媾道人披头散发的躲在茶田里,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他现在模样狼狈至极,先前鬼门大开的术法反噬让他的身体极度的虚弱。
从袖口中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盒子,药香扑鼻,一口咽下。
他的呼吸顺畅了许多,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的红润了起来。
“那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媾道人惊恐而又惧怕的瑟缩着身子。
老妪的那张脸则是沉默着。
先前他就将老妪脸的意识封住了,而老妪脸也一直没有出声。
他嫌弃老妪脸聒噪,但是现在他无比的后悔。
早知道当初就先把柳食仙放出来了,他现在能够逃出来都已经是运气很好了。
先前的遁术是他当机立断的燃烧自身精血为秘法遁走的。
“帮我护法。”媾道人对着说着。
“你这是怎么搞的?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老妪脸惊呼。
“别废话了,快点给我护法,杀了茶茶的人太强了,我打不过他。”媾道人说着,又吐出了一口逆血。
“你先疗伤,我给你护法。”老妪说着,面容开始恢复年轻,
半张姣好的容颜显现,影子和头发层层叠叠的围绕住了媾道人。
像是一个巨大的茧,黏黏腻腻的红白太极在茧面上流转着。
带着不可言说的氛围,喘息的声音从中发出,而后……
“啊,
这日子有点难顶啊。”
秦安忆走在西之湖边,西之湖也叫西子湖,和前世的西湖差不多,几个景观也都一样。
只不过在西之湖的东边还有一座宣东湖,那里的景色也很不错。
好玩的是,两座湖都有宗教建筑。
西之湖为空蝉寺,宣东湖则是一座上清观。
因为前世的缘故,秦安忆比较喜欢西之湖。
这里杨柳为岸翠堤为景,路上行人纷纷。
有的书生吟诗作对,大家闺秀则是用手中的扇子遮住了嘴,犹抱琵琶半遮面。
似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笑靥。
“若非前世那一面眼,只为今生见一面……”秦安忆哼唱着,
来这里纯粹是为了选址盘店,他原来的客栈地理位置差的不行,不然也不至于生意惨淡。
“你唱的还挺好听的。”陈识脖子上骑着唐紫晨,手里牵着黄超,如同奶爸一样。
白归晚也点了点头。
今天客栈暂时关闭,几人一起出来游玩踏青。
毕竟家都被拆了。
也别指望有人会来了。
“还行吧。”秦安忆说道,
这个组合让周围的大家闺秀频频侧目,毕竟这幅白发俊男的皮囊生的好,白归晚皮相也不错,陈识则有一种安全感和顾家感,大家闺秀们各挑各喜欢的类型看。
而更不用说人靠衣装了,原来他的粗布麻衣被撑破以后,特地去裁缝店剪裁出了一套得体的黑色长衫。
顺便还给客栈其他人都做了新衣裳。
秦安忆抠门是抠了点,但是对朋友还是挺大方的。
毕竟这两个人在客栈也都帮他出手了。
这人情得还。
秦安忆并没有去关注这些大家闺秀,因为她们都不大。
此为各种意义上的“大”。
他在专心的找着。
钱不是问题,他可以用功德簿兑换出来,
问题在于,找了半圈,他也没发现有什么满意的地方。
“算了,先坐下来喝点茶吧。”秦安忆说着,跨入了一家茶馆。
这里的老板身材有些矮小,还有些偏胖,但是也不是太难看,有一种憨厚朴实的感觉。
“店家,看茶。”秦安忆说着,坐在了凳子上。
不过他却看向了茶馆对面,茶馆对面是一间酒馆,临湖而建,而酒馆旁边还有一片空地,空地上种着一些蔬菜。
看起来很有生活化气息,
只不过生意不怎么旺,这就很奇怪了,
明明对面酒馆的酒闻起来很香。
店里头的马脸老头臭着一张脸,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好像愤愤不平。
“店家,这对面酒馆咋回事?那酒闻着很香,怎么没人买个几两回去喝喝?”秦安忆问着茶馆老板。
“嗨,那老马脾气臭得很,酒价又极贵,这再好喝能比得上琼浆玉液?”茶馆老板泡着茶道。
“这样啊。”秦安忆看着酒馆,觉得这位置挺好的。
“怎么?看上那块地了?”陈识问着秦安忆。
“是啊,我觉得这个位置挺好的,找几个漂亮姑娘,穿的好看一些,嘴甜一些拉拉客,然后生意就能红红火火了,再不济也比那小破站要强。”秦安忆说着。
“那您别想了,这老头脾气可是臭的很,没有个十万两金元宝是别想从他那手里换来这块地的。”茶馆老板说道。
