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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追风少年闯榆城

主文第一章

我叫刘佳豪,一个来自小镇却志向远大的少年!

九月秋风如嘶,我背着当时最流行的掉屁股单肩包,里面兜着勉勉强强过线的录取通知书,怀揣着成为一名王牌飞行员的梦想,孤身一人来到市里的育林中学,开始热血而且疯狂的高中生活。

无意与古铜色小镇中学诀别的我,之后却再也没能回去过那里。

小镇的黄昏淹没在日落无边的黑暗之中,成为了南风往事。而林榆市的明媚阳光,让我一度以为在这个小城里的日子一定是温暖而美好的。

高一前半年,如我预想的那样,在简单、温暖的时光里犹如指尖流沙一样,匆匆而过,还没来得及细细回味,就让我从一个本来物理偏科严重的问题学生彻底沦为篮球场上的老顾客,整天不是钻进网吧在战机吧跟帖,就是从后卫变前锋不停更换角色的打球,要不就是跟志同道合的伙伴吹牛逼、侃大山,反正只要跟学习不沾边的事情统统都干。

就连初中的时候每年必争的物理课代表在我眼里也没有任何意义,与学习这个烦人精彻底一刀两断,搭着时间快车在高一懒散的生活里争分夺秒地堕落。

09年的新年还没从恭喜发财、万事如意的年味中缓过劲来,未知的下班学期锒铛开学,尽管门上的春联写着“百花齐放春光好,万马奔腾气象新”,但我还是不希望下半年发生其它意外让我无忧无虑的美好时光出现危机,遂我心愿,就这样在腐朽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

然后继续用那句“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人生信道来抵挡那些认为我不学习、没出息、浪费生命、浪费钱的唇枪舌剑。

开学那一天绝对是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天,整个寒假已经习惯了十二点起床的我,那天8点的闹钟彻底打乱我的生物钟,正当我决定与被摆弄的命运做斗争,继续睡它个地暗天昏的时候,我老妈破门而入无情掀走我的棉被,在九九天遛了我一个光腚,还扬言要是再不起就把我连人带内裤一起扔出去。

为了照刘佳豪母子感情,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起床。

虽然已经开了春,但反应一直迟钝的北方天气依旧寒冷,尤其塞上边城林榆市是更上一层冷。

那天的天气到是相当不错,万里晴空、阳光明媚,一丝微微冷风更让这样的天气变得难能可贵,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大太阳晒雪一出门就能抽干身上全部的热量,就算裹得像个粽子一样,出门身体各部分零件还是不由自主的缩在一起。

但身为一名风华正茂、热血横流的高中生应该是“洪涛乱流脚入地,闪电惊雷头破天”,既然到了开学季区区寒天雪地又怎么能成为你报名迟到的理由呢。

在吃完最后一口还能见着肉的早饭,不厌其烦的听完几乎不变花样的叮嘱和唠叨,我妈拿着擀面杖站在门口将我送别,我连头都没敢回便一脚踏上每天一顿泡面的饥荒路。

………

育林中学银装素裹、白雪皑皑,在太阳温暖的注视下闪闪发光。

南面操场上早已经人工消雪,各路好手进进出出、冲锋陷阵,每个人都像练了乾坤大挪移一样头顶悠悠的冒热气,好不热血。

我站在报名点和篮球场的岔路口左刘佳豪右盼,红黑两个小人在我的脑袋里面就“到底是先打篮球还是先报名”刀叉斧剑,打得不可开交,最终代表正义的红小人砍死了黑小人,我也艰难地选择了打篮球,站在正义的一方。

但就为什么先打篮球而不去报名,在长达九年的义务教育中我找到了无法诟病的答案。

那就是报名这件事千万不能操之过急。

很多同学直到毕了业也不知道隐藏其中的bug,today我就好好给你们上一课。

报名的时候,登记名单都是按人员报名的先后顺序登记姓名,而这份登记好的名单用途广泛,不仅仅只为了报名登记,放假之前所有的有关点名的事情都会按着这份名单走。

首先排座位的时候会用到,高中不再是小学式排座位,绝对不会按大小个这种幼稚的方法,而是按照名单上面的名字排,先点名坐前面后点名的当然坐在后面,如果你报名晚一点,整个学期都不用坐前排吃粉笔沫子和用口水星子洗面,这能给地球节约多少洗脸水你算没算;

然后日常点名的时候会用到,晚一秒钟点你的名你就多出一秒钟到教室,迟到的几率变少了不说,老师不找你茬了你也能有个好心情,最重要的是一秒一秒成一天,一天一天成一年,你算算你为自己短暂而又不上心的求学生涯挤出来多少富裕时光。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晚点报名、幸福一生。

