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你们又要出门吗?”魏玥进门时看到下人在收拾东西,往常这种时候,就是魏骁城跟若文澜要去边疆。
魏骁城点头,他与若文澜进宫时郭翰介说辽域蠢蠢欲动边疆局势不稳,他们要尽快启程。
若文澜握起魏玥的手,交代魏玥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魏玥记得小时候,母亲握自己的那双手柔软娇嫩,很是舒服,现因长年征战渐渐变得粗糙,磨得魏玥阵阵心痛。
魏玥今日不知为何,有一股难舍之情,靠在若文澜怀里孩童似撒娇,“母亲,你与父亲几时回来?”
“明年入秋就回来。”魏骁城上一次见魏玥这副模样已是十几年前,感慨光阴飞逝错过良多,转眼爱女长大成人已为人妻,时间走得真快。
魏玥开心地笑,“那说定了,明年我们一起过中秋。”
“好。”魏骁城摸着爱女的头。
魏骁城拿出一个兵符给魏玥,他在京都城外留了一支魏家军,一来守卫京都安宁,二来可以护魏玥,郭翰介已同意,兵符由魏玥保管以备不时之需。
八月渐尾,秋意漫延,安家各个院落都铺散残花落叶,唯独竹院一派清静,与春夏无异,魏玥也好奇问过安泓,为何选这片竹,赏不出季节变化,辩不明世间芬芳。
“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安泓回答淡如往昔。
魏玥听完不由掩嘴笑说,“公子就是个蜜罐,何须花来引。”
安泓狠狠刮魏玥一眼,轻轻捏起她的下巴,“又把规矩给忘了。”
魏玥连忙认错说再也不敢,安泓不依不饶,手指侧脸,魏玥面红如霞,查看四下无人,踮起脚尖轻啄。安泓突然揽住魏玥的腰,转过头一把含住魏玥的樱唇,贪婪侵略,他逐渐加深这个吻,直到将魏玥全身力气吸食干净心满意足,才缓缓将她松开。
安泓得意凝视魏玥,“看你再调皮。”
“你过分!”魏玥又羞又气,却无可奈何。
“哈哈,这样治你我喜欢。”安泓脸上挂着绵长笑意,搂魏玥在怀,秋日午后,摊洒懒懒暖阳,笼罩二人泛着幸福的光。
魏玥喜欢竹院的水榭楼阁,倚在奇石竹林上,爽心悦目,不去策马比剑时都与安泓在亭楼舞文斗墨。
今日安泓不在院中,魏玥独自在楼阁抚琴,琴弦低声细语倾诉,像绵薄的流云悠悠在竹院漂流,涓涓清泉淌过碎石,随琴起舞,偶在山涧发出叮叮声,衬得乐曲清越悠扬。
“何人!”琴声骤停,一声清喝打破美景,魏玥眼神犀利看去,有位锦绣公子站在不远处,看不清样貌,眼神铮铮盯着楼阁。
来人走进,魏玥认出是安轩,“五公子。”魏玥伏了伏身,刚刚似乎过于严厉显得失礼。
安轩伸手去扶,魏玥抬首瞬间安轩呆呆失神,他未见过魏玥真容,确是清丽婉柔倾国倾城,魏玥被安轩看得浑身不自在,急忙将小臂从安轩手中抽出,后退拉开距离。
安轩意识到失态,问,“你是?”
魏玥忽愣,确实进门之后没以小姐身份见过安轩,“魏玥。”
“原来是魏小姐,魏小姐仙落凡尘,安轩失仪。”安轩说。
“五公子有事?”魏玥低头,安轩嘴上说失仪,眼神却没半寸移开。
安轩被点醒,“三哥可在?”
“刚出门,要晚些回来。”
安轩却没有离开的意思,“魏小姐弹奏之曲淡雅委婉,从未听过,是出自何处?”
“幽兰秘谱。”
安轩不知面前女子正是雅集的丫鬟,眼露惊讶。“你家丫头原来是为魏小姐寻谱。”
魏玥解释,“我早前已觅得上卷,碧儿偶然见到中卷,便替我赢回来。”
“那若有下卷,不就完美。”安轩意味深长感慨。
魏玥浅笑,“可遇不可求。”稀世古谱,哪有那么容易能凑齐。
魏玥正驻立亭楼进退两难,安舑来寻魏玥,见安轩也在热情与他打招呼,安轩只是点头回应没再多聊很快离开。
魏玥与安泓在一起最开心的莫过安舑,她常笑问魏玥,她说的没错吧,安泓与她就是天造地设匹配到完美,安泓听到则在旁搭腔,难得小四说得对。
那日后安轩常借寻安泓的借口来竹院,不知是刻意还是碰巧,次次安泓都不在,他每次都留小玩意给魏玥,魏玥拒绝不得时,直接给安舑或碧儿,安舑犯嘀咕,安轩偏心,从没给四姐送过东西倒是天天给三哥送,她心思单纯,未察觉安轩异样。
今天安轩又送来一本书,魏玥不知如何处置,是幽兰秘谱下卷,魏玥寻觅已久,但由安轩所赠却变了味道。魏玥沉口气,别过头去将琴谱给碧儿,碧儿拿在手上也为难,她不懂琴,小玩意还能把玩,琴谱能做什么。安泓刚好回来,了解情况后停顿片刻,接过琴谱让魏玥给他处置,然后去往书斋很久都没回来,魏玥想去瞧瞧,茗青刚好在门口,说安泓交代今夜很晚回房,让魏玥先睡不必等。
魏玥第二日醒来听到房外有婉婉琴声,她出门张望,安泓在亭楼抚琴,此曲未听过,曲风与幽兰秘谱的乐曲相似,魏玥提轻纱寻阶而上。安泓停下来抬头浅笑,“玥儿醒啦。”魏玥过去,见桌上的谱曲确是幽兰秘谱,但好又像不同,墨迹很新,书页较先前几本也厚些。
魏玥拿琴谱翻阅,果真不同,安泓用整夜时间,将三卷琴谱抄攥合为一本。
“可喜欢?”安泓问。
魏玥拼命点头,喜欢,喜欢,非常喜欢,魏玥想起安泓今日不是有事要出门。
安泓拍拍身边空的位子,让魏玥坐下,说,“想陪陪你。”安泓将手环过,二人共抚一琴,不如绝缕,娓娓动听。
没多久,安轩如往常来竹院,见到亭楼上安泓的身影不禁停住脚步,欲转身离去,被安泓叫住。
安轩上楼阁,说他来几次安泓都不在,今日终于见到,说话底气明显不足。
安泓漫不经心抚揉魏玥小手,问安轩可有要事,魏玥心领神会,不说话倚在安泓肩头,眼前景象让安轩不自在,尴尬答只是兄弟叙旧,安泓将桌上琴谱递还安轩。
安轩眉头一皱,问去魏玥,“魏小姐不喜欢?”
魏玥说安泓替她合三为一,安轩的便用不上,魏玥亦愿另赠两卷琴谱表谢意。
安泓笑夸自家夫人大度,安轩的妻子也好琴,能得稀世古谱定会开心。
安轩面带失落,拿上琴谱要走,又被安泓叫住,安泓徐徐抬眼,“五弟,你应唤玥儿一声三嫂。”
安轩微滞,毕恭毕敬对魏玥行礼说,“三嫂。”
待安轩身影远去,安泓感叹安轩欠历练缺沉稳,偶尔会失分寸,倒让魏玥看笑话了,魏玥不可置信,安泓怎么什么都知道。
安泓轻捏魏玥脸蛋,“你的事我怎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