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后,彭城再次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萧言府第可以说是彭城乃至于整个泗水郡占地最宽广的私人住所,各种建筑密集分布,院落重重,宅楼处处,气势恢宏壮丽,透露出鲲鹏庄的显赫威严和强盛实力。
自从帝国统一之后,鲲鹏庄在泗水郡的势力有增无减,足可称泗水郡第一大江湖门派,差不多占据了泗水江湖的半壁江山,故总庄非常重视,派出五庄主萧言常驻彭城,以彭城为中心,控制整个泗水郡分县各庄,除了在萧县受挫之外,鲲鹏庄在泗水郡十四个县的庄徒人数合计达一千两百名之多,更不要谈还有其他郡了。
虽然褚应鲜在彭城实行宵禁,却只是对普通人有用,鲲鹏庄庄徒不但不受约束,还担负着巡视维护的职责,可以随意处置违规外出的平民百姓,可见鲲鹏庄之独特地位。大多数鲲鹏庄庄徒在彭城不但有房有马,还有大小老婆和丫鬟奴仆,生活得非常舒适快活,这就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想要成为鲲鹏庄徒的原因。每名鲲鹏庄徒必须要是一名武者,所以虽然边禾幸运地转正,却必须要经过武术训练,才能名副其实。萧府内虽然有这一处院落为庄徒提供,但却没有几个人是住在这里,边禾是个特例。
边禾结束一天训练之后,就回到院落,在一间屋内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后,对唐少元和宁婉雅道:“吃完晚餐后,你们等下就跟我离开。”
宁婉雅很不放心,讶道:“就这样直接从这里离开萧府?”
边禾笑道:“当然了,你们别怕,不会有人抓你们的。”
唐少元道:“萧言他在哪里?我们不会遇到他吧!”
边禾喝了一杯酒,表情胸有成竹,道:“庄主傍晚的时候,出去了,我亲眼瞧见的。”
这时候,果然有女婢来为边禾送饭,却不是中午的那个了。
边禾等她走后,尴尬道:“我们吃饭吧!”
三人坐下开吃的时候,唐少元突然问道:“这些婢女是干些什么的?不会是专门来服侍边禾哥你的吧!”
边禾道:“当然不是,她们都是服侍庄主妻妾和少爷夫人的,替我送饭,只是临时任务而已。”
宁婉雅吃了半个肉饼后,突然问道:“边禾,你不是说你立了功劳吗?说来听听,看你走了什么好运!”
边禾见宁婉雅问他,欣然回道:“那天夜里,对,就是你们和我分别的那一天夜里,我就在一条街上的露天茶铺里待着,一直坐到快半夜,连茶铺都快打烊了。有三个鬼鬼祟祟的男子从一条僻巷里窜出来后,躲到家客栈的围墙后面,看三人架势,就知道是来偷盗的。当时我心急之下,没想那么多,就抽出我的一把刀,悄悄走到三人背后,我说了一句话后,他们就吓得乖乖缩手投降了。”
唐宁二人异口同声问道:“什么话?”
边禾虚荣心大为满足,笑道:“我说鲲鹏庄庄徒在此,你们还想偷东西吗!”
宁婉雅呵呵笑道:“原来鲲鹏庄的名气这么大,连小偷都震得住。”
在烛光照耀下,宁婉雅稚脸上的笑容特别俏丽可爱,边禾和她对几而坐,相隔不到三尺,把她脸上的每一分笑容都看得清清楚楚,眼睛发直地愣愣对着她。
唐少元咳嗽一声,才把边禾拉回来。
边禾尴尬之极,刚想解释,宁婉雅却主动开口道:“你在彭城有没有房子住?我们不想住客栈。”
边禾惊喜道:“我朋友有,他家还空着几间屋子,你们可以住他那,只看我的面子,他就不会要你住宿和伙食钱的。”
宁婉雅点头道:“好,就住你朋友家吧。”
三人吃完饭后,算好时间,等到戊时正分,才走出屋门,准备离开萧府。
边禾领先而行,宁婉雅居中,唐少元跟在最后。边禾大步走在前方,挺胸昂首,唐宁二人则低头弯身,心里发凉,手脚颤抖,生怕有人看清他们的脸貌。
三人沿着回廊走出所在的院落后,前方出现一条小路,小路两旁连接着三四条小廊,从不同院落延伸出来,三人走了一段路后,转入左边一条回廊,走了几十步后,再转了个弯,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后,才到了萧府内的一条主干大道上。大道用石板铺成,宽约五米,道旁每隔一段距离,就种植了一棵常绿乔木,树木上挂着灯笼,照亮四周景物。三人踏入大道不久后,迎面走来两名身材高大的守卫,喝道:“站住!”
这一喝声差点把唐宁二人的魂魄吓飞,心脏快要跳出胸膛!
守卫走近三人,仔细瞧了瞧边禾,和他身后瑟瑟发抖的唐少元和宁婉雅,对边禾道:“你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边禾讨好笑道:“我是新进庄的,叫边禾,大哥不认识我很正常。”
守卫把目光瞟向唐宁二人,边禾拿出早先想到的说词,脸色不变,仍然笑道:“这是我老婆和她仆人,昨天和我一起睡在府里,今天我带他们出去。”
另一名守卫比较客气,看着边禾道:“对,我想起来,最近庄里是新进来一名庄徒,哈哈,原来你就是!”
边禾从口袋里掏出五两银子,塞给两名守卫,道:“这是我给两位大哥一点见面礼,还请以后在庄里多多关照小弟,小弟感激不尽。”
态度冷漠的守卫接过钱之后,态度立即改变,拍了拍边禾胸膛,道:“小子懂规矩嘛,下次记得要请我们喝酒,还有你这老婆仆人不要乱带进府里,让人看见不好。”
边禾道:“一定一定,小弟一定请两位大哥喝上好的美酒。”
两名守卫笑着转身走了。
三人继续前进,这一次边禾脚步放慢了一点,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走出三十步后,又有三名守卫站在一栋高楼上,喝止了三人。
边禾依照原先的说法,解释了一遍,高楼上的守卫没有为难他们,很快让他们走过。
三人终于步入最后的平直大道,前方就是萧府的正西大门。
唐少元和宁婉雅擦了擦额头上惊出的冷汗,恨不得快点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