你看看他们一个个为了报个名匆忙奔走的身影,我是打心底里鄙视,真的是和我这群志同道合的球友没法比。

尤其队伍里担当大中锋的猛男,简直就是我的福星。

他姓秦名鸿飞,字还没取,是高一二班的体育干事,刚刚18岁长得又高又硬,一身恐怖的腱子肉,带球跑起来像台重炮坦克,所过之处没人敢拦,和他做队友简直不要太爽,虽然俩不同班有些可惜,但缘分使然住在了同一个宿舍,成为了“亲密”的室友。

他姓秦,所以大家都叫他“皇帝”,而只有我叫他皇兄。

说起我们俩的缘分,那真的是一口牛肉一口酒,听我跟你慢慢聊。

那是一个秋风瑟瑟的下午,我来育林中学读高中还不足一周,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也只有皇兄刚刚跟我建立起上下铺关系没多久,当时连育林中学的空气我都觉得不合胃口。

而育林中学的校门口常年流窜着一帮无所事事的地痞杂碎,专门以打劫毫无战斗力的新生和弱势群体为乐,可能是因为我出门没有抽签、算卦、看黄历,好不容易出一次校门就被堵在了一条又丑又黑的巷子里。

就在我将百元大钞拱手让人之际,一声充满正义的怒吼在巷口响起:“放开那个男孩!”

听那底气十足的吼声,看那超凡脱俗的站姿,试问还能有如此霸气侧漏,没错,正是我那战斗力爆表的始皇兄弟啊,将我救出火海。

金灿灿的太阳光下,他高大的身影遮天蔽日。

自此之后,我俩的关系从简单的上下铺快速升华而且一发不可收拾,耐不住感情的升温,我们终于在前上半学期放假之前毅然决然的割指立誓,拜了把子,虽然过程中因为我久久不敢下刀,耽误了一丢丢的时间导致气氛略微有些尴尬之外,磕头的时候都是毫不犹豫、无比激动,掺了血的冰镇可乐一喝我俩算是真正的兄弟了。

他大我一岁,他是皇兄我便是御弟了。

皇兄平时话不多,为人老实又仗义,直接导致我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他和他那一身闪闪发光的优点。

很多很多年以后,我成为中国“探索号”星舰舰长。

但任命为舰长的第一次太空远行便踏入了死亡地带,在暗黑角遭到不明舰队的伏击。

来不及反应,星舰左侧引擎便被击毁,再加上敌舰有成熟的隐形和盾牌技术,“探索号”整舰人危在旦夕。

值此危难时刻,皇兄主动请求驾驶并带领船队绕到敌主舰后翼偷袭,要擒贼先擒王。

为了保住星舰,我不得不答应他的请求,谁知道这次任务却把他推向了地狱。

经过艰难、激烈地战斗,我方主舰武器系统激光、等离子炮完全失效,而皇兄的偷袭只将敌人主舰盾牌打破一小个缺口而已,敌方主舰毫发无损。

如果还有主武器我们尚有胜算,如今已然成为案板上的鱼肉,待人宰割。

危急存亡之际,皇兄再一次请求用带去的10艘飞船当做武器攻击敌舰保护主舰,意思就是自己与敌舰同归于尽。

我知道那是当时唯一的办法,也明白皇兄视死如归的决心,没有什么比让一个宇宙飞船王牌驾驶员拯救主舰更加让他自豪的。

就那样,皇兄喊着“我从第一天加入星舰,就随时准备牺牲的”豪言壮语中与其他10艘飞船以自杀式的攻击方式与敌方主舰同归于尽。

巨大的爆炸像是对英雄们的祭奠,将暗黑的宇宙照耀的亮如白昼。

主舰带着英雄们的意志飞往地球,我站在飞船的前舱望着那颗羸弱的蓝色星球,陷入深思。

未知的外星文明已经浮出水面,友好还是敌对似乎并不由我们决定………

“行星,行星!”我听到急促的喊叫之后,因为站立不稳,左脸撞到好几次撞到舰舱。

“规避,规避,立即规避!”我强撑着薄弱的意识发出指令。

“规避你个头,赶紧起床,上课就快迟到了!”我睁开,看到皇兄像马克星人一样丧着一张脸,几滴口水滴我脸上。

“皇兄,你没死啊?”我沉浸在梦境之中还没缓过来。

“你才死了呢,刚睡醒就咒我,快点穿衣服吧你!”

我拖着大概是做了一个晚上的梦疲惫到不行的身体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刚刷漆没多久就人去楼空的架子床,脑袋瞬间清醒了过来,才意识到那是开学第一天,而第一节课还是铁面杀神马学良的数学课,我想过迟到后果,只是没想到自己真的能迟到。

“新年新气象,老马的课千万不能旷。”,后半年还能不能安安生生的度过,这一节课至关重要。

万幸在上课铃声响之前赶到教室,对于我的迟到大家投来习以为常的目光,但我看他们却都变了样,过了个年明显都胖了一圈。

班长马东站起来点人头,各科课代表前前后后的收暑假作业。

“靠,什么活都还没干呢,早知道我洗个头再来也不迟!”我摸了摸自己油腻的头发。

“刘佳豪,你这什么造型,犀利哥还是放牛娃呀?”我刚坐定,李佳宇隔着两列那么远,大声喊:“阁下该不会是丐帮帮主吧,哈哈!”

