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时候在家门口念书一举一动都在我妈的监视之下,早上踩点出发,放学准时回家,离开家到市里上了高中我才知道原来上学的日子竟让可以这么轻松自由,第一个周五我就打消了回家的念头,和皇兄窝在网吧整整两天两夜,别提多爽了,一不小心就在学校呆了两个礼拜。
要不是我妈打电话催着回家,我可以在学校待一整年,毕竟胖子和李佳宇将周末的行程在礼拜三的时候就安排妥当了。
但我妈在家里说话的分量相当于我爸乘以10,最好是听着来,不然后果很严重。
在他们各种忽悠和死缠烂打中好不容易脱身的我赶紧搭了趟公交车赶回家的班车,秒针一帧一帧走过我能赶上班车的几率一点一点的减少。
总算还是被幸运之神眷顾,在车门拉闸的时候我好死赖活的赶上班车,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但还没等我喘口气,检票的阿姨躲着座一摇一摆的走过来,我又不得不在全身上下以及塞满东西的包里面一寸地一寸地的找车票,当包里面的东西全都翻了出来之后却在左边裤子口袋找到,又不得不一件一件在塞回去,而且每一件都是回家待洗的衣服,隐隐约约还散发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我观察了一遍四周还好没人察觉,才松了口气。
“小姑娘,小姑娘?”检票阿姨走向后排座继续喊。
我后座的小姑娘迟迟没有回应,“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最怕售票阿姨突然的关心”,我一个大男生没什么,人家小姑娘未必受得了!
检票阿姨火大:“唉,这小姑娘怎么回事?”
我也就是出于好奇随意看了一眼后排座,发现检票阿姨口中的小姑娘竟然是于梦瑶,她不是故意不理会而是带着耳机正在闭目养神。
“非要逼我自己动手是不是?”检票阿姨开始撸袖子。
“唉,阿姨,阿姨!”我赶紧制止:“她是我同学,我帮你叫!”
“快点儿,我事儿还多着呢!”说完,去后面检票。
那是黄昏时分,霞光透过玻璃静静地敷在她的脸上,头靠着玻璃,些许碎发垂落下来,美得让人不想呼吸,真想就那么看着她不去打扰。
“喂,于梦瑶?”我轻声细语,但她毫无反应。
我才发觉她不是听歌,而是真的睡着了,看着即将检完票返回来的阿姨,我不得不上手。
“于梦瑶!”我扯了扯她的衣服。
她坐正抿了抿嘴并没有睁开眼睛,睡的很沉,接着我又点了点肩膀她才被动的睁了睁眼睛,但立刻又合上,直到缓冲了好几秒钟之后,她像被电击一样猛地睁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本能的擦了一下嘴巴。
这样一看她的眼睛简直夸张到不行,大的像盘踞西山的落日。
“你车票呢?”我问。
她也不问我要车票做什么就乖乖取出来给我,像个声控机器人完全不在状态,俗话叫睡蒙了。
等到检票阿姨检完她的票,我合情合理的坐在她旁边空着的座位上,一点儿也不别扭的放下扶手,将我们俩框在同一排座上。
“你家也住在小镇啊?”我装作毫不知情的问。
“恩!”她言简意赅,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在哪块?”
