痛回应着。
“你们是她的朋友吧。”莫尔格坐下来捡起座位下的拐杖问道。
“是的,先生。”巴里和丹妮莉亚回答道。
“有一件事我希望你们能代我转达,”莫尔格说道,“这孩子上次见面居然没认出我……她是我外孙女。”
外孙女?巴里记得西娅的母亲一家都不幸离世了,怎么还会有人这么说?
莫尔格交给巴里一封信。
“交给她,再见了,孩子们。”莫尔格留下这句话就要离开。
“你,不见一见她吗?”丹妮莉亚招手道。
“不用,我们之前见过了。”莫尔格离开了,消失在离场的人流中。
“你知道西娅去哪儿了吗?”巴里问丹妮莉亚,说道。
“跟我来。”丹妮莉亚在前面带路,巴里跟在后面,向舞台一边的出口快步走去。
丹妮莉亚是个金黄色头发的女孩,眼睛是绿色的,脸肉嘟嘟的,看着就想捏一捏,但是巴里控制住了自己这危险的想法。
“丹妮莉亚。”巴里路上说道。
“什么事?”丹妮莉亚在前面回应。
“在学校里我应该怎么称呼她?”巴里问道。
“大家都叫她西娅的,而且因为校规中的平等条款不许称陛下。”丹妮莉亚说道。
“明白了,还有件事,晚上你也去吗?”巴里问道。
“当然会去啊,”丹妮莉亚说道,“黛儿也会去的,话说你刚才看到她了吗?”
“没有啊,她在哪儿?”巴里不解地问道。
“她也在台上,首席小提琴手啊。”丹妮莉亚有些责备地说道。
“哦,真是抱歉,”巴里说道,“也许是西娅她太过引人注目了吧。”
“嗯哼。”丹妮莉亚没回答什么继续向前走去。
穿过了一道木制的廊拱,就到了礼堂的准备室。西娅已经换好了校服,手里拿着礼服交给刚刚走进去的阿尔巴。
“西娅,有个人。”丹妮莉亚说着,被西娅打断了。
“我们出去说吧。”西娅拉起了丹妮莉亚的手,“阿尔巴先生,你在这里稍等一下。”
“好的。”阿尔巴行了下礼。
“外祖父?”西娅惊讶地看着两人,“所以莫尔格是名字,他也姓戈尔麦拉!”
“也?”巴里不解地问道。
“我的原名是麦莎·维·戈尔麦拉,用的是母亲的姓氏。”西娅解释道,“外祖父他很久以前就离开了家,十年前的战争打响后就再也没联系上了,而我只知道莫尔格是个将军。”
巴里原本想要了解一下西娅为什么要演奏那首曲子,但现在明显不是问问题的时候,西娅所剩无几的亲人被忽视了,心里也不是那么好受的吧。
“麦莎……”原来麦莎也是她的名字。
“怎么了?”西娅把巴里刚才的自言自语当作是在叫她,也像是自己刚才的语调一样轻轻地说道。巴里有些慌忙地伸手把那封信交给她。
“这是你外祖父给你的信。”巴里说道。
果然西娅还是很重视自己以前的名字吗?确实,也许这是她从母亲那里得到的最珍贵的礼物,并以此纪念了。也许,那公主指的是她母亲吧。巴里觉得这样想还算是合理的。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
“失陪。”巴里拿出手机走到不远处的礼堂后门外。
“阿布?”巴里惊讶地问道,“谢天谢地你回电话了。”
“对不起,那时候手机没信号,”阿布说道,“这么说可不对,不只是手机,什么都没信号了。”
“发生什么事了?”巴里问道,“你和罗肯联系上指挥部了吗?有没有受伤?”
“指挥部?你是说巴塞亚安保处?”阿布说道,“看来他们跟你说了啊。我刚刚和一位叫拉尔陆加的长官联系过了,他正在负责监控周围的威胁。放心吧,现在我们都没事。”
“威胁,指的是外星人吧。”巴里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想。
“是的,他们的血可真毒。记住,不要碰到他们的血。”阿布故意压低了音调说道,“还有件事,请你们务必小心,他们到处都是。”
“到处?”巴里一下子靠在墙上,到处都是这种恐惧感再次吧巴里推倒了,那时候生物公司的人是想要灭口……巴里不想去想那些事,强忍着安慰道,“不会吧,怎么办?”
“我们已经在做了,”阿布说道,“请相信我们。”
“一定要小心啊!”巴里流下了眼泪。
“放心吧,我可比你怕死,”阿布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我才不会钻山洞里救老司令呢。”
“照顾好我妹妹,巴里。”
“嗯,一定。”
等巴里回到准备室时,三个人都在了。
“巴里,我们是这样安排的,”西娅说,“我们六点钟在萨普三世广场中央集合,那里离我们所有人家的距离都差不多,之后的话,跟着我就好了。”
“好,那六点见,各位。”大家在门口告别后准备各自回家了。
因为巴里还在巴塞亚打工的缘故,借用的车和司机还是听从巴里安排的。
“丹妮莉亚小姐,”巴里看见丹妮莉亚还是在原地等待,说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巴里,你先走吧。我母亲还有十分钟才能到,”丹妮莉亚说,“谢谢你。”
“不用谢,那再见,丹妮莉亚。”
“再见。”丹妮莉亚挥挥手告别。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四点三十了,司机说从这到广场要十几分钟,所以时间还是很充裕的。司机说以后只要打电话就准时到,毕竟司机的住所还是在巴塞亚的,不能一直住在这里。
巴里请司机进屋,然后去客厅的新盖的壁炉处点火,这里晚上是越来越冷了……西娅,或者说当局承诺的棉被服发放日就是后天吧,到时候人们的生活条件肯定能改善不少,希望大家能团结在一起度过这场原因不明的寒冬。即使,从现有的新闻来看,巴里很难抱有希望了,因为气温还在直线下降,北方和南方已经下起了雪。
“生起火了,还挺暖的。”司机说道。
“至少没那么冷了,图安先生,你家里温度怎么样?”巴里问着,和司机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