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苏云小出了山门,竟当真要去四州找那些古怪玩意儿,还好馨言及时赶到,拉住她,苏云小自己还是一脸蒙惑,馨言嗔怪她:“你当真要去?!”
苏云小僵硬地站着,说:“那还去哪?还能干什么?”
馨言骂她:“韦霜华罗姒下落不明,你就这样去游山玩水?”苏云小也不知该如何,馨言拍拍她肩膀,说:“你别急,静下心来,听我安排别坏事,至少你现在去我那里藏一两天,不要出来,吕长老不会察觉你还在山上,它让你找那些东西,说实话,一点不难,雷果和青珍珠我来的时候一直都有,剩下两样也是遍地都是,长老要这些平常东西,你说为了什么?”
苏云小看看她:“为了罚我?”
馨言接着说:“罚你倒不是事,我就奇怪了,几十年就罚了你一个?!角丹去找罗主教了,你先到我那去,等他消息,我还是得赶去上课,不在这陪你了,你自个儿小心。”
苏云小答应下来,突然她想起一件事,说:“我想起来霜华是韦甫章的亲戚——”
馨言考虑再三,说:“那你去找找韦甫章,不过万事小心,亲缘本来就不顶什么用,也算是一个希望。”
角丹这次去,罗主教在。说明原委:“主教,韦姑娘和罗姑娘不见了,我们没办法,您帮帮我们吧!”
罗花翎细想想说:“不见了?许是玩去了吧?你要急着找,我也没什么办法,手头没有什么能找人的法宝,只能等她们自己回来了。今天韦蛟约了我去品酒,八百八十八年的陈酿,这份情深义重,你可别让我耽搁了。”说完,罗花翎起身要走。
角丹拦住:“主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罗花翎也不理会,只斜眼瞥他,就出门去。留下角丹一个人,他只着急,念着:自己想办法、自己想办法、自己想……!该怎么找她们呢?我该怎么办?角丹突然想到赋颐院有一样东西,对,就是它——太卜定仪!这个一定可以,想清楚角丹就立马起身去赋颐院行礼事主峰。
只说苏云小驾云到了金天院行礼事,韦甫章恰好在,苏云小支支吾吾的报完情况,韦甫章安慰她说:“你回去,我保她们没事。”
苏云小自然不信,韦甫章这么安静,她看来就根本不想管,只好再求:“韦主事,我实在担心,霜华罗姒是浮黎弟子,又能出什么事?她们一定是遇到危险了,请您尽快救救她们吧!”
韦甫章叹口气说:“我说了,保她们没事,况且你现在才找到我,昨天就不见的人,要有事,现在晚透了,要无事,拖几年都一样安全,我心里有数,你赶快回去上课,好好学你自己的。”
苏云小委屈说:“寻元长老说要我受罚,去四个州取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还没走,哪敢去上课啊!”
韦甫章微笑:“我是浮黎山大总管,说你没罚就没有了,去上课。”
苏云小只得应下来,驾云回赋颐院。只说她在赋颐院上了半晌,其间和馨言还聊了几句,正午回房,偏巧驾云被吕老头看见,使个法术,苏云小就掉在山坳里,看见是寻元长老,忙起身行礼,吕寻元见到就训:“你这女娃,说让你去领罚,你倒是不当回事,还在这大摇大摆,给我好看?!”
苏云小忙解释:“不是的,我路上遇见韦主事,他问我为什么下山,我说是去受罚,他让我尽管回来,免了惩罚……去上课……”
寻元也不应情:“那等我去核实了再说,你也不必找那几样了,就在这儿面壁思过吧!”说完就用阵法封住了苏云小,沉入地下,离开了。苏云小心里真不是滋味,几番折腾,也不能挣脱束缚出去,眼下角丹还不知道她去哪了,馨言更不可能知道自己被打落在这儿,韦霜华罗姒又是更紧急,一时间真是手足无措,脑子一片空白。
角丹在鲁博那里撞了一鼻子灰,先是说不让用,后又来人禀报,太卜定仪出了问题,不能用,他只好先回来找馨言再商量,与馨言进屋察看,二人发现苏云小也是找不到了,馨言气的拍桌子:“我说让苏云小呆在我的屋里不要回去,她说韦甫章免了她的惩罚,现在又丢了!”
角丹想想问:“谁会抓她呢?行仪事行礼事我都去过了,刚回来,没动静啊。”
馨言说:“那就是吕长老了,昨天我们半信霜华罗姒落在三源峰,现在看来,她们三人的事和三源峰脱不了干系。你去行礼事怎么说?”
角丹回道:“我想起太卜定仪能用,去了被告知,它坏了。”
馨言翻翻白眼:“这等大宝贝,时刻有人看着,居然也能坏,多半糊弄你,不想拿出来用罢了。苏云小走过韦甫章那儿,不见效,她们算是没人帮了,我们现在也是没什么办法。静观其变,别你自个儿再丢了,我可真不管了。”
已过午时,鲁博鲁雄就去罗松楼。申望祖师见他们过来,问他们有什么事。鲁博回禀:“祖师,那三个姑娘,只处理了两个,漏了一个。”
申望问:“吕寻元就这么不小心?这老头儿做事拖泥带水的,简直找打!”申望的语气听起来像是生气了,又平静的很,威严内存,一声“打”倒是连千年的鲁博也脊背发凉:“请祖师指点。”
申望说:“剩下那个你们是找不到了还是怎么回事?办出问题了就这样回来交差?”
