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良查了记录,找到了那天自称令思的女孩儿,打算下午去看看,算是替吕尤的过分之举做个慰问,从库房里翻出来两个法宝,一并送过去,这事确实是不能让吕尤知道的。
“陈姑娘,在吗?”邓良轻扣房门。
里边的人答话:“谁?”过来开了门,是令思,只有她一个在这里。
“我是邓良,那日在你们行法事误伤了你们,特来看望。”
令思知道邓良是什么人,只是那日不曾认得出,想起来也是主事,急忙婉拒:“不敢,是我的姐姐行为不当,还望主事海涵。”
邓良问:“你,那位姐姐不在?”
令思回答:“两位姐姐出去了,我一个人。”
“陈姑娘打算一直和我站在门里门外说话?”
令思歉疚一笑:“邓主事请。还有,我也不是姓陈,只有单名,令思。”
邓良笑问:“漳州陈氏啊,入档时出错了吗?”
令思说:“并无错,只是我非陈氏一族血脉传承下的人,而是祖上亲人努力,在陈家任职,便归入陈氏,不过我们都不用陈姓。”
邓良摸摸头:“呵呵,几百年没下去,变化还挺大。对了,这是我带过来的法宝,有两个,你与你那日的姐姐收下吧,不是什么珍贵东西,不过可以帮助你们更快做到辟眠。令思姑娘不要嫌弃才好。”他把一小块儿绿色的镜面般的东西递过去。
令思接到手,打量一会儿,看着邓良,想问,又不敢问。邓良奇怪:“你看我干什么?”
令思摇头:“我不懂这法宝的脉路。”
邓良恍然大悟:“啊,我忘记了。这东西有自己独特的脉路走,和流随系的不一样,金天院很多法宝只有一种开启方式,之后的运行看个人修为,我教你打开它。”邓良只是将手一指,手指发出一束黄光,映在法宝上,那绿镜子就飘起来,发着微光。邓良接着说:“之后的要看你怎么理解这东西了。开启时需要一种特别的耀光系法术,这种法术威力要大一些,不过一般人用不出来,你们好像也没学,我把它也教给你。”
只见邓良将手举起挥动,再次发出黄光,让令思仔细看,那光亮就跟着指头动,静止时,光亮会氤氲开,像水汽一般。邓良说:“用法力改变周围的环境,用变化的环境回养法力源头,你感受一下。”令思还是不懂,不过她照样子做了,邓良就将自己外化的法术转嫁到令思手上,帮助她。
令思学会这种法术后,就开始练习法宝,刚用上,一天的疲乏都感觉烟消云散,顿时精力恢复不少,眼睛也变得水灵。邓良看着这会儿的令思,神采奕奕,突觉得直不起背来,有些气短,只好先回去,别了令思,告诉她有事去找他,他帮令思解决。等到月燕回来,令思一句不差的又教给月燕,本来几天过去就快忘了,令思一说心里又起了结,想在能多学一门法术,倒也算了。
韦霜华三个在各处干着那些粗笨算不上,细致也算不上的杂活,天黑了只好打个光照着,时不时辩论下对付路面是先用风吹再洒水还是先洒水在吹风,说是山上弟子生活好,从纸面上看去,分工还算好,各自都有不少的事情,不过细致做起来,其实很多都不用考虑,譬如她们需要做的生灵记录,这个是很少的,一旦报备后都有主事主教长老们和他们身边人一对一照顾,根本没有韦霜华她们什么事,经常在个寂静无人的时候相互辅助修炼,交流交流心得。
月燕晚上回去学完那个能辟眠的法术,谁不着就出来走动,正巧碰上韦霜华罗姒和苏云小在讨论法术学习,走到旁边刚好说到流云系和随云系的区别,月燕等她们讲完插句话说:“随云系法宝比之其他,精巧出奇都是有过之无不及,这么长时间的修炼,流云系就一个特点,对施法的技巧力度要求都不高,这就是区别。”
韦霜华问她:“阁下用过随云法宝?”
月燕轻笑:“用过,早在家里,那时年幼,仅仅一个法宝,我足足练了两年,才能使用它。”
韦霜华觉得她是随云州的人,再问:“姑娘应是随云州的人,敢问姑娘觉得两州法术相较,谁更胜一筹?”
月燕答:“当然是随云。”
韦霜华笑她:“你这人应该不是随云的,就算是,也是个破落户。”
月燕生气问她:“你怎这么贬人?!随云唐米两家几只老鼠我都数的清楚,你张口就说我是破落户?!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韦霜华说:“你只知道唐米两家家务事,却不关心这些实事,随云有三十六天罡变化,流云有七十二地煞变化,这等功法只在浮黎才能学到,不分高下。只是家族内肯定都知道有这等功夫,没那本事练出来而已,你苦心学两年,都没个人激励你?”
