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已经疯狂进攻了百余招的屠烈,见并没有伤到一直逃躲闪避的阳铭,这不禁更让他怨极怒极。
“屠师侄,你这么多年卧薪尝胆,就学了这点儿本事吗?也不过如此嘛!”阳铭怕屠烈回过味来,所以在看到屠烈的攻势略有缓慢后,便立刻开口嘲讽道。
屠烈听后顿时被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接着就见他眼中寒光一闪,然后低吼一声道:“老匹夫,你找死。”话音未落他便迅速冲向阳铭,同时扬起右手,向阳铭面门撒了一把红色粉末。那身法速度较之先前又快了几分。
阳铭没想到已是天级高手的屠烈竟还会用如此下三滥的暗招,顿时大骇。不过他也算是久经杀场,所以并没有慌乱,而是立刻屏气后退,同时举起右臂挥动宽袖,试图驱散那些红色粉末。谁知这时他突然感觉到双目辛辣,接着便泪水横流。
原来这红色粉末乃是屠烈在幼年武功还很低微时所研制的一种防身药。虽然此药并没有毒,但若吸入鼻中或者飞入眼中,却能令人头痛欲裂,流涕不止,从而战力大损。是以屠烈给这种药起了个很恶俗的名字,叫“鬼见愁”。
如今屠烈的实力虽已达天级,但身上还是习惯性的藏着“鬼见愁”。而刚才阳铭的嘲讽也一下子让他想起了带在身上的“鬼见愁”。
所以盛怒之下,屠烈便不顾身份的使出了如此下作的手段。
言归正传,暗算得手的屠烈立刻抬起早已运足了十成内力的右掌,朝阳铭的胸口拍去。
而这时已经睁不开眼的阳铭听到掌风之声后,不由在心中暗叹道:“吾命休矣!”
即便阳铭完好时都不是屠烈的对手,更何况他现在目不能视。只是虽自知不免,但阳铭却也没有束手待毙,就见他听风辩位,迅速抬起右手,迎向了屠烈的右掌。
“嘭!”
随着一声沉闷巨响,阳铭顿时被震的后退了三四步,同时嘴角处溢出了一丝鲜血。
而屠烈则只是身形晃了晃,然后便又立刻欺身上前,举掌向阳铭拍去。
此刻的阳铭已经抱着必死之心了,所以面对屠烈的攻击他毫不示弱,虽然已经受了伤,但依旧抬手相迎。
“嘭!嘭!嘭!嘭!嘭!嘭!”
随着六声闷响,两人就像幼童玩的拍手游戏一般四手迅速交错,各对了三掌。接着便见屠烈面色通红,嘴角流血,两只手更是时不时的抖动一下。
而阳铭则有些惨了,只见他七孔流血,双臂扭曲下垂,竟是被生生震断了。
“阳师叔,师侄的本事如何呀?”屠烈看着阳铭的惨状,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然后面带得意的挖苦道。
阳铭顿时一脸不屑道:“你一个天级高手竟要用旁门左道才能赢只有地级六星的老夫,你说你的本事如何?”
屠烈听后不禁有些羞怒,于是狰狞道:“死到临头还嘴硬。”说完立刻举掌拍向阳铭的胸口。
这时的阳铭双臂皆断又身受重伤,哪里躲得开。
“咔啪!”
随着一声脆响,阳铭胸前的肋骨尽被震断,同时他人也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爹!”
远处正在战斗的阳炎看到后,顿时惊叫道。
一旁的阴柔见状连忙道:“夫君快去看看。”说完替阳炎挡下了攻来的敌人。
阳炎听后犹豫了下,然后道:“娘子小心。”说完便朝阳铭飞奔而去。
待看到躺在地上七窍流血,人事不省的阳铭后,阳炎立刻上前单膝跪地,然后俯身把阳铭抱在了怀中,接着惊声喊道:“爹,爹,您没事吧?”