鲁雄禀告说:“祖师,是有弟子去找我们帮忙,我们才知道没处理好,之后想用太卜定仪找到剩下一个的踪迹,用时发现,太卜定仪的会分针折了,其他十七根针都有些错位,一时也修不好。”
申望一听就炸了:“会分针折了?那么宝贝的宝贝让你们看着就给我弄坏了?!关键时候掉链子,你是不是想尝尝永禁深渊里水的甜咸?!”
鲁博赶忙跪拜下:“弟子照顾不周,疏忽大意,请祖师责罚!”
申望笑笑:“责罚?永禁深渊?偌大个行礼事我怎么敢把你说换就换呢?滚回去待命,这罗松楼我是不能安生待着了,迟早要被你们反了!滚!”
茂语从远处一片林间回来,孟玉清夸奖他:“茂语,做的不错,几百里的法阵,你都能做的悄无声息,那十八根占卜针让我来我也难碰到,夏侯不在,就剩你靠得住了。”
到了傍晚时分,韦甫章带个提盒,到三源峰上,径直穿墙进了茅草屋,外边是茅草屋土墙,里边也像极了千年前那些贫苦的房子摆设,吕寻元见是韦甫章来,俩人互相行礼,韦甫章就坐下来,打开盒子,说:“老弟,我可有一百多年不曾上这座峰了,想得很,今天得空,成化祖师让我带些好东西过来看望你。你看,这是昆山的雷果,长在最高处,日月精华啊,最得灵气;这是祖师让我拿的五色玉石,沥星宫里藏很久了,你看着颜色在一块巴掌大的石头上竟不相冲,浑然天成,没甚法力,在凡间也算是至宝。还有,今天韦蛟开了一坛酒,我打了一盅来,八百多年的陈酿,与你共享!”
吕寻元心里毛毛的,面上还是乐呵呵,谢过祖师和韦兄,开始把玩那宝玉。韦甫章又说:“沥星宫虽大,里边确是空荡荡的,不过几件法器,都落了灰,好在成化祖师不是个计较人,舍得这几样好东西,我才敢在他应允下带来,若是他心里舍不得,过几日,我还要腆着老脸来向你讨要,几千年了,还是摸不住他这脾气。来,干一杯!”
俩人饮下酒,吕寻元停了停,觉得还是自己说:“今日有个姑娘,上课迟了,我要罚她,你怎给解了?弟子要严教,要不难成气候啊。”
韦甫章哈哈笑道:“诶——,他们上山来,不过是顺自己心意,想学一两门法术,开开心心的过这一辈子,你又何必让他们难受?这两日祖师总要我想办法让他再睡一觉,这等‘大事’,我得赶着回去做,难啊!”
韦甫章说完就辞别了,留下吕寻元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时也没个主意。知道第二天上午辰时,寻元感到有大人物过来,赶忙出去看,竟是百年不出门的祖师申望。只见他穿一身素净纱衣,里红纱外白纱,头发随意拢着,鞋袜也不穿,看了吕寻元一眼,径直进了茅屋,就着地上坐下。惊得寻元赶紧进去迎接:“祖师今日来,也没个招呼,这破茅屋不及罗松楼,脏得很,祖师……”
吕寻元说不下去了,他发现申望的胸部好像开始隆起,肤色也变白了,音色细腻,突然变得娇滴滴的:“长老,我今日突然起了兴致,想起你是个性情人,俗话说,和有情人做快乐事……”申望一把拉过吕寻元,寻元觉得这两天他好像连话都不敢说了。只是做这快乐事,从早到晚,直到丑时才停下,吕寻元虽是老者模样,身体可不错,可任他是千年的壮人,也经不住申望变个女儿身不停索取,结束后就昏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巳正,屋外来上课的弟子叫了许久,他也不曾听见。回头看看这三间破茅庐,好似依旧整齐,只是那雷果被端端正正的放在土桌上,吕寻元脑子里像是一万只飞虫乱飞乱叫,嗡嗡响。过会儿,他割开左手无名指指肚,从里边取出一颗小钢珠,对着钢珠里边说:“你们可别死了,安分点儿,好好活着,总能出来的。”说完又将钢珠塞进指肚,拿了墙边的拐杖,走出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天,三人被擒,角丹心急如焚,馨言说什么也要拦住他,罗花翎也不来上课了,改成卫夫人教。三源峰对于吕寻元来说就是刀山火原,备尝煎熬,他拿着三个姑娘,竟也没有人过来要,论谁也不敢轻易放。直到这一天,韦庚将军带着夏侯代昌静瑶司马臣平仓四人匆忙赶回来。静瑶三人被允许去休息,夏侯回去赋颐院,韦庚去拜见成化祖师,韦甫章也在沥星宫。这个消息很快也传到了申望耳朵里:
“韦荣死了?!”