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二十多天的行程,卿哥儿已经到达了巫溪。
巫溪临淄恒城,所以这里也有许多的名士才子。
卿哥儿到达巫溪的时候就被城内的学术氛围给深深震撼了,打从他进城开始,他就遇见了不下五处有人在进行学术上的辩论探讨,即使是路边卖东西的商贩也都是能够断文识字的人。
卿哥儿一行人停在了一个名叫:迎来送往的客栈门口。
店小二迎出来向卿哥儿一行人行礼,“不知诸位是暂歇还是入住?”
卿哥儿作揖,“我等是入住的,烦请安置一下在下的马车,多谢。”
“不敢,诸位请进。”小二行礼,然后让开位置请卿哥儿一行人进去。
在柜台的掌柜见到卿哥儿一行人进来,向他们行礼,然后对着卿哥儿问道:“不知客官要住什么样的客房?我们这里有天字号地字号的上房,也有中等客房、普通客房和平间。”
卿哥儿也向掌柜的行礼,他身边跟着的书童为毫问道:“掌柜的,不知这些客房的价钱是怎么定的?”
“天子号上房三百文,地字号两百文,中等客房五十百文,普通客房三十文,平间十五文。”掌柜的边说边将记录用的账本翻开,他看向能够主事的卿哥儿,用眼神询问他的决定。
卿哥儿的嘴角噙着温润的笑意,“那便有劳掌柜的给我们准备一间中等客房三间普通客房,我们在这里住一晚。”
“得嘞,顺子,带客人去客房。”掌柜的将手中写好房间的纸递给叫顺子的小二,让他领着卿哥儿四人到房间。
卿哥儿到房间以后让小二打了水洗漱一番以后又看了会儿书,然后才躺下休息。
等到了日跌,为毫到房间叫醒了卿哥儿,卿哥儿整理好以后离开房间。
吃完晚饭他便径直回了房间看书。
第二日。
卿哥儿在吃早饭的时候楼下大堂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他坐在剩下的唯一一张桌子那里让小二记下他要的菜。
小二离开后,他的面前站了一个少年,少年身穿灰色麻衣,头发也用一个灰色的布条系着,他的面容俊朗、眼神清冽。
少年对着卿哥儿作揖,“这位兄台不知在下能否与你同桌而食?此间已无多余位置了。”
卿哥儿起身对少年回礼,“自然,兄台请便。”
少年闻言对着卿哥儿友好一笑,他招来小二,要了一碗清粥。
卿哥儿和少年的东西是一道来的,少年喝完清粥便起身背着自己的行李离开了客栈。
卿哥儿看着少年的背影有些疑惑:这个少年通身气度不凡,连吃饭的仪态都是大户人家才教养的出来的,但是他却是独身一人,而且身上还穿着麻布衣服。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落魄的贵族,身上被衣服磨出红痕的皮肤也说明他是最近才换上这身衣服的。既然这样,那究竟是因为什么令他现在的处境这般窘迫呢?
......
少年从客栈离开以后就往城门的方向走。
一群护院装扮的人朝他迎面走来。
少年见到他们有一瞬的僵硬,他低下头靠着其他人的遮掩从那群人身边走过,他见到那群人以后步子明显地加快了。
护院打扮的人沿路向周围的人打听一个头束玉冠、穿着一身蓝色华服的高挑少年。他们还分散着向客栈里的人询问,但是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一群人也到了“迎来往送”询问,但是掌柜的回答和其他人的一样。
领头人没有找到人,他的神色慢慢变得阴沉,他身后的人低声向他说道:“那小子必然会前往靖远书院,我们只要在必经之路上候着,他必定自投罗网。”
卿哥儿收拾好从客栈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这些人聚在客栈门口,他垂下眼眸,坐上马车离开。
这群人虽然穿的是护院的衣服,但是身上的煞气未曾敛尽,只要是有些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
为毫坐在卿哥儿旁边,他低声对卿哥儿道:“少爷,刚刚客栈门口的那群人,我听他们提到了靖远书院,他们似乎是要抓什么人。”
“从前我怎么没发现你的耳力这么好,他们这般小声也被你听得了。”卿哥儿听为毫说起却没有太大的反应,他依旧看着手里的书。
“奴才也是看他们行为鬼祟,所以才稍加注意了些。”为毫轻声回道。
翻着手中的书页,卿哥儿淡声道:“有些东西不要太过好奇,自己心中有数即可,小心惹祸上身。”
“是,为毫明白了。”为毫听明白了卿哥儿话中的意思,他垂首回应。
马车走了许久以后,护卫在马车外喊道:“少爷,外面天色不好,恐怕会有雨。”
卿哥儿掀开帘子瞧了一眼远处压过来的黑云,“加快些速度,在天色暗下来之前找个村庄应付一晚。”
“是。”护卫回话以后就加快了马车的速度。
……
马车加快速度后没多久,天上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
雨天的官道泥泞难走,为了保证安全,他们不得不降低速度。
雨越下越大,雨中赶路实在危险,护卫将马车赶到了一座废弃的房子边,护卫们进去将里面收拾了一下才让为毫带卿哥儿进去暂歇。
卿哥儿进屋的时候被里面难闻的霉味熏了一下。
他捂着鼻子坐到铺好的地面上。
护卫将其它的东西拿进来,然后找了些干草干柴生火。
被烟给呛到的卿哥儿咳了几下,他扇了扇面前的空气有些歉意,“都是我太心急了,若是在巫溪多待一天也不会像现在这般。”
“少爷这是什么话,照顾您是我们的本分,这雨来得突然,我们也没料到。”其中一个护卫安慰道。
为毫将包袱里的食物拿出来递给卿哥儿,护卫们也从各自的包袱里拿出食物。
卿哥儿他们吃完东西以后就一直在屋内坐着。
护卫看外面的雨没有要停的意思,便把地面用干草铺好,准备晚上就这么歇一晚。
卿哥儿一路以来都是这样凑活着过夜的,所以他对护卫的安排并无异议。
吃了些东西以后,护卫添了些柴,他们便都躺下休息了。
……
丑时,外面的雨已经小了许多。
“叩叩——,叩叩——”
房子外面的门被敲响。
护卫听到动静最先起身,卿哥儿和为毫也被吵醒。
火堆已经熄灭了,因为下雨,屋内处于极度的黑暗之中,敲门的声音还在响着,莫名给这个房子踱了一层阴森的气息。
被吵醒的为毫打了个哆嗦,他不禁搓了搓手臂。
两个护卫小心地移到门边,门外呼哧呼哧的声音也和敲门声一起清晰起来。
他们在黑暗中对视一眼,默默握紧腰侧的剑。
其中一个护卫猛地打开门,一个黑影从门外扑进屋内。
“啊——”为毫看见黑影扑进来,一声尖叫突破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