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随。”吴奭绝朝客栈的方向喊了一声。
被叫做杜随的黑衣人从客栈旁走出来,他垂首站在吴奭绝身旁。
“你跟上去,路上记得给我汇报,若是他们遇上麻烦,帮着点。”吴奭绝望着印染离开的方向吩咐道。
“诺。”杜随利落的点头,然后在巷子里拉出一匹马,骑马跟上印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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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花棋接过印染的帷帽放好。
“小姐,刚刚那位公子也未免太过孟浪,怎么能够随意抓着女子的手腕呢。”花棋扁扁嘴不满道。
“无妨,今后应该不会再遇见了。”
印染仔细回忆了一下羽子姝关于吴奭绝的记忆,他至少还要在边关待六年,然后才会回到沛城,只要她日后避开沛城,那里的人应该都不会有太多的交集。
他们傍晚的时候到了一个小村庄落脚。
在印染下马车的时候,她敏锐地感受到了一道盯着她的视线,她转头隔着纱幔看了看站在他们马车外的村民,然后摇摇头继续往落脚的农舍里走。
或许是她多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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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顾及到印染的身体,所以贺冲他们并没有急着赶路,马车走的也不快。
到达巫溪的时候,距离他们离开茂城已经过了十天。
他们一行人并没有直接进城,反而绕路到了巫溪辖内的于户县。
于户县就是刘康任职的地方。
在出发之前印染就已经写信告诉了刘康她要前往恒城的消息,所以在他们进县城的时候,便有人迎着他们到刘康的住处。
刘康刚到巫溪挂职的时候就因为出色的外貌得了不少小姐的青睐,到了于户县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蹲守在刘康府外的姑娘们在看到他的小厮恭敬地领着一个陌生的姑娘进府后都不淡定了。
有个姑娘住进刘知县家中的消息也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于户县。
那些爱慕刘康的小姐们都在猜测印染的身份,有说她是刘康未婚妻的,也有说她是刘康远房亲戚的,各种各样的说法不断。
外面的传言演变什么样都没有影响到印染和刘康,因为他们并不在意那些胡乱猜测的传闻。
印染是在当天晚上才见到刘康的,两年不见他又长高了不少,人也愈发沉稳。
“两年不见,刘哥哥的变化当真是大。”印染笑着起身迎接从外面回来的刘康。
刘康看着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印染不由夸道:“哪里及子姝妹妹的变化来的大,你现在当真是令人惊艳。”
“刘哥哥快别夸我了,还是过来看看令堂和苏哥哥让我给你带的东西吧。”印染弯眼笑着看向刘康。
“无妨,他们已经在信中告诉我了,稍后再看也可。”刘康在印染的旁边落座,“昨日我才收到邵卿的信,没想到你今日便到了。”
印染闻言挑眉,“哥哥的信?”
“哈哈,没错,他还在抱怨说你们都出发了半个多月了怎么还没到我这呢。”刘康笑道。
“怎么,我大老远过去看他,他竟然还敢嫌我走得慢?这样我还是在这儿多待几日再走吧,让他好好等着。”印染佯装生气地开玩笑道。
“如此甚好,我也能带着你在这附近好好逛逛,邵卿那儿就让他等着吧。”刘康接下话头,侧首笑着看向印染。
“噗嗤。”印染被刘康盯得笑出声,“刘哥哥这杆子倒是爬的愈发顺溜了。”
“呵呵。”刘康被印染调侃也不由笑得开怀,“那是自然,既然有人递杆子又何必等着?”
印染正想继续说话,却刚好看见贺冲从外面进来,她看向刘康:“对了,你托我让人从沛城捎的珍珠玉露膏我带来了,你怎么突然要我带这个?”
“沛城的珍珠玉露膏有祛疤美颜的功效,我让你捎带,自然是赠与佳人了。”刘康毫不避讳地将自己要她带东西的目的告诉了她。
“啧啧,好事将近?”印染好奇地看向刘康。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刘康笑着回道。
“贺冲,你把东西放在这儿吧。”印染用手拍了拍身前的桌子。
贺冲点头,然后将手里的大木盒放在了桌子上。
“怎么这般多?”刘康看着桌上的大木盒,他皱着眉奇怪地看向印染。
印染起身将木盒打开,“这里可不止珍珠玉露膏,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她指着盒子中用不同的陶器装着的养颜膏,“珍珠玉露膏并不是单独使用的,它要配合其它的养颜膏一起用才有效果。一盒珍珠玉露膏大概也就用十天,我带了六个月的量,用法我已经写在这张纸上了。”
说着,印染从里面拿出一张折好的纸。
“这次真是多谢子姝妹妹了,到时候必定请你过来喝喜酒。”刘康笑着说道。
“怎么,你还想过不请我来喝喜酒?”印染眯眼佯怒。
“哈哈哈,那怎么敢!”刘康笑着连连摆手。
“大人,膳食准备好了。”刘康的小厮走进来禀报。
“知道了,”李康敛下脸上的笑容,“走吧,带你尝尝这里的吃食,不过这边的口味偏重,你得做好准备。”
“没事,这几年我已经不似当初吃的那般清淡了。”印染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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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不在这里多待几天?”刘康看着印染问道。
“不了,还是别让哥哥等急了。”印染笑笑。
刘康点点头,“那好,你们路上小心,到了以后给我递个消息。”
“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印染颔首,然后转身往马车的方向走。
在登上马车的时候,印染顿了一下,她朝刘康府邸路旁的一棵树上看了一眼,没看出些什么,她甩甩头走进了马车。
也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刚刚她似乎感受到了一个看向她的视线。
等到花棋也坐上马车以后,领头的贺冲朝刘康抱拳,然后下令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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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树上的杜随面无表情地盯着印染的马车,他轻抚心脏然后吐出一口气,刚刚印染看过来的时候,他差点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随行的护卫没有发现他,反倒是这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好几次都察觉到了他的视线。
等到刘康从大门口离开,杜随才小心地离开躲着的树。
他先去了落脚的客栈,然后将关于印染的消息由信鸽传给吴奭绝后才继续跟上印染他们。
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地,他也不用再担心会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