“十万两金元宝?很多么?”秦安忆满不在乎的抠了抠耳朵。
也就一点功德罢了,一点也不多。
“……”茶馆老板愣住了,为几人端来了茶水。
并非是凉茶,而是热茶,翠绿的茶叶飘在茶汤上,如同一叶孤舟,烫是烫了点。
但是茶香入鼻就让人觉得是一杯好茶。
秦安忆吹了吹茶汤,轻轻抿了一口。
“其实客官您要是想盘地开店,我倒是有一个好地方。”茶馆老板说道。
“嗯?”秦安忆看着茶馆老板。
“您瞧,那边就有一家酒楼,但是那家酒楼的老板似乎是家中有急事,想要把酒楼卖了,连同地契和酒楼内的摆设一起,不过价钱是有点贵了。”茶馆老板说道。
秦安忆顺着茶馆老板的指向看去,大概一百米外有一家酒楼,和他那个小破站规格差不多。
有点心动。
“大概多少?”秦安忆问着茶馆老板。
“两千两银子。”茶馆老板道。
“还好,也不贵。”秦安忆想了想,“几位,这茶回来喝,跟我走着。”
“干啥去?”黄超问着秦安忆。
“盘他。”秦安忆笑了笑,从荷包里掏出了银票。
拿在手上晃了晃,
正好是一万两。
茶馆老板被阳光晃到了眼睛。
嘶,真尼玛亮。
“哦对了,老板,未请教?”秦安忆问着茶馆老板,“在下秦安忆,字先生。”
“在下程昔,字陆羽。”程昔老板说着。
“以后邻里街坊,多照顾照顾生意啊。”秦安忆笑了笑。
“好说好说。”程老板和气的笑着。
“这茶给我们留着,到时候回来喝。”秦安忆笑了笑,一行人都出去了。
望着秦安忆离开的背影,程老板感叹了起来。
“有钱,真好。”
……
“秦掌柜啊,这店就拜托您咧,要不是家里出事咧,呃也不会把这里的心血卖掉。”刘掌柜叹息道。
这家酒楼叫做明月楼,内里装修不错,但是秦安忆要改。
前世的他就是酒店管理专业,后世的酒店放在前世不就是客栈么?
一家酒店……一家客栈能否吸引人,第一眼的感官印象最为重要。
秦掌柜心里规划了一下,同时也在和刘掌柜交接着。
生活总要有点仪式感,刘掌柜郑重的拿着地契交给了秦安忆。
“对了,刘掌柜,您家里咋了啊?”秦安忆问着刘掌柜。
“憋说咧,家里闹鬼咧,呃媳妇儿卧床不起不说,每天夜里都有女人哭,呃们老两口真的不敢住咧,找了不少法师,都是骗子,呃还去求了空蝉寺,可是人家没有钱不出手。”刘掌柜无奈的说着。
“他们要多少钱?”秦安忆问着刘掌柜。
“五千两。”刘掌柜伸出了五指。
“艹?这是抢钱么?那不是还有上清观么?”秦安忆又问起来刘掌柜。
“上清观倒是不要钱,但是他们观里唯一有本事的道长前几天出门了,剩下来的就是两个道童看家,指望俩孩子也不好啊。”刘掌柜道。
“道门被打压的这么惨么?”秦安忆扭头问着陈识。
“个例吧,玄修和佛修的关系复杂的很。”陈识道。
“哦,那这个我知道。”秦安忆点了点头。
“哎,不说咧,呃先带呃媳妇儿去找新房咧。”刘掌柜说着,刚准备走。
不过却被秦安忆叫住了。
“刘掌柜,您这可就有点不地道了啊。”秦安忆似笑非笑的看着刘掌柜。
“您啥意思?”刘掌柜小心翼翼的问着秦安忆。
“这客栈闹鬼,您还敢卖两千两?”秦安忆坐在了椅子上,手指一下下的点在了桌子上。
刘掌柜震惊了,他在想,秦安忆是怎么知道客栈也闹鬼的?
“家里闹鬼,你可以带着您夫人住您自家客栈啊,但是您又着急忙慌的把客栈卖掉,那您家不就是客栈么?”秦安忆思路刁钻的问着刘掌柜。
“您还想把这闹鬼的客栈以高价盘给别人,您这心思有点脏哎。”秦安忆慢条斯理的说着,习惯性的摸了摸口袋。
还是没有烟。
“啧。”秦安忆咂了咂嘴。
“您……”刘掌柜战战兢兢了起来,被秦安忆说中了。
“宁先憋说话,我有一个和气生财的好法子,宁要不要听一听?”秦安忆问着刘掌柜。
“好。”刘掌柜点了点头。
“宁客栈里的鬼,我们帮宁灭了,您还得返还给我们一千两的灭鬼费,宁看中不中?”秦安忆问着刘掌柜。
“中,中。”刘掌柜小鸡啄米一样的连忙点头。
“哎,这就对咯。”秦安忆笑了笑。
“宁夫人在哪呢?我们几个看看去。”秦安忆对刘掌柜说道,“先看看她这病咋回事。”
“拙荆正在空蝉寺礼佛求保佑。”刘掌柜道。
“宁不是说宁夫人卧床不起么?”陈识问着。
“但是她今天突然说想要一个人去空蝉寺拜一拜,我拗不过她,就只能让小二遥遥跟着她了,怕她出事。”刘掌柜道,“我就在这里卖店,毕竟这事情只有我能做。”
“行了我知道了,一起去空蝉寺看看?”秦安忆问着其他人。
“走着。”唐紫晨笑了起来,学着秦安忆。
奶声奶气的。
秦安忆也笑了起来,摸了摸唐紫晨的头。
“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