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诸葛跃换了一个心情,已经发生的事情,该怎样就怎样吧。
“顾俊,没什么事,你回去吧。朱珠留下,继续训练。”
顾俊没什么心情:“我回去也没事,在这里看你们练吧。就当给小珠加练吧。”
朱珠苦笑:“你们二位在这里,我压力很大呀。”
诸葛跃不反对他留下。拿过算盘,一档一档整理珠子:“今天教你减法。你掌握方法就好了。”
“加法跟减法正好相法,加法是往前一位进子,减法就是往后退子。你以后日常训练,先练一加到一百,然后拿得出来结果从一开始减到一百。中途要注意数值,减完一百如果不是等于零,那就说明中间有错的。不要图快,主要以熟练为主。”
朱珠按他的要求去做,整个训练室只有那微小的响动。
布置完训练任务,诸葛跃与顾俊没有说话。他的内心一片空白,叫她加练,只是想转移一下注意力。顾俊倒是一心一意地盯着她训练,将她中途的错误记在了心里。
由新减法是新教的,因此算得特别慢,一来一回,竟然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
将最后一个珠子归位,朱珠赶紧把手放到衣兜里暖暖。近来天气寒冷,手放在外边久了,便觉得寒冷侵肤。
诸葛跃和顾俊完全不觉得时间难挨,珠算训练对于他们来说,是打发时间的一个好办法。看到她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搓在一起,才惊觉空气里似乎寒气过重。
“走吧,去吃饭吧。”诸葛跃说。然后收拾好东西,锁好门,三人一起离开朝食堂走去。
朱珠从食堂吃完饭回到宿舍,何欢迎上来:“小珠,听说柯以明被警察带走了,他是跟昨晚后街斗殴事件有关系?”
她看了何欢一眼:“谁跟你说的?”
“那个……”何欢迟疑了一下,说话的声音变小了:“顾俊跟我说的。”
“顾俊怎么什么事都跟你说?”
何欢顿时脸红了。朱珠打开电脑,背对着她说:“只是叫去协助调查,其他的没什么了。昨晚事发的时候他在后街,不能说有关系。”
朱珠现在的生活十分规律,每天下课之后,练两个小时的珠算,码两个小时的字。如果没有要紧的事,雷打不动。其他人都说,照她的这种性子,练珠算还是很合适的,诸葛跃果然没有看错人。
柯以明被警察带走的事情很快也通过其他人,传到了胡婕的耳朵里。她坐在咖啡馆里明净的玻璃前,品咖啡,吃甜点。她今天并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不过是心情不好,不想训练而已。
柯以明和顾俊,若他们不是诸葛跃的同学兼室友,以她高傲的性格,是不会与他们有什么往来交情的。不是绝对优秀的人,哪里会入得她的眼?
她下午没课,特意去过事发地,那里已经被收拾得干净,地上有一个比路面颜色稍微深点的图形,也许是洗不干净的血迹。
一个想法在心中呼之欲出,她喝下一口咖啡,生生压下去。
除了柯以明外,宿舍里的其他三人今晚都在,各怀心事。屋里没人说话。
九点过一刻,顾俊想要去打水洗脚,外面有人推门进来。声音引得三人看去,只见柯以明满脸笑容进来,完全没有走之前那抹愁容。
梁孝天首先上去拥抱他:“胖子你还能回来?都把我们担心死了!”
柯以明安抚他:“没事没事。”
顾俊也凑上来:“你没挨打吧?”
“没有!”他拉长了语音。诸葛跃冷着脸坐在自己的凳子上,他看到,又是一阵心虚。
“警察把你叫去干嘛?”
“哎!就是昨晚跟我喝酒的那一拨人啊,不知道为什么跟别人干起架来。我喝多了就先回来,什么也不知道。”
“就这样?”梁孝天难以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
“就这样!”柯以明肯定地说。
听到这里,诸葛跃站起来,往门外走去。柯以明看着他的背景,心里面般不是滋味。他走的时候是很惊慌和后悔,昨晚的事情他全程没参与,他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事。惊慌是怕打牌的事情被抖露出来,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幸好这群人只是冲动,并不是蠢,他们没有把打牌的事情说出来。
他也曾后悔没有听诸葛跃的劝。然而那一点后悔,随着他平安回来,飞到了九宵云外。
一早上,郭晓琳她们还在被窝里,便听到了朱珠的哀嚎:“我怎么这么倒霉!”
秦文惠探头询问:“怎么了?”
朱珠张开手掌伸到她面前假哭:“呜呜,什么鬼天气,我的手都生冻疮了。”
秦文惠定眼一看,她右手无名指和小指各长了一个红色的硬块,她只觉得心情太好:“你的勤奋让老天看不下去了,他要让你休息。”
“我以前从来不生冻疮的。呜呜……”
入冬以来,练珠算,码字,双手长时间暴露在冷空气里,生东疮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下午去到训练室,诸葛跃最先发现了她双手的异样,关切地问:“长冻疮了?疼不疼?”
朱珠摇头:“不疼,就是特别痒。”
“那你去买些冻疮膏擦擦吧。”
顾俊围上来,正经的说:“我有一个治冻疮的好办法。”
“什么办法?”
“你回去以后,接一盆烫水,差不多接近开水的那种程度,然后慢慢烫冻疮。”
她持怀疑地眼光看:“你是想要把我的双手毁掉吗?”
柯以明也说:“就是,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哎哎,什么叫馊主意?明明是最好的办法。不信你回去试试?”顾俊不服气地说。
“别信他!”诸葛跃最后说:“还是去擦冻疮膏保险些。”
气得顾俊吹胡子瞪眼。
听着这边的热闹,胡婕心中百般不是滋味。若是别人,她还可以拿副会长身份训人,叫别人安静些。但那热闹中的人有诸葛跃,于情于理她都卷不了这个面子。
她原来是定定看着练习卷的,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他们四人脸上都挂着笑容。那笑容在她看来,是那么刺眼;笑声,是那么刺耳。
她心中长了一根刺,扎得她很痛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