她看了看我并没有说话,而是戴上耳机继续闭目养神或者只是不想理我,漂亮女生大多说都是话少而且高冷,所以对于她的冷漠我并不介意。
但最重要的是我们上了同一辆车,并且坐在了同一排,而且还都住在小镇,那预示着从今天以后,我和她会无数次在这两班车上相遇,一起上学一起放学,想想都觉得美好。
但美好的回忆应该收藏在心,时间到了喜欢你的人自然会问起“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时候你再喝着可乐慢慢讲。
汽车缓缓启动,向下一站重新出发。
礼拜天下午,我早早等在汽车站的必经之路确保苍蝇也不会跑掉一只,终于和于梦瑶又搭上同一辆返回学校的班车。
之后,从杨柳树嫩绿的枝丫一直到繁茂的绿叶,我再没放过任何一次和于梦瑶一起搭车回家或者上学的机会。
但这对于一直不怎么搭理我的于梦瑶来说,似乎远远不够。
想要引起一个人的注意力对我来说并不难,在班里面我一直都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因为于梦瑶我的这个信念更加坚定。
所以,不管是上课还是下课努力释放天性的我,终于变成大部分老师的公敌,尤其老马对我简直恨之入骨。
“刘佳豪,给我滚出去!”老马指着我
当我和李佳宇就东方不败练了葵花宝典以后,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争吵的面红耳赤久久僵持不下时,最终演变成两个男人之间真正较量。
顷刻间班里面粉笔子弹横飞,我们俩边扔边互相进行言语攻击,都试图从精神和心灵上击垮对方。
“你智障啊,他要是女人,那你说说太监是男人还是女人?”李佳宇躲在讲桌后面。
“你脑残吧,他不是女人怎么又化妆又绣花的,还勾引令狐冲!”我躲在后排,冲着讲台连发三弹。
“那你也自宫了试试啊!”
“你怎么不试啊,反正我看你也有那方面的潜质!”
“干!”李佳宇扫射。
不到五分钟,班里面库存的两盒粉笔被我俩全部打完,但李佳宇的手里还有一枚威力巨大的手雷——黑板擦!
“刘佳豪,只要你说句我服了,我就放过你!”他显摆着手里的黑板擦,恐吓我。
就冲着于梦瑶时不时看过来的一眼,让我给你服软那多没面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怕你啊!”我冲李佳宇竖中指。
他看我刚露了头,毫不手软的就将黑板擦飞了过来,完全不顾兄弟情义,幸亏我身手敏捷躲了过去,不然当场变成白脸猪头。
他没打中,黑板擦也就变成了我手里的武器,他不仁我也不义,但我文韬武略上得了战场也玩得了计谋,不像他一样四肢不怎么发达头脑还那么简单。
“快上课了,不玩了,不玩了!”我佯装休战。
李佳宇果然中计,他刚露出头我将早已经瞄准讲台的黑板擦扔了出去,不曾想他也留了一手,手里握着不知道哪一科的方案讲义本,将黑板擦像乒乓球一样打了出去。
该是倒霉,是怎么躲都躲不过去。
就在黑板擦飞向门口的刹那老马像个专注送奶二十年的送奶工一样准时出现在门口,黑板擦像颗定位巡航导弹一样正中他眉心。
擦子“嘎达”一声落地,老马也变成白脸猪头,粉笔末从他如水渠般的皱纹里溢出来,随风而去。
他不骄不躁不生气的环视了一遍粉笔满地的教室,玻璃、黑板到处都是粉笔头留下的白斑,做案现场一目了然,作案人员也再明显不过了,一个讲台上的李佳宇一个黑板报前的刘佳豪。
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之后,老马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刘佳豪、李佳宇,你们俩给我滚出来!”
这已经是这周我第三次被请出教室,但这次本来是可以避免的,我们俩悻悻离开,边滚老马还边在加码:“扔了多少粉笔两倍补回来,这个月班里面的卫生都归你们俩!”
“靠,倒霉!”李佳宇抱怨时运不济。
我倒是还好,至少出门的时候于梦瑶是一直都盯着我看的,虽然她的目光里面有些嫌弃,但我还不是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吗!
经过三顾教室外,我竟然意外发现罚站那个位置只要稍微向左转一下就可以在中间那排窗子最后一格清楚的看到于梦瑶的脸,她的一颦一笑尽收眼底: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而你装饰了我的梦!”
不就是被踢出教室罚站吗,那有什么,反正我也不喜欢上数学课,外面的空气多好还不用听老马念经,我开导李佳宇,很快他也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并且我俩就东方不败到底是女人还是男人达成了和解:他可能像铁甲小宝一样可以随意切换形态,心情不好的时候当男人,心情好的时候当女人不就好了。
和解之后,我们俩就开始商量这一个月的卫生轮流打扫的问题,结果发现二十根手指都没数过来。
操,一个月,那要打扫到什么时候,心情瞬间又被堵在了五中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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