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刚才的话只是负气之下的威胁的话,现在的鸿宗颐是真的震怒了。
他第一次意识到,阿宝这个女孩子,竟然在自己儿子的心里占如此大的分量,大到能让自己儿子抛弃少族长的地位,抛弃华族、抛弃他这个父亲。
“我对你不好吗,从小到大我一心培养你,荔族势大,云策母族百般反对,我却还是力排众议立你为少族长。”鸿宗颐指着鸣岐的手都在颤抖,“可是你如今为了一个女人,竟说出这样的话。”
“你是立了我为少族长,你对我是精心培养,所以你心里愧疚,愧疚同样身为儿子的云策却只能泯然众人,然后你无视郑黎漾对我阿娘的伤害,你让我一个好好的阿娘现在多走两步路都喘不上气。”
鸣岐扶住夏沁怡,他的眼里闪烁着泪光,“你对我的好是以伤害我阿娘为代价的,你觉得我真的稀罕吗?”
“鸿鸣岐!”
“现在”,鸣岐的声音盖住了鸿宗颐的话语,“你又要用这个所谓的少族长的名头,让我放弃我爱的女人,用所谓的部落责任,让我听你的安排,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好啊,我竟不知道我的儿子对我有这么大的怨言,鸿鸣岐,你真是好样的,你果真是好样的!”站立起来的鸿宗颐愤怒的全身都在颤抖,他扶着椅背,大声道:“来人,关起来,把这个逆子给我关起来!”
“鸣岐。”夏沁怡只觉得胸口憋闷,大喘了两声,无奈地看着进来两名战士将鸣岐拉了下去。她看向鸿宗颐,“你又何必……”
“你闭嘴!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
鸿宗颐一脚将条桌踹倒,再不看这满地狼藉,径直走了出去,独留夏沁怡无语垂泪。
一家人,心里到底有了隔阂。
另一边,阿宝被风初阳拉出了连山族,可刚一出族,风初阳便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
“阿爹。”阿宝惊慌大叫,又连忙用身体将他撑住,勉强扶他站了起来。
“别停,立马上山。”风初阳虚弱的吩咐道。
待阿宝将风初阳扶到塔祁山上时,已是后半夜,整个人大汗淋漓,心里又惊又怕,却还是沙哑着嗓子喊大族老。
族长仅是下山一趟,却如此狼狈,这在连山族无疑是大事。很快风初阳就被众人扶进了房间,独留阿宝一个人瘫软坐在地上。
她茫然四望周围黑暗一片,心里空荡荡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屋内,大族老在给风初阳把脉,风初阳脑中混乱,几乎快要陷入昏迷,但还是强撑着一把拉住大族老的手,“列灵来了,巫系来了。”
说完,便径直晕了过去。
“什么?”大族老大惊,身旁的芒夏却不知他们口中所说究竟是什么,她是后嫁进来的,并不知连山往事,只焦急问道:“大族老,初阳这是怎么了?”
大族老将风初阳的手放进被中,脸上种种神态划过,最终道:“去拿人参来,他今日已算满三卦,又强行算第四卦,气血亏损,身体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