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归洵摩挲着手中纯白色烫着金色字体的请柬,嘴角挂起笑容,怎么也消不下去。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但其实对他们来说,算有些晚了,三十七和三十六。
安凉也拿着那份请柬,幽幽地看着坐在沙发对面的两个人。
祝染看着安凉的眼神,吞了吞口水,“安总,怎么了?”
“保密工作做的挺好啊。唉,真是可惜夏清了。”安凉没有回答祝染的话,靠在沙发上一副惋惜的模样。
“其实我也觉得,但没办法,结婚证都领好了。”夏清帮腔,附和着安凉的话。
“老婆?”祝染看向夏清,靠得很近,语气带着一分威胁和笑意。
叶归洵看着两个人甜得掉蜜的模样,忙转过头,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祝染和夏清走得很近。虽然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藏得非常好,但叶归洵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直到有一次偶然看见夏清的手划了个很小的口子,祝染立马去查看,而且一副很担心的模样,明明是小到只流出来一两个小血珠的伤口,看祝染的模样,就好像是划开了十几厘米的伤口一样。从那时候,她就有点察觉到了。那次安凉忙着逗孩子玩,所以没有看见,再加上他的一门心思都在叶归洵身上,就更少注意到了。
来到S市已经有几天了,所有的一切,包括孩子们的幼儿园,安凉都提前安排好了,弄得叶归洵无地自容。每次都不想麻烦他,却在一次次麻烦他。
“下周就办婚礼会不会太突然了?都准备好吗?有没有我能帮到的?”叶归洵的视线落在烫金字体上,发现时间有点仓促。
“这还真有一件需要你帮忙的事情。我们想让珩珩和琋琋来当花童。”祝染挠了挠鼻子,羞涩的说出口。都已经是三十七岁的男人了,但是面对自己的婚礼时,还是会很紧张和害羞。
“好啊!”叶归洵心中欣喜,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到婚礼那天了。
接到请柬的人不多,听到消息的人却很多,安氏集团总裁的两个秘书结婚的消息传的很快,八卦就是这样。
“听说安氏集团总裁的两个秘书要结婚了。”石科把需要签字的文件递给顾奕祈,顺便提了一嘴。
“嗯.......”顾奕祈没有说什么,只是听一听而已。
“地点好像是路驰酒店,当日我们和恒志集团有重要会议,我们需要改动会议地点吗?那天可能会有很大的人流量,以及一些踩点堵着安总的记者。”石科翻看着会议行程,
“堵他干什么?”顾奕祈抬头看了眼石科,心中疑惑着。
“听说就在前几天,安总带着一个女人和孩子从机场走出来,那些八卦记者就闻到了味,想要挖个大料。”石科回想着自己刚才看过的八卦。
“........不用换了,太麻烦了。况且,安凉会自己把那些记者赶走的。宴会厅和会议厅也不在一层。”顾奕祈停顿了几秒,随即摇摇头,一手把文件递给石科。
石科拿着文件走出去,心中却是许多的无奈,安总都已经忘掉叶归洵了,他的顾总什么时候才可以放下呢......
“季成,你听说了吗,安凉手下那两个秘书要结婚了。”余知拿着两杯酒走过来,随意地靠在吧台旁边,递给季成一杯。
“你怎么知道?邀请你了?”季成喝了一口,随即笑出了声。
“这都传遍了,好久没听到安凉那边的消息了,所以一有什么动静就传的很快。”余知喝了口酒,目光落在舞池里扭动的人身上。
“安凉的秘书,是夏清和祝染吧。”季成回想着,随即问出口。虽然没怎么见过,但还是知道有这么个人的。
“是啊。你说你,什么时候能结个婚,再过两三年就四十了,阿姨不催你吗?”余知侥幸地看着季成,一脸取笑的模样。
“现在不怎么催了。”季成缓缓地放下酒杯,苦涩地笑着。有句话说得好,知子莫若母.......
“你也不是一样,再过几年你也四十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忽然他又拿起酒杯,漫不经心地喝了口,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能去想那个人。
“怎么都喝上了,都不等我。”一只手从余知身后伸过来,抢走他的酒杯。
“等你来黄花菜都凉了,你就没准时过。季成,你要有他一半的厚脸皮,早就结婚了,说不定孩子都有了。”余知拿过另一杯酒,苦口婆心地跟季成说着。
“说吧,今天又是什么理由。维拉缠着你买包还是米希尔不放你走,要不就是.....前几天那个叫什么来着.....”余知努力回想着,
“森迪。”季成补了一句,
“对,森迪,还是她拉着你去派对?”
“去去去,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分了。”秦帜炆皱眉,一提那些女人他就头大。
余知和季成大眼瞪小眼,再一次佩服秦帜炆的能力,来的快去的也快。
“我去找谨恂了。我是真没想到他从古城回来还能这么冷静,而且还是自己回来的。他那性格,把叶归洵和孩子绑回来都有可能,奇了怪了。”秦帜炆扶了扶额,他不想看到贺谨恂半死不活的模样,更看不惯他现在强装冷静的模样。
季成没拿稳酒杯,哐当一声掉在了吧台上,随即掉在了地上,碎成几片,橘黄色的酒液落在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就像是滩水一样,丝毫看不出它原来让人醉生梦死的模样。
他听到了什么,叶归洵..........
“秦帜炆,怎么连你也疯了吗?”余知蹙起眉头,却已放下酒杯。
“谨恂没和你们说吗?”秦帜炆狐疑着,
“怎么回事?”季成猛然起身,紧抓住秦帜炆的肩膀,眸中的迫切和希望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谨恂在古城看见了叶归洵,她没死,还生了两个孩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记得谨恂了,但她的的确确是叶归洵。”秦帜炆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心中却在疑惑着。
“她在古城的哪里?”
“........现在在S市,和安凉在一起。”
季成缓缓放下手,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啊!他眼中含着泪,却在笑着,她还活着啊!
他一步步走出酒吧,远离这个喧闹之处。
“不用跟上去吗?”秦帜炆的眼眸沉了沉,
“不用,季成又不是贺谨恂,他有分寸的,死不了。”余知若无其事地坐在原来的位置,心中却已掀起惊涛巨浪。他不知道叶归洵怎么会活下来,可是一听到她在安凉身边,多多少少明白了些事情。原来她还活着啊........
“季成什么时候开始.....”秦帜炆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两个人都懂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呢,好久之前我发现了,但那时候也已经是好久了。”余知若有所思,想起以前的事情,总会觉得人生虚无,岁月无情。
季成去的地方是郊外,他轻车驾熟地走到那个墓碑前,天已经很黑了,但是那个墓碑周围的草地上都有灯光。当初,顾奕祈在这片依山傍水的地方为她立了墓碑。
她的墓碑总是很干净,总会有人来看她。贺谨恂,顾奕祈,程颜雪,贺老爷子,还有他........
他抓着衣袖,仔细擦拭着她的名字,却发现袖子上没有沾染一丝灰尘,看来,就在刚刚,有人来过..........
贺谨恂开着车回到市区,看了眼手掌心的灰尘,望着它发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