李佳宇,高一一班唯一一个可与我颜值相媲美的人,但气质上总是输我一点,而输就输在他沾染了金钱的恶臭,人格得不到升华。

他出生在一个土豪世家,爷爷年轻的时候老房子下边挖出了储量不菲的煤,一夜之间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变成大富豪,身价不菲,因此才讨到了老婆,有了他爸这一位可以说是林榆市最早一批的富二代。

虽然钱是有了,但祖祖辈辈都是农民的爷爷生活依旧低调、勤俭,对他爸更是管教严厉,看起来完全不像家财万贯的主儿。

如此优良的美德一点儿也没遗传到他的身上,理论上虽然他只是个富三代,但花起钱来比富二代狠多了,再加上爷爷疼爱有加,他更是挥金如土,但老话说“富不过三代”,他去游戏厅20元、20元往出掏的时候,我是真的替他捏把汗!

有钱人的品味一向都很高,所以李佳宇喜欢打篮球也就说的过去了,可他个子虽然高,身体却瘦不拉几没什么战斗力,中远投命中率也不高,就防守还过得去,所以在得分这方面儿一直不得志。

说起我和他的相识到相知,也是缘自篮球,要是细细讲起来,还是一段超级励志的故事。

我的球技不用说,那一定是轰炸机上挂水壶——高水平,尤其中距离后仰跳投命中率高的可怕,就算是被一米八几的大个防守,我也有百分之三四十的命中率,在球场上一直春风得意。

有一天,李佳宇仗着高我一头非要solo,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是他说看着我得分非常的不爽,我这暴脾气球场上没有人不知道,要不是他说输了包我一个月的饭钱,我早动手了。

当时已经山穷水尽的我别说一个月,一个礼拜我也能妥协,这本来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solo结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虽然收了他的饭票,但我也不是那种喜欢占便宜的人,所以决定亲自指导他打篮球,并将自己后仰跳投的绝技倾囊相授,没准教的好了再包我一个月那也是有可能的!

常言道“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最好的师傅是对手”,李佳宇从那以后就踏上了追寻我足迹的漫漫长路,他的目标是打败我,然后再去挑战皇兄,志向之远大,令人动容。

炽烈的日头下,我总能在操场上看到他勤奋练习的身影,一周下来整个人都黑了一圈,像个印度阿三。

经久历练之后,他终于在5局3胜的规则下赢了我,请我整整吃了一周的猪肉馅饺子,一直吃到我吐,从此之后,我们俩也就建立起天长地久的饭友关系。

但真正让我与他深交的原因是从他的身上我看到了年少青春的热血和执着,根本不是因为他请吃请喝的原因,试问谁曾经还不是追风的少年!

可时间长了人终究会变,刚过半年他就变成了现在这幅讨人嫌的样子,与之前判若两人。

“管得着吗你!”我冲他竖中指,并在他依旧不依不饶的情况之下使出“X射线、龟派气功、火遁豪火球之术”用以回击。

可这边还没料理完,新的对手又出现,原来他们早就商量好了围剿我呀。

“豪子,什么情况?”胖子擦完嘴上的面包屑,嘟囔:“几天没见,怎么搞得跟个要饭的似得?”

“靠,你见过这么帅的要饭的?”我翻出桌兜里的镜子和梳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洗了头那还得了。”

“啧啧,脸皮怎么还厚了!”

我嗤之以鼻,用梳子刮着刘海心不在焉的说:“不能再帅了,真的不能再帅了!”

“你真是自恋到无可救药。”胖子碰一鼻子灰。

要是没两把刷子,我怎么敢踏进这龙潭虎穴,再来两人我也不怂,且看我如何舌战群猪。

“咳、咳......”两声轻微的咳嗽,这是马东的暗号,我一听就知道铁面杀神老马来了。

果然,门口一暗,一位穿着崭新的羽绒服,蹬着乌黑瓦亮的皮鞋,顶着一头板正板正板寸的中年偏老的男人走进了教室。

从门口到讲台上抬头挺胸走地那两步,整个提升了他无可救药的气质,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那天,他和赌神只差了一副墨镜和一个大背头.........

走上讲台他保持一贯作风,并端着一副架子没有着急开口讲话,而是目光炯炯的环视了一遍四下,接着放下手里的课本、教案和泡着枸杞和菊花的保温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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