或许是回光返照,原本已踏入鬼门关的阳铭听到呼喊后竟缓缓的睁开了已被“鬼见愁”熏的通红的双眼。
看到一脸“模糊”的阳炎后,阳铭立刻气息微弱道:“炎儿,日蚀宫以后就靠你……”话未说完,他便脑袋一歪,撒手人寰了。
阳炎见状顿时紧抱着阳铭的尸体,然后撕心裂肺的叫道:“爹!”同时两行热泪夺目而出。
伤心过后,阳炎猛然扭头瞪向站在一旁的屠烈,然后怒吼道:“屠烈,我杀了你。”说完他轻轻的把阳铭的尸体放在地上,接着便起身挥剑向屠烈攻去。
屠烈见状,顿时皱了下眉头,然后便咬牙迎了上去。
两人交上手后,立刻剑来掌往,激战起来。
由于在不到两个时辰间,屠烈接连跟明晓心,炼无双,幽泉和独孤亦天都对战了一番,尤其是刚才与阳铭连拼的那几掌,最后虽然是他赢了,但阳铭的临死反击也让他受了很重的内伤。以至于他现在的实力已不足平时的七成。
而阳炎则心怀杀父之仇,挥舞长剑时有攻无守,尽使拼命招式。所以两人一时间打的是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独孤亦天听到阳铭被杀后,心神也不由一震。
只是高手过招岂能分心,独孤亦天虽然只是晃了下神,但对于像宝公公这样的天级高手来说,已是致命的破绽了。
果然,宝公公手中的血红细剑立刻如闪电般直刺向独孤亦天的胸口。
待独孤亦天回过神时,那细剑的剑尖已离他的胸膛不足一寸之距。
这么近的距离,哪怕是神仙都难躲得开。
眼看独孤亦天就要命毙剑下,宝公公那苍老白净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丝微笑,只是他的笑容并没有持续,而是瞬间便被一脸惊讶所取代。
原来独孤亦天竟在千钧一发之际,使出了他从西域雷音精舍处学得的瑜伽术。只见他腰部以下和肩头以上皆不动,但胸膛却如无骨蛇般诡异的向右边移了一寸,堪堪避过了心口要害。
血红细剑瞬间从独孤亦天的右侧肋骨边划过,带出一串血珠。
宝公公失手后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立刻收剑,然后一脸吃惊道:“这是什么武功?”
“瑜伽。”独孤亦天若有所思道。
其实独孤亦天刚才的举动完全是本能行为,他在三个时辰前恢复记忆以后,整个脑海里都在回想着关于大光明山以及周围的人和事,而对于去了西域及其以后的事情,对现在的他来说是很模糊的。而刚才的生死瞬间,却令他强行回忆起了在西域时所发生的一切。
宝公公听后不禁疑惑道:“瑜伽?哪派的武功?咱家怎么从来没见过?”他虽是伺候皇帝的太监,但也是个武者,所以对于高深奇特的武功,也还是很好奇的。
独孤亦天微微一笑道:“公公马上就会见到了。”
宝公公见独孤亦天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顿时心生警觉。就在这时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威严而又深沉的声音:“宝公公,朕令你去办的事情可办好了?”
宝公公听到后不由一愣,接着忽觉眼前一花,然后便见一名身穿杏黄龙袍的青年人站在前方,正是当今天子。而周围的环境也变成了皇宫的御花园。
“陛下?”宝公公看到这突然的变化后不禁有些惊讶道。
天子见状脸色顿时一变,然后沉声道:“怎么?公公才离开月余,就不认识朕了吗?”
“奴才不敢。”宝公公听后下意识的施礼道。
“不敢?”天子顿时冷哼一声,然后厉声斥责道:“朕让你去大光明山剿灭魔教,你却背着朕勾结江湖各派的乱党意图谋反,如今又手持利刃来见朕,怎么?你还想弑君不成?”
宝公公听后顿时看了眼手中的血红细剑,然后立刻丢在地上,接着伏地跪拜道:“奴才不敢,奴才冤枉,请陛下恕罪,请陛下明察。”
天子看着伏在地上不断磕着头的宝公公,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怜悯之色,同时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唉!”
声音很轻,不过对于正在磕头喊冤的宝公公来说却如晴天霹雳一般,就见他猛然抬头,接着他便看到眼前的天子渐渐变成了独孤亦天。
知道自己着了道后,宝公公不由惊怒道:“你……”同时便要去抓丢在一旁的血红细剑。
独孤亦天见状哪能让其如愿,只见他迅速上前,一脚踩在剑柄上,同时躬身连点宝公公周身大穴。
宝公公顿时动弹不得。
“咱家一直以为独孤公子是个行为磊落的大丈夫,没想到却也会使如此卑鄙的手段。”被制住的宝公公不禁满脸嘲讽道。
独孤亦天听后有些惭愧道:“在下无意冒犯公公对天子的忠心,还请见谅。”接着又无奈道:“只是现在形势危急,在下无把握迅速擒下公公,这才出此下策。所谓兵不厌诈,在下只能得罪了。”说完上前扶起了宝公公。
宝公公听后顿时冷哼了一声。不过对于独孤亦天称赞他忠心的话,他还是很受用的。
独孤亦天见状宛然一笑,然后又轻声道:“得罪了。”说完他突然抬起右手扼住了宝公公的喉咙,然后向还在厮杀的众人大声喊道:“全都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