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假如不用思考未来,文菲是快乐的。
第一个学期就这么飞逝而过,文菲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彭鹤。
几个月没见,有淡淡的喜悦夹杂在心头,一旦回到夜晚,文菲会想找回他们追寻洒水车的欢乐。
“四处走走吧。”彭鹤跟着文菲的脚步。
街上行人很多,走进熟悉的店子,他们高中时候几乎每天光顾的地方,文菲想回到去南京前的岁月。
一切回不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要在回忆中度过。
彭鹤在新的学校如鱼得水,他的生活丰富不乏精彩,文菲在心中根深蒂固,环境的不同让他对前行有所顾虑。
似乎没有过多的话要说,他们穿梭在人群中,彭鹤试着抓住文菲的手,紧紧地,或许这一刻,才是他们需要相互陪伴的。
文菲回复着彭鹤的手的力度,“余生,有你,真好!”
文菲话没说出口,爸爸的司机张叔叔出现了,“小菲,就放假了吗?”张叔叔总是非常热情。
文菲慌忙挣脱了彭鹤牢牢抓着自己的手,“张叔叔好!哦,这是我的同学,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文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画蛇添足的说上一句。
“好好玩,有时间叔叔再到你家拜访你爸爸妈妈哟。”张叔叔消失在人海中。
文菲四周到处寻找,再也没有彭鹤的身影。
文菲把彭鹤搞丢了,她找到他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哥哥今天从外面回来后,匆匆忙忙说要去学校,他已经去火车站坐火车走了。”彭鹤的妹妹告诉文菲。
彭鹤的学校在本省,火车也有几站的距离。
文菲知道自己把他搞丢了,丢掉了一辈子。文菲回去跟爸爸妈妈说:“我想早点回学校。”
爸爸帮文菲买了到南京的票,家乡到南京还没有直达,必须在上海转车。去的时候市里专门为他们直达学校,多加了一节车厢,可见对他们的期望。
买了到上海的卧铺,文菲直接转车到达了学校。
寝室里很安静,只有王珍在。
离开学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去玩玩吧。”王珍提议。
男同学也有几个人来了,文菲约他们一起去黄山玩,他们正好也想出去玩的。
黄山离南京还有一段距离,正好许航同学才从黄山玩回来,他极力推荐他们去一趟,“值得一游。”用他的话说。
黄山上看日出是必不可少的项目,他们一行五人在准备着要带的行李,许航在一旁指点:“这不用带的。”许航把他们要带的厚衣服都拿出来。
一路向前,男同学把事情都安排妥当,文菲和王珍只用跟着他们走就可以,文菲才发现长大了的男生是可以遮风避雨的。
晚上的黄山,寒风刺骨,山顶上尽是通宵等看日出的人,寒冷包围在周围,跑步吧,跑步可以御寒,他们在山顶不大的空间一边跑一边念:“许航,看我们回去怎么收拾你。”
不可能在山上跑一个通宵,男同学打听了一下,山上店子里可以租棉衣,租了棉衣,终于可以安静地看日出。
日出之前,山上四周一片云海,置身其中,犹如人在云中游。
太阳缓缓升起,就像在身边,先是露出半边脸,然后,太阳冲破云层,露出全部笑脸,刘向东用相机拍下了很多永久的画面。当大家和太阳相拥时,所有疲惫一扫而光。
黄山归来,返校的同学已经到齐,就要开学了,寝室瞬间热闹起来。
需要练习英语口语,寝室里大多数同学都买了熊猫牌录音机,这是当时南京本地最好的产品,不听磁带的时候,文菲喜欢用它听收音机,夜间12点有个:“Say you. Say. Me”节目,伴随着文菲度过了大学的夜晚时光。
每天的课程不多,同学们会各自找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安排好自己的生活。文菲和吴云每天商量着去哪里吃喝玩乐。
在寝室里磕瓜子是他们的快乐时光,她们还自封为瓜子协会主席,副主席。小卖部里经常会有她们的身影。
文菲家开南食店的时候,就养成了她大手大脚的习惯,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
每次从澡堂出来,她们都要在小卖部逗留,瓜子是必不可少的。那天,两人想买包一毛三分钱一包的瓜子,身上没带钱,不想回寝室了,嘴又馋,哈,吴云看到教口语的老教授走过来。
“我们问陈老师要三分钱吧。”吴云在自己身上找到了一毛钱。
“好的,去问问看。”吃的欲望大过面子。
她们两跑到教授跟前,“陈老师,我们买东西少带了钱,可以借一毛钱给我们吗?”
