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再来一次机会,叶归洵会如何选择呢?
她远远地望着牵着手一步步走向主持人的夏清和祝染,看着最前面那桌,安凉抱着两个孩子的模样,眸中满是泪水。
她就那么远远地站着,看着前面沉浸在祝歌中的人们,转身离开,给那个人发了一条短讯.........
不久前,叶归洵牵着两个像娃娃般可爱的孩子,迈入新娘等待室。
知琋忙跑进夏清的怀里,“夏清阿姨,你今天好漂亮。”
“是嘛,我们小琋也很漂亮呀。”夏清浅笑着,不得不说,知珩和知琋都长得很好看,像极了那个男人。
“小琋,夏清阿姨的漂亮衣服要皱了。”知珩小小一只却像个大人一样,牵着知琋往后走了一点。
“没事的没事的,小珩也来让阿姨抱一抱。”夏清忙摆摆手,丝毫没有平时工作时凌厉的模样。
知珩很听话地走上前,这时,灯光倏地全灭掉,夏清感觉到有人塞给她什么东西,她顺势接过,那沁人的香气看样子是一朵玫瑰花,一朵接一朵,不知何时,多到她已经需要抱在怀里。
不远处随着烛光,祝染走过来,逆着光的他现在是那样的帅气。安凉和其余几个祝染的兄弟在一旁站着,看样子,刚才的玫瑰就是他们送的。
等待室里的原来布置的假花里都藏着灯光,祝染悄悄按下开关,瞬间,整个屋子里像是仙境般的美丽而又迷幻。
夏清环顾了整个房间后,视线落在满怀的玫瑰花上,多到她数不过来。
叶归洵带着两个孩子悄悄往旁边退了一些,站在了安凉旁边。
这一刻,只属于夏清和祝染。
“我们在一起的这三年里,我做得都很少,有时候一忙起来,连我们的纪念日都会忘记。”祝染单膝跪在了夏清的面前,牵起了夏清的手,不好意思地说着,他的那份紧张随着牵起的手切切实实地传递给了夏清。
她何尝不知道,他所说的忙起来是什么意思,有时,会是命悬一线,关乎生死。她怎么舍得让他记得小小的一个纪念日,只求每次分离几周后,可以看到他回来的身影。
“我这个人其实活得很糙,我担心以后你会跟着我会很累,工作也不安全,怕你以后会成一个小寡妇,可是怎么办啊,我就是喜欢你,离不开你。我喜欢你生气的样子,害羞的样子,工作的样子,什么都喜欢。”原来准备好的那些华丽的词藻都已经被他忘光了,那些一直想和她说的话流露出来,眸中的柔情是很少见到的。也许是只有夏清常见到的。
“不管怎么说,虽然我们的一切都很仓促,但是求婚是必须要有的,这是你最后可以反悔的机会了。夏清,你愿意接受我的求婚吗?”祝染话锋一转,有些话他要在今晚只说给夏清听。他单膝跪地,伸出一只手。
——你愿意接受我的订婚戒指吗——
倏地,叶归洵的脑海里浮现出这句话,随即是一阵头疼。
“阿凉,我去一下洗手间,帮我照看下珩珩和琋琋。”叶归洵轻声和安凉说着,语气极力装作正常的样子,她不想毁掉别人最幸福的一刻。
“好。”他们站在灯光之外,几乎是一片黑暗,安凉没有看见叶归洵的脸色,只是如同平常一样应下。
夏清略显迟疑,没有把手放上去。弄得祝染心急了起来。
不过就在下一刻,夏清牵住了祝染的手,顺势吻上了他的唇。
她从来没有主动过,都是祝染牵引着她。可这次,她想要主动去吻她的男人,那个让她心安的人..........
叶归洵快步走到洗手间,把自己关在一个隔间里,她紧抱住自己的脑袋,记忆的碎片如同潮水般涌来。
她好像看见了某个雪夜里,那个叫做贺谨恂的男人单膝跪在地上,满眼期待和纯真地望着她,和她说:你愿意接受我的订婚戒指吗......
不能想起来,不要想起来!她害怕想起来的话,现在的一切都会改变,如同潘多拉的盒子一样。
包里有布洛芬,她急忙掏出来想要抑制住头痛。
可是当药盒上的布洛芬三个字映入她的眼帘的时候,又一波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归洵,来,吃药。”
“归洵,喏,吃药。”
“归洵,这样好点了吗?要不.....我们去看医生吧。”
“归洵.......”
“归洵.......”
“归洵!归洵,你别睡,马上就到医院了,你千万别睡,不要留我一个人!”
...................
叶归洵缩在隔间的一角,狭窄逼仄的角落正好可以让她缩着,去死死攥住如风般的安全感。
她呆滞地睁着眼睛,满是泪水却连眨都不眨一下,像是个失去了魂魄的人一般。
突然,她笑了出来,满是一脸的嘲讽,讽刺着自己这几年过得平静。易暖啊易暖..........
她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活了二十七年,什么都记起来了。老天爷真是狠心,让她继续忘着该有多好,非要在这时候给她当头一棒,抢走了就继续抢走,不要还给她啊!
她艰难地起身,缓慢走出洗手间,惨败的脸色和周围的喜庆完全不相配。
夏清和祝染的宴会厅在西侧主厅,她找了过去,站在黑暗处看着灯光聚集处,她看着两个人宣誓接吻的模样,含泪笑着。
当祝歌开始的时候,她转身离开,拿出手机给安凉发了个短讯:我有点事得处理,帮我照顾下珩珩和琋琋。不会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