月燕说:“我米家一时忘记,按你说的,也是足够强了。”
韦霜华问她名字:“你是米家谁?”
月燕想想,说:“米尧。”
韦霜华哈哈大笑:“米尧我见过,筑基时不行,被刷下去了,你肯定是唐家的,怎么?还怕丢人?”
月燕心急,仓促间忘了米尧五年前就回去了,说起丢人,她是万万不能的:“你想怎样?”
韦霜华扫几天地了,先前被抓,现在无聊,一身力气没处使:“打一架?!”
罗姒听到这个觉得不对,赶忙上前拦:“霜华,这不好吧?”苏云小倒是自觉退到一旁想着:嘿嘿,有好戏看了……月燕被撩起来:“满身火气下不去,就靠你了啊!”韦霜华嗤笑:“闲哭了呢!”
简单招呼过后俩人就交起手来,七系法术你来我往,水火不容、灵鬼不通,限于法力不深厚,一股股力量最多聚上两三丈远就消散无影。你撒的是生平奇耻大辱之怒,她舒的是多日窝囊烦闷之心,几十回合下来,也使不出什么新奇招数,苏云小看的都困了,一想想自己和别人打起来说不定还不如这边的好看,心里竟然紧张起来,考虑这两年该去哪好好修行。突然身边的罗姒冲上去了,她反应过来看去,霜华竟不慎败给那女的了,被打倒在地,罗姒去扶起来。
月燕上前微微一笑:“你让我很开心。”等韦霜华站起来,她想起那天被吕尤打的那一巴掌,上手就挥给了韦霜华,接着说:“手下败将,好好给我们扫院子才是正事!”罗姒要上去,被韦霜华拦住,苏云小跑过来,看看韦霜华,她也不是很生气,就作罢,韦霜华自己倒是权当输的惩罚,任着月燕离去。
月燕知道刚刚自己是险胜,如果自己输了,就又要被煽脸,她不能输,正在想着日后要好好学习的事,突然发现自己能彻夜不困,是那个从库房里出来的法宝的功劳,就一人去金天院库房看看,见周围也没人看守,自顾进去看看,成箱子的法宝就堆在那里,积灰了也没人管,月燕就捡起来练着。
过几天,苏云小她们正在行洁事那里的屋子里发呆,有人敲门,见是角丹来了,很是高兴:“为什么我们总是隔几天才见一次啊?!”
角丹拥抱她一下,说:“我哪知道?不过我就是要过来找你们玩。”
韦霜华吹一口云气过去逗他:“你翘课了?”
角丹回答:“翘了,再重要的课也比不上我想你们……”
这几天申仲总是和白毒腻在一起,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时不时还跑去孟玉清那里玩耍,终究申仲看到了韦霜华在那扫地,此时的他早不同与那时上山的一身褐衣,贵服华裳在身,上前打招呼:“姑娘,好久不见啊!”
罗姒回头看他:“阁下是谁?我们见过?”
申仲楞了一下:“年轻人这么健忘不好啊,在下申仲。”
韦霜华还是有点印象,申仲加封的消息是公布过的,她们都知道,回应说:“申长老换身衣裳,果然神采飞凡,怪我们眼拙了。”
申仲问她们这是在做什么,知道了是打扫之类的,低头想了良久,又摇摇头:“你们做了贡献啦,谢谢啊。”
申仲转头就嘴快告诉了孟玉清:“那仨姑娘居然在扫半座山,真是不容易。”
孟玉清问:“哪仨人?不久前被抓的那几个?”
申仲说:“应该是了,不过知道他们被抓的不多,你怎么知道的?”
孟玉清笑他:“哼,申信能告诉你,就不能告诉我?难不成是卫姐姐让她们来的?”
申仲笑笑:“这个可不清楚,你自己去问吧,我啊,整天闲着乱逛,也不去专门给你跑腿,哈哈!”
孟玉清拿他没办法,申仲又问:“那个姑娘,就是姓韦的那个,我上次见她,可不乐观啊?”
“怎么不乐观了?在这儿呆的不舒服?”
申仲摇头:“她好像中了什么毒,我跟申信讨论好几天,也没个结果,申信说他也知道,不过没办法救。”
孟玉清疑惑:“筑基时的?应该能查出来啊?是什么毒?你们是行家,总有个数吧。”
申仲看看孟玉清:“一种让人早死,让另一个人长生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