老教授打量了她们一下,然后缓缓地掏出钱包,左翻翻,右看看,老教授遗憾的对她们说:“对不起了,我没找到毛票,我这里都是一块块的。”
望着老教授离开的背影,文菲咬牙切齿:“扣得死,借我们一块会死。”
“就是的,走,我们回去拿钱去。”吴云附和道。
一路上,两人越想越觉得没面子,“我们回去拿钱,把寝室到小卖部这一线路上,十步为一距离,十步埋上一毛钱,看以后还缺钱不,只要缺钱我们就去路上挖!”文菲出主意到。
“好,就这样,我们等一下去小卖部换点毛票。”吴云赞同文菲的建议。
买到瓜子后,两人十步一距离,草丛中,马路上,种下了一毛钱,“哈,看以后还缺钱花不。”种下几块钱,两人解气似的高兴起来。
文菲的世界,要不就是静静地坐着写文章,要不就是大口大口地吃东西,她天生没有对自己投点资,打扮一下,她素面朝天,一副“我的世界我作主”的模样。
吴云不用打扮,她本身就天生丽质,她也不像同寝室的另外几个同学,既有美丽的容颜,还要花钱和功夫在外貌上。
约会前的妆扮工作耗去她们大量的时间,文菲喜欢恶作剧。
那天,赵小姐在拔眉毛,文菲在一旁起哄“左边多了,不对称。”
“那我拔左边的。”赵小姐想都没想,在左边大下其手。
“拔多了,拔多了,右边不对称了......”文菲又一阵嚎叫。
“那我再拔点右边的。”赵小姐的拨眉钳又往右边去。
“左边又多了”“右边又多了”随着文菲的左左右右的叫声,赵小姐发现自己眉毛越变越少,:不对,这样拔下去我的眉毛会全拔光了,你是不是玩我呀。”赵小姐发现不对头的时候,自己的眉毛没剩几根了。
“原来你在害我呀!”赵小姐追着文菲满屋子打。
“你还不走,约会时间到了。”文菲总能把她支开。
“几点了?”赵小姐像来心无城府,她停下又忙着她的约会前的准备。
寝室安静下来了,赵小姐总是能带来欢乐。她一张瓜子脸,大大的眼睛,白净的皮肤,身边不乏追求者,下了课,总是忙着约会,爱情的滋润让她越变越漂亮。
艺术节要到了,只有这个时候的集体活动能把全班同学聚笼。
班中有文艺特长的都在尽力,吴云吉他弹得好,唱歌也唱得好,可她说这仅仅是爱好,她不喜欢在公共场合露面。
班里还有几个唱歌唱得特别好听的同学,她们和别的系的组建了乐队,她们也有自己的活动圈,最主要的是,她们都找到了自己的爱情,不管前景怎么样,起码在大学生活里,给自己留下青春的痕迹。
班中阿飙跳舞跳得好,人也热心,艺术节在她的编排下,总能拿到奖项。
文菲觉得无聊的时候,就想去爬中山陵。中山陵离学校后门不算远,后门出发,穿过菜市场,再往前跑一段距离就可以到达中山陵脚下。
陵园两边绿树环绕,从下往上看,楼梯像天梯一样耸入云中,每次文菲来到这里,总想数清一共有多少层楼梯,每次数的数都不一样,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搞清楚中山陵的阶梯有多少。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文菲虽说素面朝天,也是希望自己拥有美丽的青春的。每次在中山陵脚下称好体重,再到上面称一次,上面的甚至比下面还重一两斤,文菲在想到底是称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她经常为此琢磨一天,却总寻找不到答案。
好长一段时间,文菲和吴云分工合作,一人打一次饭,文菲从食堂出来,李均拦住她,“星期天去玄武湖玩好吗?”
文菲心砰砰跳,这是爱的表达方式吗?她的内心很激动,“叫上吴云哟。”李均后面一句话让文菲无言以对,不过她还是不露声色地答应李均了。
星期天,李均和刘向东跟文菲,吴云去了玄武湖公园,李均拉着文菲往另一个方向走,“给他们独处的时间吧。”
文菲心领神会,想要跟李均离开的时候,吴云叫住文菲:“别走,我们一起。”
文菲把李均拉回来,“别走,一起。”
青春就是这样一首歌,并不是有人唱就有人和。或许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只要曾经吟唱过,那就会是无悔于青春的歌。
学业与爱情并存,既要无悔于青春,也要无愧于家乡父老,文菲因此而跟李均探讨过这类问题,“你为什么这么偏执呢?爱情和学业并不矛盾,说不定相互还有促进作用啦。”李均不赞成文菲的观点,他觉得他们应该帮助刘向东,而文菲却认为,选择权在吴云,任何人没有干涉她的权利。
“不是干涉,只要你帮助。”
“爱情怎么可能需要外人的帮助呢?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鞋子合不合脚,只有穿鞋的人自己知道。”文菲并不打算做吴云或者他人爱情的中介者,这无关友谊,这有关她做人的原则。
文菲的执着有时候给自己带来困惑,李均望着她也无可奈何,李均不会强求于她,只要开心就好。
既然已经相遇,就让相遇变成美好的回忆,所有的美好在记忆中生根发芽,文菲对李均说:“我们做自己,好不好?他人的世界我们只能围观,不能参与。”
“好吧,做好自己。”李均对文菲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